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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省长沙市宁乡市2021-2022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题

作者UID:17982309
日期: 2024-04-23
期末考试
现代文阅读(35分)
现代文阅读Ⅰ

材料一:

谢灵运用他游荡在山水间的身影指出了一个方向,即和凶险的社会相对立的和谐而可亲近的生机盎然的自然山水。自然在建安诗人那里是凶恶的,是社会凶恶的陪衬和帮凶,一直到陆机,我们看他的《赴洛道中作》,自然也是令人退避的,是人生险途的征兆。但在谢灵运那里,自然却是心灵的益友了:“清晖能娱人,游子檐忘归。”不但能由迷恋而忘归,而且还能启发心智、安慰心灵。他是第一个发现山水的美感的诗人,他虽然没有说山水“可居”,但他指出了山水的“可游”,并在山水的美感与人的心灵之间架起了第二条山水与人之间互通的桥梁。

在这之前,一些哲人也谈到过山水,如孔子说过“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但孔子的山水往往是伦理道德的象征,孔子由此架起了人与山水相通的第一道桥梁,即山水的“以形媚道”与人内心的道德情操之间的桥梁。在中国历史上,总有一些人隐于山水,正是看中了山水的凶恶,因为山水的凶恶恰可衬显隐者的道德崇高。山水在这些隐者那里是没有美感而只有道德感的。他们和孔子一样,是只有第一道桥梁的。正如陶渊明不是去描写田园生活的艰辛,而是描写田园生活的美一样,谢灵运向我们展示的,也是山水之美。虽然他不至于真正归隐山水,但山水之美经他阐发却深入人心了。他架设了人与山水相通的又一桥梁。孔子的是伦理的桥梁,他的却是美学的桥梁。伦理的山水使我们敬畏,而美感的山水却可供我们退避栖身。

谢灵运的山水诗代表作《登池上楼》明显地分为三层:叙事、写景、议论。叙事乃叙进退失据的矛盾心境,然后从远跳青山、遥闻海涛的景色引发感慨,对人生有一番彻悟。写景中的“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是他的名句,他自己得意,后人也激赏。议论部分却给人言不由衷之感。

就全诗来看,事、景、情的结合并不十分自然。春光怡人突转伤感,是了不相关而强作高明;自我称许,也只会让读者掩口而笑;堆砌辞藻、雕凿失真的弊病也难免。

总之,就题材开创和形式创新而言,谢灵运虽差可与陶渊明比肩,但若论单篇质量和总体艺术成就,如情、景、理的圆融无碍,人格与诗格的浑然一体,他怕还不能望陶之项背。

但是,撇开诗艺不谈,到和社会政治相对隔绝的山水中去寻求摆脱痛苦,逃避现实中的纠缠,以巨大的代价来换取心灵的平静,这就是陶、谢这一代人的新姿态。由于代价巨大,谢灵运犹豫反复,并最终被体制吞噬;也由于肯付出这一巨大的代价,陶渊明不仅赢得了自己的生命与本性,而且赢得了后世广泛的尊敬与向往。

(摘编自鲍鹏山《风流去》)

材料二:

山水诗在中国古代诗歌中占有最大分量。自先秦迄南北朝,山水诗尚处成型之中,至唐宋则大放光彩。“原始以表末”可辨别时异,“释名以章义”须定要素,此乃山水诗研究之旨归。

人类自诞生之时就与自然山水建立了紧密关系。《礼记·郊特牲》之《蜡辞》言“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这是人与山水景物情感关系的最早文字记载。其后《诗经》《楚辞》中自然山水的描写愈发浓郁。汉赋夯实了山水诗基础。司马相如的《子虚赋》、杨雄的《蜀都赋》、班固的《两都赋》等,皆极尽模山范水之能事。至晋末,游仙诗为山水诗的到来开山辟道,而玄言诗以自然山水为道具,为山水在诗中独立地位的获得挣得了契机。谢灵运被公认为首位大量写山水诗者,他推动了“理过其辞、谈乎寡味”的玄言诗向山水诗的转换。及至谢朓,山水诗步入成熟。

依“选文以定篇,敷理以举统”之数,会意山水诗需要了解其概念内涵的构建要素。

有些山水诗标题明示诗作内容以山水描写为旨归,依此,凭标题可剥离明显与山水诗对立的诗作,如《观书有感》。有些山水诗的标题指向性不明显,需关联其他要素来定断,如苏轼的《题惠崇(春江晚景)》从内容来看应归为山水诗类。

山水诗描写的自然对象应符合存在规律,是自然山水或自然山水上附着景物。若“山水”非真非实、幻化神怪者,则可排之在外。如王维的《画》所言山水景物与自然虽有异,但仍合自然客观山水特性,所异乃因艺术表达之故。

山水诗中所言自然山水景物词句须在整诗中居主体地位。《诗经》中多有提及景物,但诗篇中山水字句于全诗比重偏少。《汉乐府》《古诗十九首》中山水词句的文字数量也不具优势,亦难入山水诗之列。自谢灵运后,诗作多自然山水景物,且诗中自然景物比重过半,故其诗大多皆入山水诗。

山水诗,必以自然山水及其景物的审美为模写目标,绝非纯指山水表象。王夫之《姜斋诗话》中有言:“情、景名为二,而实不可离。神于诗者,妙合无垠,巧者则有情中景,景中情。”山水之美应以“即目所会”之感为主,无须深究侧义。如《泊船瓜洲》前三句写景,“即目所会”之意即绘山水之美。

当然,会意山水诗还需理会其内涵美的艺术表达。山水诗展现“即景会心”之美须凭借恰当方式,美与表现美的艺术手段须相容。自然异彩纷呈,景物千差万别。艺术手段的丰富性为山水诗必然和定然的表现。山水诗景与情的艺术建构呈时代、个体时空差异。大体而言,唐代山水诗情景结合紧密,宋代山水诗情景结合疏密有间。

(摘编自陈显锋《中国山水诗意识代变及山水诗艺术内蕴探析》)

现代文阅读Ⅱ

山间解板匠

凌耀忠

我常常想起西双版纳密林中的两个解板匠。

他们是千里迢迢从四川来的。两个中年人拾一把大锯子,锯子出奇的长,足有三米,尖锐的三角齿像要刺破青天。他们后面又跟着一个带病愁容的农家姑娘。

我和他们做了邻居。开头我认为这是一个家庭,后来才知道两个男的是陌路相逢,乡下遭了灾,在流落途中结识的。年长的叫大老黑,年轻的叫三娃子,那个面带病容的姑娘叫黑姑,是大老黑的远房侄女。

那一年雨季来得早。从澜沧江分解出来的支流像脱缰的野马,山洪洗劫森林、田野,狂风肆虐,将百年老树连根拔起,又随心所欲地抛入大河。毗邻小镇的孔雀河里漂满了从上游滚滚而下的大树。它们淤塞河道,撞拦行船。大老黑和三娃子赤膊赤足,纵身下水,爬上这一匹匹狂奔的“野马”。他们站在大树的躯干上,用长竹钩把它们引导到岸边。小镇的居民远远地站在岸边,朝波涛里的两个人影指指点点:“这两个解板匠像有两条命。”他们舍命捞,拖回来就舍命解。他们常常在月光下架起一个大木桩,将木料劈成方块,弹上墨线,用四只大抓钉钉住木桩。人站着,就用那把大锯子肢解木料。大老黑和三娃子光着上身,汗涔涔的胳膊鼓起一个个肉疙瘩。夜间林中的蚊子蜂拥而来,向两个瘦弱的人猛烈进攻。他们纹丝不动,他们不敢让这种古老的音乐有一刻的停顿。他们先是站着解,接着就不得不佝偻着腰,最后,那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他们跪着,跪在地上解。当锯子移到木头最下端时,他们就像一对壁虎,胸脯贴住地面拉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呵!夜阑更深,山间的淙淙流水伴着他们的解板声,一切显得那么沉重,压抑,令人室息!

黑姑点着一盏豆油灯,抖抖瑟瑟倚在门口,给他们缝衣服。三更天了,她嗫嗫嚅嚅对他们说:“睡觉吧,明儿再解。”“今夜要解完,明天等着换米吃。”黑姑哭了,泪珠落在满是补丁的肩上。大老黑和三蛙子把解好的木板拿到镇上,换来一点粮食和现款,维持最低水平的生活。

大老黑整天乐呵呵的。他会唱川江号子,唱好多好多古老的四川民歌,还会说《三国》《水浒》,他很喜欢我。黑姑手很勤,什么事都会干,两个男人的吃喝穿戴靠她一人操持。她常常随我一路进山。我放牛,她在林中采蘑菇,打竹笋,挖野菜,掘山药。她告诉我,她爹妈都死了,大黑叔把她带出来逃荒。

这个临时“家庭”的经济收支是由大老黑掌管的。他对三娃子和黑姑的吃用开销相当大方,而他自己却省吃俭用。有一次,他背着他们交给我一笔钱,要我替他保存。大老黑的样子很神秘,又很兴奋。

那年代,森林保护法早被遗忘了。人们放火烧山,滥砍乱伐,农场的推土机每天都在奋力拓荒,一座座山林被摘掉了翠绿的衣冠。生态失去平衡,西双版纳下霜了。

大老黑懂这个道理。他说:“这样摘下去,日后子孙要骂娘的,我们得管一管林子。”他带着三娃子,有时叫我也去,我们的足迹踏遍了孔雀河方圆百里的森林。粗大的紫血藤是森林的恶魔,用巨藤围绕树木,吮吸树汁,严重的竟能让整座山林渐渐颓败。“要锯断它!”大老黑愤愤地说。那些光占领空间但早已衰败的古树,它们承受阳光雨露,可已经停止生长,它们横七竖八,压制嫩苗,处处作梗。“要搬掉它!”大老黑说。那些抵御不了大自然的打击,被雷炸裂的,被虫蛀空的,寄生在林中的树,它们瘫疾了。“要拖走它!”大老黑说。谋生之余,只要稍有闲暇,两个解板匠,我,还有我那一大群牛,都参加了这项吐故纳新的工程。

秋去冬来,他们不得不走了。就在这时,黑姑的婚事闪电般地决定了。那是大老黑热心撮合的,黑姑和农场的一个退伍军人订了婚。大老黑当着三娃子和黑姑的面,把我替他保存的钱取出,整整三百块。大老黑喜滋滋地捧着钞票递到黑姑手里,他说是给黑姑办嫁妆的。

大老黑和三娃子依旧孑然一身。他们扛起那把大锯,登上一只渡船要走了。船到河心时,黑姑朝河边奔来。大老黑他们是瞒着她走的,叫我不要告诉她,怕她伤心。黑姑凄厉地喊着两个解板匠,嘶哑着喉咙不停地喊着。她木然地踩进河水,向帆影拼命摇手。她不顾我的劝阻,依然那么执着地摇着,喊着。

我呆呆立在岸边,心头袭上一阵难言的惆怅……

(节选自《萌芽》)

古代诗文阅读(35分)
语文基础知识及运用(20分)
写作(6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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