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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活传统话诗词
周笃文
中华诗词遗产对人类文明进步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巨大贡献。我们在以敬慕的心情认真学习的同时,也要有与时俱进、推陈出新的历史使命感,承担起激活传统的历史责任,使中华诗词在传承中焕发出时代光彩。
萧子显在《南齐书·文学卷》中主张文学必须开一代之新,续千古之雄风。这对于中华诗词也同样是适用的。任何文化传统都有一个继承、吸收与创新的过程,传统必须吸收时代新元素,加以激活,才能永葆其活力。
时代的进步是伴随着思想的突破的,新的时代有太多的创造与期许,我们必须直面它,表现它,擂出时代的鼓点。毛泽东的《沁园春·雪》:“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其创新宇宙的襟抱与整顿乾坤使命感又是何等气壮山河、光耀霄汉了。一样的形式格律,在当代伟人的手中,便有焕然一新、发聋振聩的作用,这就是价值观念创新的结果。
司空图《诗品》云:“如矿出金,如铅出银,超心炼冶,绝爱缁磷。”把诗的语言提高到从生活中采炼金矿的境地。出色的诗人无一不是超级语言大师,传世的名篇大都有惊人之句。孟浩然的“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10个字写尽了洞庭的水势与涛声。“蒸”字、“撼”字真是笔雄万夫了。辛稼轩《清平乐》:“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写农家生活,情态活现,“小儿”两句写尽了稚子淘气模样。如此活灵活现的手笔,真是妙夺造化、画工难及之杰作。
中华诗词的无穷魅力,是同它表现技巧的进步密切相关的。如常说的起承转合的章法,都是深谙此道的经验之谈。
多转折,是诗文入妙之道。如唐无名氏《醉公子》词:“门外猫儿吠,知是萧郎至。刬袜步香阶,冤家今夜醉。扶得入罗帏,不肯脱罗衣。醉则从他醉,犹胜独睡时。”写一个女子等候情郎,由热盼、喜至到失望和自宽自解的心理过程,真是冰火两重天。一句“犹胜独睡时”,写出了几多无奈与爱的极至,可谓化俗为雅的极笔了。
换位和倒装也是增强表现力与陌生感的重要方法。王湾的“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意为除夕将晓之时,已经感受到江上的春色。句式之倒装,曲折之涩笔,令读者增反复咀嚼之意致,皆深化诗意的手段。
意象叠加,是庞德学习中国诗而得出创作妙诀。他提出“绝对不使用任何无益于表现的词,即用纯意象或全意象”。他的定义是:“意象是感性与智性在瞬间的突然结合。”
形式的通变也是激活传统的手段之一。固然对于精美无比的诗词形式,我们应当以敬畏的心情钻研学习。但并不是说必得固守雷池,不能稍有变化。从中华诗史由四言而五言、七言,乃至歌行古风,足以证明了突破形式的必要性。
选自《人民日报》(海外版),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