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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届高三开学摸底考试语文试题(浙江卷)

作者UID:17982309
日期: 2024-12-24
开学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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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具体的学识,甚至包括气质、教养与趣味,金庸都比许多新文学家显得更像传统中国的“读书人”。五四一代新文学家中,像周氏兄弟那样学养丰厚的,并不少见;问题是,三四十年代以后,从事新文学创作的,更强调“生活积累”而不是“文化修养”。这里有家庭经济及教育水平的限制,但同样不容忽视的是,五四新文化思潮对传统中国的激烈批判,使得以“进步”自居的后生小子,往往低估了祖先的智慧与才华。不能说没读书,也并非真的把线装书统统扔进茅坑,而是以西方文化剪裁中国文化的大思路,使得作家们普遍对传统中国缺乏信心与兴趣。

金庸曾直截了当地称:“也有人问武侠小说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看,我觉得大概是武侠小说比较根据中国的传统来着手。”章回小说的结构方式、简洁高雅的文学语言、再加上描写的是传统中国的社会生活、小说中体现的又是国人乐于接受的价值观念,金庸的武侠小说于是流及四方。

具体到对武侠小说的评价,新旧文学家更是如同水火。这里必须将近在眼前的庚子事变的惨痛教训考虑在内。郑振铎称“‘新人们’,是竭了全力来和这一类谬误的有毒的武侠思想作战的”,原因是义和团的降神仪式及“刀枪不入”记忆犹新,不由人不对其“使强者盲动以自戕,弱者不动以待变”保持高度警惕。同样将关于游侠的想象作为“民族性”来理解,金庸与郑振铎的态度截然相反。金庸称“注重‘人情”和‘义气’是中国传统社会特点,尤其是在民间与下层社会”;“武侠小说中的道德观,通常是反正统,而不是反传统”。大力张扬处于民间的,反正统的游侠精神,在金庸看来,符合现代人对于传统的选择与重构。

游侠作为一种民间文化精神,不同时代、不同文体、不同作家,会有截然不同的诠释;但这并不妨碍游侠对于中国文人的巨大感召力,不以武侠小说见长的张恨水在《我的写作生涯》中,有一段话值得关注:倘若真有人能写一部社会里层的游侠小说,这范围必定牵涉得很广,不但涉及军事政治,并会涉及社会经济,这要写出来,岂但震撼文坛而已哉?张氏心目中理想的武侠小说是“不超现实的社会小说”,故将目光锁定在“四川的袍哥、两淮的帮会”上,老劼人的长篇小说《死水微澜》《大波》等,倒是以四川袍哥为主要描写对象,但其对于传统中国文学的借鉴,取艳情而非武侠。李君虽则对游侠精神、世俗生活以及民间帮派深有体会,却不曾跨越雅俗之门槛,介入武侠小说的写作。

游侠精神之值得关注,与武侠小说的发展前景,二者并不完全等同。金庸的成功,既是武侠小说的光荣,也给后来者提出巨大的挑战:武侠小说能否再往前走?大作家的出现,可以提升一个文学类型的品位。这自然没错,可还必须添上一句:能否继续发展,取决于文类的潜力及预留空间的大小。从《三侠五义》到《笑傲江湖》,一百多年间,武侠小说迅速走向成熟。鲁迅《中国小说史略》称“侠义小说之在清,正接宋人话本正脉,固平民文学之历七百余年而再兴者也”,“惟后来仅有拟作及续书,且多溢恶,而此道又衰落”。金庸等人的崛起,又使得此“宋人话本正脉”再度接续,且大有发展余地。

或许,武侠小说的出路,取决于“新文学家”的介入(取其创作态度的认真与标新立异的主动),以及对传统游侠诗文境界的吸取(注重精神与气质,而不只是打斗厮杀)。应该说,金庸已经这么做了,但步子可以迈得更大些。毕竟,对于史家与文人来说,游侠精神,是个极具挑战性且充满诱惑力的“永恒的话题”。

(节选自陈平原《超越“雅俗”,金庸的成功及武侠小说的出路》,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夜苏州

阎连科

我经常去苏州。可每次去苏州,又找不到天堂那感觉。十全老人街,是今天苏州最能连通旧往的地方了。正街挤店铺,临街铺河水;抬脚即到拙政园,落脚又到狮子林。可惜那儿人太多。多得路上的脚印比地上的石板还要厚。从你脸上落下一珠儿汗,一定不会落在地面上,而是落在别人的肩或裙子上,弄不好还要因为这汗和人吵一架。再说临街那条河,河水也还清,趴在岸上把头探下去,保证你能看透几寸深。水上也有桥,桥上一般都会扔着一个纸箱或者一只鞋。桥下也许会有船,只是那船都破了三年、五年了,仅剩几块发了乌的船板子。总之、总之说,我们今天到苏州,见的是和别的城市差不多的城,处的是和别的城市近乎一模一样的市。

这苏州——不去你甚想去,去了会顿生原来尔尔那感觉。

后来和苏州的兄弟说起这感受,他说:“你夜里没事出门走一走。”我便依了他的吩咐夜游苏州城,且还是到了夜里12点,多数人都上床睡觉了。大街上行人稀少了,路两边虽然停满私家车,店铺的门窗全都关闭着,可灯光把十全街照得如同白昼样。能看见地上的脚印被洒水车法官判案一样洗了去,留下汪汪片片的水渍,你走着宛若踩在明清时候的雨水里,或像唐宋时候的姑苏水,多多少少浸淫在了大街上。返回时不走回头路,而是走在临街而住的流岸上。无论是流岸上的住宅门,还是卖苏州特产的流岸窗,这时呈给你的都是一片木黑色,只有流水一条在你脚下清明着。灯光落在水面像玻璃有了软绸在荡动。这时你看到一座桥,想起白居易“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的句子来,虽然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酸,又觉得横竖左右都无人,便小孩要当街撒尿一样快步跑到那桥上,本意是要去桥顶对着天空、流水和苏州城,大念李白的《乌栖曲》,可是一张口,“姑苏台……”后边的半句丢掉了,如同鱼肉不再,只有鱼刺卡在喉咙里。也就只好干咳咳,想再换一首背出来,比如李商隐《陈后宫》中的“还依水光殿,更起月华楼”,然你记起了这两句,却又记不起前面两句来。如此也就索性自己对着苏州笑一下,既有自嘲在笑里,也更有年龄和记忆越来越少的感叹在其中。想到年龄和记忆的反比后,瞌睡是越发退去不在了,“老夫聊发少年狂”的骚泼气,不意间由脚底蹿到腿骨上,想到现在平江路上会是什么样?就心血潮涌想去一趟。

打个夜的就去了。

原来平江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河水竟然——竟然可以让人听到流动声,白花花碎银子一样响出来。树影和灯光,在河面上暧昧缠绵得有很浓一股胭脂气。下半夜的寂静把白天汪汪洋洋的脚步淹没了。寂静像皇帝一样统治了平江路。在一家名为“老苏州”的专卖苏绸、苏扇旅游纪念品的店门前,川流不息没有了,店前半静半流的河上泊了载过一天游人的乌篷船。那船和闭关着的“老苏州”的店铺门,彼此的梦呓都借着树虫的鸣叫荡在半空里。整个的水系如同来回交叉的纲缎在舒展。偶尔有星光自河湾的拐角落下来,在水上如钱厂新铸制的银圆样。河水到底载有静谧了。路上到底有了石板味。叫“欧洲分店”的卖咖啡、奶茶的店前有了姑苏月,门前的闲凳上有股月光味。就连路边河岸上的一株青蒿草,这时也终于泛出了一股老姑苏的野草味,如同盐里有了盐味儿、麻油有了香味样。到这时,你觉得苏州似乎被你找到了。平江路成了平江路。你独自携着寂静往前走,朝这儿拐一下,往那几探探头。拐一下走了一段后,有一堵墙会悄声对你说:“前面路尽了,你往回走吧。”探探头会有一株竹枝拉着你的手,说:“喂——你过来,这儿可以坐下歇一会儿”。也就走进那竹子、花草围起来的一个园子里。几铺席大的木地板,摆了白天供人喝茶的小桌和椅子。现在那桌上摆了月光、星光和屋檐下的昏灯光,还有从河道支流传过来的水声和凉意。你坐在一把凳子上,寂静坐在另外几把凳子上。你说:“要有一碟瓜子、一杯黄酒就好了。”寂静便四处瞅一下,确定这儿只有你一个,又朝天上望了望,悄声问你说;“瓜子是要民国炒的还是清朝时候的? ”你惊了一下。也朝寂静的四周看了看。慌忙拉着寂静的手“民国茶,清瓜子,明朝时候的小酒行不行”寂静便点头默去了。很快端来了你要的,还叫了一位评弹女子为你唱曲拨词儿。女子自然是一副好模样,年龄、身段和裙子,都如同夜晚、月光恰对寂静样。她在专心为你弹唱白居易的《琵琶行》,可你在想为什么不弹《长恨歌》,这时你想着,朝那闲椅空凳上看了看,有一把椅子上卧着一只听曲的猫,另一把椅子上坐着一只狐狸在边听边看书。你悄声问那狐狸看的什么书,狐狸翻开泛黄的书皮给你看,原来是一册最早的线装《聊斋志异》,忽问狐狸这书是哪年刻印,可有一缕亮光突然从空中静静默默射过来,在大家头顶说了一句“天亮了”。于是唱评弹的女子收了弦,端来了酒和瓜子糕点的寂静也把盘子、碟子、酒壶收走了。

猫和狐狸也都转眼不在了。

(选自《散文选刊·选刊版》2021年12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问题。

原  臣

[明]黄宗

有人焉,视于无形,听于无声,以事其君,可谓之臣乎?曰:否。杀其身以事其君,可谓之臣乎?曰:否。夫视于无形,听于无声,资于事父也;杀其身者,无私之极则也,而犹不足以当之,则臣道如何而后可?曰:缘夫天下之大,非一人之所能冶,而分冶之以群工。故我之出而仕也,为天下,非为君也;为万民,非为一姓也。吾以天下万民起见,非其道,即君以形声强我,未之敢从也,况于无形无声乎!非其道,即立身于其朝,未之敢许也,况于杀其身乎!不然,而以君之一身一姓起见,君有无形无声之嗜欲,吾从而视之、听之,此宦官宫妾之心也;君为已死而为己亡,吾从而死之亡之,此其私昵者之事也。是乃臣不臣之辨也。

世之为臣者,昧于此义,以谓臣为君而设者也。君分吾以天下,而后治之;君授吾以人民,而后牧之。视天下人民,为人君橐中之私物。今以四方之劳扰,民生之憔悴,足以危吾君也,不得不讲治之牧之之术。苟无系于社稷之存亡,则四方之劳扰,民生之憔悴,虽有诚臣,亦以为纤芥之疾也。夫古之为臣者,于此乎,于彼乎?

盖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是故桀、纣之亡,乃所以为治也;秦政、蒙古之兴,乃所以为乱也;晋、宋、齐、梁之兴亡,无与于治乱者也。为臣者,轻视斯民之水火,即能辅君而兴,从君而亡,其于臣道,固未尝不背也。

夫治天下犹曳大木然,前者唱邪,后者唱许,君与臣共曳木之人也若手不执绋足不履地曳木者唯娱笑于曳木者之前从曳本者以为良而曳木之职荒矣。

嗟乎!后世骄君自恣,不以天下万民为事。其所求乎草野者,不过欲得奔走服役之人。乃使草野之应于上者,亦不出夫奔走服役,一时免于寒饿,遂感在上之知遇,不复计其礼之备与不备,跻之仆妾之间,而以为当然。万历初,神宗之待张居正,其礼稍优。此于古之师傅,未能百一,当时论者骇然,居正之受无人臣礼。夫居正之罪, 正坐不能以师傅自待,听指使于仆妾,而责之反是,何也?是则耳目浸淫于流俗之所谓臣者,以为鹄矣,又岂知臣之与君,名异而实同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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