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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那是57年前的一个傍晚,天气特别闷热。五个小男孩邀约我去爬悬崖。
②“走!出发!”有个孩子叫道。朋友们随声附和,于是他们就朝一座悬崖飞跑而去。
③我一时拿不定主意。____我很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们那样活泼勇敢,____自我出世以后,一直生病,____我的心里一直牢记着母亲的训诫:不要做冒险的事。
ㅤㅤ④“来呀!”我最要好的朋友杰利对我叫喊,“别做胆小鬼。”
ㅤㅤ⑤“来了!”我一面应着,一面跟着他们跑。
ㅤㅤ⑥那座悬崖就耸立在空地的另一边。那是一堵垂直的峭壁,壁面有许多凸出来的岩石和蓬乱的灌木。大约只有二十米高,但在我眼中却是高不可攀的险峰。其他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向上爬。我落在最后,全身颤抖,冷汗直冒,也跟着他们向上爬。我的心在瘦骨嶙峋的胸腔里怦怦直跳。
ㅤㅤ⑦我终于爬上去了,蹲在石架上,心惊肉跳,尽量往里靠。其他孩子慢慢地向石架边缘移动,我看在眼里,吓得几乎晕倒。接着,他们又开始向崖顶攀爬。他们打算从崖顶沿着一条迁回的小路下山回家。
ㅤㅤ⑧“嗨,慢着,”我软弱地请求道,“我没法——”
ㅤㅤ⑨“再见!”其中一个孩子说。其他孩子都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他们左折右转地爬。上崖顶,向下凝视着我。“如果你想待在那里,就待着好了。”有个孩子嘲笑道,“不用客气。”杰利看来好像有点不放心,但还是和大家一起走了。
ㅤㅤ⑩从石架往下望,我感到头晕目眩。我担心会滑倒摔死。但是,往崖顶的路更难爬,因为它更陡,更险,我开始抽泣。
ㅤㅤ⑪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一片寂静中,我伏在岩石上,恐惧和疲乏使我全身麻木,不能动弹。
ㅤㅤ⑫暮色苍茫,悬崖下面的大地越来越暗。树林中有一道手电光照来照去。我听到杰利和我父亲的声音!父亲的手电光照着我。“下来吧,孩子,”他带着安慰的口气说,“晚饭做好了。”“我下不去!”我哭着说,“我会掉下去的,会摔死的!”“听我说,”父亲说,“不要想着距离有多远。你只要想着你是在走一小步,你能办得到的。眼睛看着电筒照着的地方,你能看见石架下面那块岩石吗?”此刻,我望向父亲,他平静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责备,眼神里流露出的尽是慈爱。
ㅤㅤ⑬我慢慢地把身体移过去。爸爸对我说:“现在你把左脚踏到那块岩石上。不要担心下一步。”
ㅤㅤ⑭这似乎能办得到。我小心翼翼地伸出左脚去探那块岩石,而且踩到了它,顿时有了信心。父亲又说到:“现在移右脚,把它移到右边稍低一点的地方,那里有另外一个落脚点。”我又照着做了,信心大增。
ㅤㅤ⑮我每次只移动一小步,慢慢爬下悬崖。最后,我一脚踩在崖下的岩石上,投入了父亲粗壮的手臂中。先是抽泣了一会儿,然后,我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ㅤㅤ⑯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当感到前途茫茫而灰心丧气时,回想起很久以前在那座小悬崖上的经历,我便能应付一切。我提醒自己,不要想着远在下面的岩石,而要着眼于那最初的一小步,走了这一步再走下一步,直到抵达所要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