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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省徐州市2021-2022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末抽测试题

作者UID:17982309
日期: 2024-12-22
期末考试
现代文阅读(35分)
现代文阅读I

材料一:

我初学写小说时喜欢把人物的对话写得很漂亮,有诗意,有哲理,有时甚至很“玄”。沈从文先生对我说:“你这是两个聪明脑亮打架!”他的意思是说这不像真人说的话。托尔斯泰说过:“人是不能用警句交谈的。”

《史记》里用口语记述了很多人的对话,很生动。“伙颐,涉之为王沉沉者!”写出了陈涉的乡人乍见帝时的惊叹(“伙颐”历来的注家解释不一,我以为这就是一个状声的感叹词,用现在的字写出来就是:“嗬咦!”)。《世说新语》里记录了很多人的对话,寥寥数语,风度宛然。张岱记两个老者去逛一处林园,婆娑其间,一老者说:“真是蓬莱仙境了也!”另一个老者说:“个边哪有这样!”生动之至,而且一听就是绍兴话。

写对话就应该这样,普普通通,家常理短,有一点人物性格、神态,不能有多少深文大义。——写戏稍稍不同,戏剧的对话有时可以“提高”一点,可以讲一点“字儿话”,大篇大论,讲一点哲理,甚至可以说格言。

可是现在不少青年同志写小说时,也像我初学写作时一样,喜欢让人物讲一些他不可能讲的话,而且用了很多辞藻。有的小说写农民,讲的却是城里的大学生讲的话,——大学生也未必那样讲话。不单是对话,就是叙述、描写的语言,也要和所写的人物“靠”。

我最近看了一个青年作家写的小说,小说用的是第一人称,小说中的“我”是一个才入小学的孩子,写的是“我”的一个同来的女同学,这未尝不可。但是这个“我”对他的小同学的印象却是:“她长得很纤秀。”这是不可能的。小学生的语言里不可能有这个词。

小说里所描写的景物,不但要是作者眼中所见,而且要是所写的人物的眼中所见。对景物的感受,得是人物的感受。不能离开人物,单写作者自己的感受。作者得设身处地,和人物感同身受。小说的颜色、声音、形象、气氛,得和所写的人物水乳交融,浑然一体。就是说,小说的每一个字,都渗透了人物。写景,就是写人。

契诃夫曾听一个农民描写海,说:“海是大的。”这很美。一个农民眼中的海也就是这样。如果在写农民的小说中,有海,说海是如何苍茫、浩瀚、蔚蓝……统统都不对。我写一个从山里来的放羊的孩子看一个农业科学研究所的温室,温室里冬天也结黄瓜,结西红柿:西红柿那样红,黄瓜那样绿,好像上了颜色一样。我只能这样写。“好像上了颜色一样”,这就是这个放羊娃的感受。如果稍为写得华丽一点,就不真实。

有的作者有鲜明的个人风格,可以不用署名,一看就知是某人的作品。但是他的各篇作品的风格又不一样。作者的语言风格每因所写的人物、题材而异。契诃夫写《万卡》和我写《草原》《黑修士》所用的语言是很不相同的。作者所写的题材愈广泛,他的风格也是愈多样。

我写《徙》里用了一些文言的句子,如“呜呼,先生之泽远矣”,“墓草萎萎,落照昏黄,歌声犹在,斯人邈矣”。因为写的是一个旧社会的国文教员。写《受戒》《大淖记事》,就不能用这样的语言。

作者对所写的人物的感情、态度,决定一篇小说的调子,也就是风格。鲁迅写《故乡》《伤逝》和《高老夫子》《肥皂》的感情很不一样。对闰土、涓生有深浅不同的同情,而对高尔础、四铭则是不同的厌恶。因此,调子也不同。高晓声写《拣珍珠》和《陈奂生上城》的调子不同,王蒙的《说客盈门》和《风筝飘带》几乎不像是一个人写的。我写的《受戒》《大淖记事》,抒情的成分多一些,因为我很喜爱所写的人,《异秉》里的人物很可笑,也很可悲悯,所以文体上也就亦庄亦谐。

(节选自汪曾祺《此间风雅》)

材料二:

语言决定于作家的气质。“气以实志,志以定言,吐纳英华,莫非情性”(《文心雕龙体性》)。鲁迅有鲁迅的语言,废名有废名的语言,沈从文有沈从文的语言,孙犁有孙犁的语言……我们的理论批评,谈作品的多,谈作家的少,谈作家气质的少。“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孟子·万章》)理论批评家的任务,首先在知人。要从总体上把握住一个作家的性格,才能分析他的全部作品。什么是接近一个作家的可靠的途径?就是语言。

从小说家的角度看:文如其人:从评论家的角度看:人如其文。成熟的作者大都有比较稳定的语言风格,但又往往能“文备众体”,写不同的题材用不同的语言。作者对不同的生活,不同的人、事的不同的感情,可以从他的语言的色调上感觉出来。鲁迅对祥林嫂寄予深刻的同情,对于高尔础、四铭是深恶痛绝的。《祝福》和《肥皂》的语调是很不相同的。探索一个作家作品的思想内涵,观察他的倾向性,首先必需掌握他的叙述的语调。《文心雕龙·知音》篇说:“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人情。沿波讨源,虽曲必显。世远英见其面,觇文辄见其心。”一个作品吸引读者(评论者),使读者产生同感的,首先是作者的语言。

(节选自汪曾祺《此间风雅》)

现代文阅读I

变形记

(奥地利)弗兰茨·卡夫卡

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他仰卧着,那坚硬的像铁甲一般的背贴着床,他稍稍抬了抬头,便看见自己那穹顶似的棕色肚子分成了好多块弧形的硬片,被子几乎盖不住肚子尖,都快滑下来了。比起偌大的身躯来,他那许多只腿真是细得可怜,都在他眼前无可奈何地舞动者。

不管是夜晚还是白天,格里高尔都几乎不睡觉。有一个想法老是折磨他:下一次门再打开时他就要像过去那样重新挑起一家的担子了;隔了这么久以后,他脑子里又出现了老板、秘书主任、那些旅行推销员和练习生的影子,他仿佛还看见了那个其蠢无比的听差、两三个在别的公司里做事的朋友、一个乡村客栈里的侍女,这是个一闪即逝的甜蜜的回忆-他们都出现了,但是他们非但不帮他和他家庭的忙,却一个个都那么冷冰冰。

他妹妹再也不考虑拿什么他可能最爱吃的东西来喂他了,只是在早晨和中午上班以前匆匆忙忙地用脚把食物拨进来,手头有什么就给他吃什么,到了晚上再给他打扫房间,她的打扫不能再草率了。

但格里高尔倒也根本不会给忽视,因为现在有个老妈子打扫了。这个老寡妇起先还用自以为亲热的话招呼他,比如:“来呀,嗨,你这只老屎壳郎!”或者是:“瞧这老屎壳郎哪,吓!”对于这样的攀谈格里高尔置之不理,只是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处,这粗老妈子!有一次,是在清晨-急骤的雨点敲打着窗玻璃,这大抵是春天快来临的征兆吧-她又来啰嗦了,格里高尔好不恼怒,就向地冲去,仿佛要咬她似的,虽然他的行动既缓慢又软弱无力。可是那个老妈子非但不害怕,反而把刚好放在门旁的一张椅子高高举起,她的嘴张得老大,显然是要等椅子往格里高尔的背上砸去才会闭上。

格里高尔现在简直不吃东西了。他也很快就习惯了房间里的种种变化。家里人已经养成习惯,把别处放不下的东西都塞到这儿来,因为家里有一个房间租给了三个房客。这些一本正经的先生一一他们三个全都蓄者大胡子,这是格里高尔有一次从门缝里看到的-什么都要井井有条,他们无法容忍多余的东西,更不要说脏东西了。因此就有许多东西多了出来,这一切都千流归大海,来到了格里高尔的房间。

由于房客们常常要在家里公用的起坐室里吃晚饭,有许多个夜晚房门都得关上,不过格里高尔很容易也就习惯了,因为晚上即使门开着他也根本不感兴趣,只是躺在自己房间最黑暗的地方,家里人谁也不注意他。不过有一次老妈子把门开了一道缝,门始终微开着,连房客们进来吃饭点亮了灯的时候也是如此。

他们大模大样地坐在桌子的上首,在过去,这是父亲、母亲和格里高尔吃饭时坐的地方,三个人摊开餐巾,拿起了刀叉。立刻,母亲出现在对面的门口,手里端了一盘肉,紧跟着她的是妹妹,拿的是一盘堆得高高的土豆。食物散发着浓密的水蒸气,房客们把头伛在他们前面的盘子上,仿佛在就餐之前要细细察看一番似的,真的,坐在当中像是权威人士的那一位,等肉放到碟子里就割了一块下来,显然是想看看够不够嫩,是否应该退给厨房。他作出满意的样子,焦急地在一旁看着的母亲和妹妹这才舒畅地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就在这天晚上,厨房里传来了小提琴的声音-格里高尔蛰居以来,就不记得听到过这种声音。格里高尔的妹妹开始拉琴了;格里高尔受到吸引,也大胆地向前爬了几步,他的头实际上都已探进了起坐室。

显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家里人完全沉浸在小提琴的音乐声中;房客们呢,他们起先对于原以为是优美悦耳的小提琴演奏已经失望,他们已经听够了,只是出于礼貌才让自己的宁静受到打扰。从他们不断把烟从鼻子和嘴里喷向空中的模样,就可以看出他们的不耐烦。可是格里高尔的妹妹举拉得真关。她的脸侧向一边,眼睛专注而悲哀地追循着乐谱上的音符。格里高尔又向前爬了几步,而且把头低垂到地板上,希望自己的眼光也许能遇上妹妹的视线。音乐对他有这么大的魔力,难道因为他是动物吗?他觉得自己一直渴望着某种营养,而现在他已经找到这种营养了。他决心再往前爬,一直来到妹妹的跟前,好拉拉她的裙子让她知道,她应该带了小提琴到他房间里去,因为这儿谁也不像他那样欣赏她的演奏。

这时,房客们发现了格里高尔。当场要求退租。父亲用双手摸索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跌进了他的椅子;妹妹说话了,一面用手在桌子上拍了拍,“事情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对这个怪物,我没法开口叫他哥哥,我们一定得把他弄走。我们照顾过他,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想谁也不能责怪我们有半分不是了。”

(选自《变形记》,有删改)

古代诗文阅读(35分)
文言文阅读

司马光,字君实,陕州夏县人也。父池,天章阁待制。除奉礼郎,时池在杭,求签苏州判官事以便亲,许之。丁内外艰,执丧累年,毁瘠如礼。服除, 签书武成军判官事。

从庞籍辟,通判并州。麟州屈野河西多良田,夏人蚕食其地,为河东患。籍命光按视,光建筑二堡以制夏人募民耕之耕者众则籴贱亦可渐纾河东贵籴远输之忧籍从其策而麟将郭恩勇且狂,引兵夜渡河,不设备,没于敌,籍得罪去。光三上书自引咎,不报。籍没,光升堂拜其妻如母,抚其子如昆弟,时人贤之。

安石行新法,光逆疏其利害。帝曰:“汉常守萧何之法不变,可乎?”对曰:“宁独汉也,使三代之君常守禹、汤、文、武之法,虽至今存可也。汉武取高帝约束纷更,盗贼半天下;元帝改孝宣之政,汉业遂衰。由此言之,祖宗之法不可变也。”

安石卧家求退。帝乃拜光枢密副使,光辞之曰:“陛下所以用臣,盖察其狂直,庶有补于国家。臣徒以禄位自荣,而不能救生民之患,是盗窃名器以私其身也。而臣之所忧,乃在十年之外,非今日也。十年之外,百姓无复存者矣。富室既尽,常平己废,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民之羸者必委死沟壑,壮者必聚而为盗贱,此事之必至者也。”

凡居洛阳十五年,天下以为真宰相,苏轼自登州召还,缘道人相聚号呼曰:"寄谢司马相公,毋去朝廷,厚自爱以活我。”

拜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免朝觐,许乘肩舆,三日一入省。诏令子康扶入对,两宫虚己以听。光自见言行计从,欲以身徇社稷,躬亲庶务,不舍昼夜。宾客见其体羸,举诸葛亮食少事烦以为戒,光曰:“死生,命也。”为之益力。病革,不复自觉,谆谆如梦中语,然皆朝廷天下事也。

是年九月, 年六十八。太皇太后闻之恸,与帝即临其丧,赠太师、温国公,襚以一品礼服,银绢七千。谥曰文正。

(节选自《宋史·司马光传》,有删改)

语言文字运用(20分)
写作(6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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