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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田园
①父亲做了一辈子教师,但他也喜欢土地,喜欢植物,喜欢田园生活,他向往陶渊明的世外桃源式的洒脱,一心想过“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静的日子。小时候我们一直没有一个固定的家,父母在哪里工作,就把家安在哪里,父亲总会把屋外的院子种满蔬菜和鲜花。
②多年以前,在一个偏远的乡村,父母在那里教书,校园里只有我们一家人。父亲开垦了门前的一块空地,种植了各种鲜花和菜蔬,有木槿、刺玫、蝴蝶花、夜来香、长春花和菊花等花卉,黄瓜、丝瓜、豆角、茄子、西红柿等时令蔬菜。每年这个时节,花果飘香,蜜蜂嘤嗡,蝴蝶飞舞,一条条黄瓜、丝瓜、豆角垂下碧绿丝绦,紫红的茄子、红彤彤的西红柿在绿叶间露出可爱的笑脸,父亲喜滋滋地看着它们, 仿佛面对着一个个可爱的孩子。他爱这些植物,就像爱每一个学生。
③小小的园子用竹篱笆围起来,篱笆上爬满了粉紫和淡蓝的牵牛花、火红的茑萝,仿佛一只只可爱的小喇叭,每天早早地迎着初升的朝阳,唤我早起读书。每天早晨,父亲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哪朵花开了,哪棵莱又长出了新的果实,然后给他们浇水、除虫。做完这一切后,开始一天的工作,备课、上课、批改作业,每件事都是那么认真,他对待学生就像对待他心爱的那些小苗儿,那么细心,那么无微不至,每个学生的优点和短处,他都记在心里,他熟悉每个学生就像熟悉每一棵花儿和蔬菜,他生平最爱的两件事那么和谐地统一在日常生活里。
④父亲的田园,也是我少时的避风港。我喜欢对着喜欢的花儿说出心中的秘密,让花儿分享我的快乐和忧伤,让风儿带走所有的烦恼,也愿意倾听花开的声音,和花儿一起度过花季和雨季的青葱岁月,幸运的是因为这块缤纷的田园,我也拥有了花开的记忆和芬芳的少年情怀。
⑤那时候我数学成绩不好,总认为自己学不会,心里很苦恼。父亲带我来到小小的园子里跟我聊天:“我在外面读了十几年书,在天津教了十年书,回到故乡前从没有摸过一次铁锨。同事们说我不是种地的料,你看我种的花和菜如何?”我若有所思。父亲让我看一棵棵长势喜人的植物,他指着一朵花说:“你看它开得多么鲜艳啊!当初干枯得好像千树枝一样,你妈妈说拔了它吧,别占着地儿了。还好我坚持留下了它,你看现在油绿绿的,花儿多香啊!只要坚持,每一棵草都会开花。”他又指着几棵西红柿说:“当初它们那么纤细的小苗儿,有位同事笑话我说,“你要是能让它结出西红柿,我把脑袋拿下来给你当球踢。你看那一串串玛瑙一样的果实,多么诱人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功夫下到了,你就会达到预期的目标。”父亲的话像黑夜里的灯益,照亮了我的心,我明白了只要付出劳动和汗水,就会结出丰硕的果实。
⑥直到现在我才理解父亲的一番苦心,他努力经营的不仅是他的田园,还有我的心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