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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省定西市安定区2019-2020学年七年级下学期语文期末试题

作者UID:7189882
日期: 2024-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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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公主裙

①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快过春节的时候,一连三年都没回家过年的爸爸回来了,给全家每个人都带回了礼物,我得到的是一件漂亮的公主裙,妈妈怪爸爸,说穷家的孩子,怎么好扮成一个公主,爸爸说:“每个女儿都是爸爸的公主,她落难来到我家,我就要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她穿这条公主裙,当之无愧。”

②可惜那时天气还冷,不能穿着那条漂亮的小裙子到村里疯跑。除了在被窝里试过无数次之外,我只能眼巴巴盼着夏天来临。

③那个春天像恶作剧一般很漫长。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一个连续三天都出太阳的日子,我装出一副热得要吐舌头的样子,堂而皇之地穿起了那条白色公主裙。那天的太阳有些暖,风却很凉,但却挡不住我的兴奋。我背着书包,被风捧着一般从家里飘到学校。那条裙子,让包括教室和同学们在内的所有东西变得黯然失色。

④那时我不懂,自己的灿烂会成为一种莫名的伤害,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乐见你鲜花一样明媚地盛开,相反,这种盛开,会反衬出别人的暗淡与失意,引出的不舒服会造成一种伤害。

⑤小伙伴们表面啧啧称羡,背地里却出言不爽,特别是几个平常觉得无论是相貌还是家境比我好的女孩子,则更是暗暗咬牙。这个说:“垃圾佬的孩子,也敢穿公主裙,兴许是垃圾桶里捡的吧?说不定是死人穿过的哦!”那个说:“该不会是偷的吧,一百多元一套呢!他得收多少垃圾?”还有人说:“这么冷的天,穿公主裙,也不怕感冒了!”她们甚至有人以夸奖的名义,来仔细查看裙子上是否有二手货的标签,或干洗店里挂着的标记。还有人干脆用沾过墨水的脏手,来碰我的裙子。

⑥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不为我的漂亮感到高兴呢?那天晚上,我给父亲打了电话,父亲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需要动用长途电话,气喘吁吁地赶到公话超市。在听完我哭诉的小伙伴们的种种疑问之后,他语调平和地说:“孩子,那裙子不是捡的,更不是偷的,也不是买的二手货,那是爸爸几个月没吃早饭,给你买的!”

⑦我当时抱着电话,哭得稀里哗啦。父亲在电话里,一字一句地又说了一遍说:“孩子,你是公主,落难到了我家,我一定要把最好的给你!”

⑧从那以后,父亲一直用他能力范围内“最好”的标准,一路保护我读高中,考大学,在众人“让女儿读大学相当于给别人的猪喂饲料”的嘲笑声中,让我走进了大学校园,他也因此从收垃圾改行到挣钱更多的采石厂,在我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查出尘肺病,并在不久前去世了,他用生命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把最好的东西给我,而对于一个穷人来说,最好的东西,就是那条命了。

⑨至今,那条白色的公主裙还时常我眼前晃动,父亲快要咯破肺的咳嗽,夹杂其间的是他那虚弱而坚定的声音:“每个女儿都是爸爸的公主,我要把最好的给你!”还时时在我的耳畔回响……

(选自网络微型小说)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向一棵树鞠躬》

王崇亚

我突然被一棵榆树惊呆了。

说突然,是因为我在这条小巷的尽头住了十年,每天从它跟前走过,竟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那天早晨,我无意识地朝路边的砖垛上扫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这棵树。我不由自主地站在那里,仰视着这棵不同寻常的树。

它长在一堆码起来的砖垛上。砖垛有两米多高,我不知道砖垛在那里堆了多少年,表层的砖被一层青苔覆盖着。砖们不规则地排列在一起,好像训练累了的老兵,歪歪斜斜地站在那里,勉强保持着一种队形。

它其实只有一米来高。稀稀疏疏的枝杈恣意地伸展着,形不成高大伟岸的姿态,却展示了固执顽强的生命。它站在高高的砖垛上做俯视状,鸟瞰着这个喧闹的世界。

它小心地经营着自己。它当然喜欢玉树临风般的躯体,哪怕是小家碧玉的亭亭玉立也可以呀!但命运却把它交付给一堆砖。当初,它选择了砖垛前面的那一片阳光地带,准备唱着歌儿向老榆树告别。可是就在瞬间, 一阵微微的风,把它飘到砖垛上,它的命运因此而改变。它知道:非分的妄想只能毁灭自己,找准自己的位置,顺势而长,才是生命的根本。它只能压抑着蓬勃向上的内驱力,让饱满的激情化作一段朴实——它长成了灌木丛。

即便如此,它也肯定受过不尽的苦痛。雷电轰击过它,狂风摧残过它,风雪侵蚀过它。最难耐的还是干旱和贫瘠。它有时想拦住匆匆而过的雨水,雨水却不屑一顾;也曾经挽留过晶莹的露珠,露珠只轻轻吻了它一下,就再也寻觅不着。脚下那座高原似的砖垛,贫瘠得难以供应它起码的养料。

它只得打自己的主意。

让主干变粗变矮,让枝叶变小变多,尽量节衣缩食,减少消耗。尽可能挽留住雨露,拼命把根往下扎,这是它生存的策略。厄运使得它青筋突暴,浑身疤痂,身体佝偻,它没有屈服。无论生活怎样艰难,总得面对,总得应付,总得一步一步走过。

我久久地站在那里,为一棵榆树而感动。

一天傍晚,我下班回来,发现那砖垛已经不见了。

一个老人背负着一棵树蹒跚而行,正是砖垛上的那棵树。

老人告诉我,这垛砖垛了十八年。当初准备盖房子用,儿子突然得病死了。媳妇改嫁,他领着孙子孙女度日,房子就耽搁了。现在孙子孙女已长大成人,会挣钱了,政府又补贴了一部分钱,房子终于可以翻修了。在老人平静的叙述中,丝毫不见其悲凉,仿佛生活就是如此。

我怔在那里。十八年,我不知老人是如何艰辛度过的。

老人边走边自言自语道:“你看这棵树,咋就恁耐活呢?缺水少土的,竟活了十八年。若不是砖垛,要活成精呢!”

我看见负在老人背上的那棵榆树,竟然是老人的翻版。蓬蓬松松的枝叶,是老人稀疏的乱发;褶褶皱皱的干,是老人饱经风霜的脸;几十条柔柔细细的根,是老人冉冉飘飞的胡须!

老人背负着那棵老榆树走了,一个自言自语的老人背负着另一个不言不语的老人,走了。

一种热热的液体,模糊了我的双眼。我默默地伫立,向老人背上的那棵榆树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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