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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蒿素之母
姜猛
1930年12月30日,屠呦呦出生于浙江省宁波市。受父亲影响,她从小就喜欢翻看医书。屠家楼顶有个摆满各类古典医书的小阁间,这里是她童年时的阅览室:《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千金方》、《本草纲目》、《温热论》……虽读得磕磕绊绊,但这里却是她医学梦萌发的温床。
1951年,屠呦呦以优异成绩考入北京医学院药学系,她选择的专业是当时绝大多数人毫无兴趣的生药学。让父亲有些意外的是,生药学是西医专业而非中医专业。后来的事实证明了她的远见。
大学四年,屠呦呦系统学习了生药学理论,尤其对植物化学、本草学和植物分类学等课程钻研甚深。毕业后,她被分配到中医研究院工作。她积极响应国家防治血吸虫病的号召,一头扎进了生药学研究工作中。时而跑野外采集标本,时而蹲实验室研究,先后出色地完成了对有效药物半边莲和品种较为复杂的中药银柴胡的生药学研究,成果后来被收入《中药志》。
1959年屠呦呦获得了参加全国第三届西医离职学习中医班的机会,她高兴得跳了起来。在紧张的课堂学习之余,她常跑到医院里央求坐诊大夫,让自己试试身手。在感受到中医理论与临床实践相结合的重要性后,她还深入各家药材公司,虚心向有着多年工作经验的老药工学习中草药的鉴别方法和炮制技术,回来后逐一进行总结和提炼。在两年半的淬炼中,她的学识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
20世纪60年代,全球疟疾肆虐,正在南亚热带丛林中交战的美国与越南军队更是深受其害。缺乏科研条件的越南北上求助于中国。1967年5月23日,我国决定秘密研发抗疟新药,遂以“523”为项目代号。1969年1月,屠呦呦被任命为科研组长,和小组同事作为卫生部的第二梯队力量,参与了该项目的研究。主要任务是搜寻和整理传统中医药文献和配方,从中挖掘抗疟药点子,然后进行尝试。
寒冬腊月的夜晚,屋内灯光昏暗,桌上历代医籍堆积如山。屠呦呦带领同事成功地从历代医籍中筛选出两千余个中草药方,并编辑出一本以六百四十种中草药为主的《抗疟验方集》。首战告捷,屠呦呦乘胜追击,开始带领大伙儿以鼠疟原虫为模型,逐一检测各个中草药方的实际疗效。实验是辛苦的。由于经常和各种化学溶剂打交道,实验室又没有通风设备,屠呦呦很快就患上了结核、肝病等慢性疾病。但她没有退缩,仍旧坚持工作。不知经历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检测了成千上万种中草药之后,屠呦呦终于发现青蒿提取物对鼠疟原虫的抑制率竟然高达百分之六十八,这让她欣喜不已。不过,意外又接踵而至:在后续的实验中,显示抑制率只有百分之十二到百分之四十。她甚是纳闷,以为是青蒿提取物中的有效成分浓度过低所致,遂对提取方法进行改进,但结果还是如此。她深深困惑了,只好重新翻开了东晋名医葛洪所著的《肘后备急方·治寒热诸疟方》:“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她慢慢地琢磨着:“葛洪说的是用青蒿鲜汁,而实验用的是煎熬汤药……”忽然,一道灵光“刷”地从脑海中划过:难道是温度的问题?想到这儿,她立时意识到极有可能是在高温的情况下青蒿的有效成分被破坏掉了!旋即,她改用沸点较低的乙醚进行实验。在失败了一百九十次之后,屠呦呦于1971年10月4日如愿以偿地从第一百九十一号样品中获得了抗疟效果最好的青蒿提取物,对鼠疟原虫的抑制率达到了百分之百,实验成功了!
在此基础上,屠呦呦开始了深入的药理与毒理研究,于1972年就成功研制出了治疗疟疾的特效药物——青蒿素。而后,她携青蒿素奔赴海南昌江地区进行试用,从间日疟到恶性疟,从本地人口到外来人口,首次取得了三十例青蒿素抗击疟疾的成功。接着,在全国各地的大力支持下,她进一步扩大临床验证,短短几年即治愈了二千零九十九例疟疾患者。为进一步完善这种新型特效药物,屠呦呦和同事们排除干扰,克服困难,历时六年,又成功开发出了一种抗疟疗效比青蒿素高十倍,但复发率却极低、用药剂量更小、使用起来更方便的抗疟新药——双氢青蒿素。
屠呦呦潜心攻关,使提取于名不见经传的小草的青蒿素及其衍生物,慢慢走出国门冲向世界,成为人类抗击疟疾的“有效武器”,先后成功挽救了全球数百万人的生命,尤其在饱受疟疾之苦的非洲地区更是被誉为“中国神药”。她因此被誉为“青蒿素之母”。
(摘编自《名人传记》2011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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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阿维菌素和青蒿素的发现对遭受严重寄生虫病患者的治疗产生了革命性影响。三人(注:威廉·坎贝尔、大村智和屠呦呦)的研究成果对寄生虫疾病的治疗带来了一场重大变革。这三人的科研发现的全球影响及其对人类福祉的改善是无可估量的。
(摘自《诺奖委员会关于屠呦呦的颁奖词》)
②青蒿素是传统中医药送给世界人民的礼物。它的发现是集体发掘中药的成功范例,由此获奖是中国科学事业、中医中药走向世界的一个荣誉。
(摘自《屠呦呦就获得诺贝尔奖发表获奖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