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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广州市番禺区2023-2024学年七年级上学期语文期末试题

作者UID:7836162
日期: 2024-11-11
期末考试
积累与运用(共24分)
阅读与鉴赏(共46分)
阅读以下材料,完成下面小题。

赶走喜鹊

沈石溪

春天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的院子里飞来一对喜鹊,在那棵开满粉红色花朵的山茶树上筑巢。我十分欢迎它们来做我的邻居。喜鸛是吉祥与喜庆的象征,喜鹊登枝,不就意味着我将交好运了吗?因此,我削了一些短树枝,扔在屋顶上,为它们提供筑巢材料。

一个多月后,我站在山茶树下,听见树梢横枝那只椭圆形的鸟巢里传出雏鸟的叫声,啊哈,它们生儿育女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我能看见小喜鹊毛茸茸的小脑袋淘气地伸出窝沿,数了数,共有四只小喜鹊。这是一个兴旺昌盛的喜鹊家庭。我还按照它们的生理特征,给四只小喜鹊起了名,一只叫蓝眼睛,一只叫花翅膀,一只叫白脚杆,一只叫歪脖儿。

添丁增口,雄喜鹊和雌喜鹊自然十分辛劳,从早晨开始,就一刻不停地飞出去觅食,衔来小虫子喂养它们的孩子。

那天中午,我在山茶树下削竹篾编箩筐,突然,听见头顶的鸟巢里传来叽叽喳喳激烈的吵嚷声。雄喜鹊和雌喜鹊都外出觅食去了,我担心小喜鹊的安危,便爬到山茶树上,一看,没有什么外敌入侵,而是刚刚才长出一层绒羽的四只小喜鹊在打闹。它们虽然不能飞,也还站不稳,但它们打斗得却异常火爆:个头最大的蓝眼睛把身体最弱的白脚杆从窝中央一直推到鸟巢边缘,发育最快羽毛油亮的花翅膀,头拱进羽毛稀疏的歪脖儿的肚皮底下,几乎要把歪脖儿抬了起来,还使劲儿往窝外顶。白脚杆和歪脖儿的头与小半个身子已被挤出窝去,大概是意识到生命危在旦夕,竭力挣扎着,喳喳哀叫。蓝眼睛举起稚嫩的翅膀,不断去打已岌岌可危的白脚杆,眼看就要酿成惨祸,我不得不出面干涉,把受欺负的白脚杆捧回窝中央。然而,蓝眼睛仍不肯罢休,我的手一拿开,又故伎重演,开始向白脚杆进攻。

就在这时,雄喜鹊和雌喜鹊回来了,它们嘴里都衔着一条虫子,显然,是赶回来喂食的。

我放心地下了树,我想,雄喜鹊和雌喜鹊看到蓝眼睛和花翅膀以强凌弱,肯定会制止它们胡闹。奇怪的是,雄喜鹊和雌喜鹊却迟迟不进窝去,停栖在鸟巢外的一根横枝上,静静地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候,不管是雄喜鹊还是雌喜鹊,只要朝前跳跃两步,轻而易举地就能终止这场危险的游戏。雌喜鹊扭头往鸟巢望了一眼,轻轻放下嘴里的虫子,竟忙着开始梳理自己的羽毛。雄喜鹊做得更过分,对就在耳边的求救声,仿佛根本没听见似的。

叽——声尖叫,白脚杆从高高的鸟巢跌下来,呜呼哀哉。几秒钟后,歪脖儿也同样死于非命。这哪里是什么游戏啊,分明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窝里斗!到了这时候,雄喜鹊和雌喜鹊才停止整饰羽毛,重新叼起虫子,跳到鸟巢边。蓝眼睛和花翅膀同往常那样,急不可耐地伸长脖子,咿呀咿呀讨食吃。雄喜鹊和雌喜鹊很温柔地将食物塞进它们的嘴里,那神情,就像是在犒劳一对有功的小英雄。

我震惊,迷惘。我赶紧跑去找寨子里最有经验的老猎人,请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平静地笑了笑对我说,这种目睹子女坠巢而亡的陋习,其实是一种汰劣留良的自然现象;他说小喜鹊在窝里互相推搡,是要减少竞争对手,独霸食物;他说成年鸟这样做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觅食压力,为了集中有限的精力和有限的食物培养更强壮的后代。

一转眼到了秋天,蓝眼睛和花翅膀羽毛长硬会飞了。山茶树上,喜鹊闹枝,可对我却再也引不起任何美感,我趁它们外出之际拆了它们的窝,把它们轰走了。老猎人说的或许有道理,它们消灭弱小,是一种迫不得已的生存技巧,我能理解,但我是人,永远也无法赞同这种残忍。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7年第20期)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丰子恺

像吃药一般喝了一大碗早已吃厌的牛奶,又吞了一把围棋子似的、洋纽扣似的肺病特效药。早上的麻烦已经对付过去。屋子里很静。我独自关进书房里,坐在书桌面前。这是一天精神最好的时光。这是正好潜心工作的时光。

今天要译的一段原文,文章极好,译法甚难。但是昨天晚上预先看过,躺在床里预先计划过句子的构造,所以今天的工作并不很难,只要推敲各句里面的字眼,就可以使它变成中文。右手握着自来水笔,左手拿着香烟。书桌左角上并列着一杯茶和一只烟灰缸。眼睛看着笔端,热衷于工作,左手常常误把香烟灰敲落在茶杯里,幸而没有把烟灰缸当作茶杯拿起来喝。茶里加了香烟灰,味道有些特别,然而并不讨厌。

译文告一段落,我放下自来水笔,坐在椅子里伸一伸腰,眼梢头觉得桌子上右手所靠的地方有一件小东西在那里蠢动。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受了伤的蚂蚁:它的脚已经不会走路,然而躯干无伤,有时翘起头来,有时翻转肚子来,有时鼓动着受伤的脚,企图爬走, 然后一步一蹶,终于倒下来,全身乱抖,仿佛在绝望中挣扎。啊,这一定是我闯的祸!我热衷于工作的时候,没有顾到右臂底下的蚂蚁。我写完了一行字,迅速地把笔移向第二行上端的时候,手臂像汽车一样突进,然而桌子上没有红绿灯和横道线,因此就把这蚂蚁碾伤了。它没有拉我去吃警察官司,然而我很对不起它,又没有办法送它进医院去救治,奈何,奈何!

然而反复一想,这不能完全怪我。谁教它走到我的工场里来,被机器碾伤呢?它应该怪它自己,我恕不负责。不过,一个不死不活的生物躺在我眼睛面前,心情实在非常不快。我想起了昨天所译的一段文章:“假定有百苦交加而不得其死的人;在没有生的价值的本人自不必说,在旁边看护他的亲人恐怕也会觉得杀了他反而慈悲吧。”(见夏目漱石著《旅宿》)我想:我伸出一根手指去,把这百苦交加而不得其死的蚂蚁一下子捻死,让它脱了苦,不是慈悲吗?然而我又想起了某医生的话:延长寿命,是医生的天职。又想起故乡的一句俗话:“好死勿抵恶活。”况且,这蚂蚁虽然受伤,还在顽强地挣扎,足见它只是局部残废,全体的生活力还很旺盛,用指头去捻死它,怎么使得下手呢?犹豫不决,耽搁了我的工作。最后决定:我只当不见,只当没有这回事。我把稿纸移向左些,管自继续做我的翻译工作。让这个自作孽的蚂蚁在我的桌子上挣扎,不关我事。

翻译工作到底重大,一个蚂蚁的性命到底藐小;我重新热衷于工作之后,竟把这事件完全忘记了。我用心推敲,频频涂改,仔细地查字典,又不断地抽香烟。忙了一大阵之后,工作又告一段落,又是放下自来水笔,坐在椅子里伸一伸腰。眼梢头又觉得桌子右角上离开我两尺光景的地方有一件小东西在那里蠢动。望去似乎比蚂蚁大些,并且正在慢慢地不断地移动,移向桌子所靠着的窗下的墙壁方面去。我凑近去仔細察看。啊呦,不看则已,看了大吃一惊!原来是两个蚂蚁,一个就是那受伤者,另一个是救伤者,正在衔住了受伤者的身体而用力把他拖向墙壁方面去。然而这救伤者的身体不比受伤者大,他衔着和自己同样大小的一个受伤者而跑路,显然很吃力,所以常常停下来休息。有时街住了他的肩部而走路,走了几步停下来,回过身去街住了他的一只脚而走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街住了另一只脚而继续前进。停下来的时候,两人碰一碰头,仿佛谈几句话。也许是受伤者告诉他这只脚痛,要他衔另一只脚;也许是救伤者问他伤势如何,拖得动否。受伤者有一两只脚伤势不重,还能在桌上支撑着前进,显然是体谅救伤者太吃力,所以勉力自动,以求减轻他的负担。因为这样艰难,所以他们进行的速度很缓,直到现在还离开墙壁半尺之远。这个救伤者以前我并没有看到。想来是埋头于翻译的期间,他跑出来找寻同伴,发现这个同伴受了伤躺在桌子上,就不惜劳力,不辞艰苦,不顾冒险,拼命地扶他回家去疗养。见此情景真使我大吃一惊!

鲁迅先生曾经看见一个黄包车夫的身体大起来。我现在也如此:忽然看见桌子角上这两个蚂蚁大起来,大起来,大得同山一样,终于充塞于天地之间,高不可仰了。同时又觉得我自己的身体小起来,小起来,终于小得同蚂蚁一样了。我站起身来,向着这两个蚂蚁立正,举起右手,行一个敬礼。

(选自《丰子恺散文精选集》,有删改)

写作(共50分)
附加题(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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