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材料一 眼下中国诗歌所遭遇的最为严重的生存困境,无疑是社会大众整体上对新诗所持的淡漠乃至排斥的态度。但我们不能一概而论以为这是社会大环境变化导致的必然结果。社会大环境的变化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创作主体的变化。诗歌要有发自于内心的真实声音,才能打动人,引起人们的共鸣。面对中国当代诗歌不景气的现实,诗歌的创作不能孤芳自赏、闭门造车。诗歌创作需要贴近生活、贴近时代、贴近读者。
长期以来,诗歌与现实的关联越来越弱化,很多诗人的创作与社会变化、现实生活渐行渐远。重提和倡导诗歌回归现实,并不是要给诗歌设定规矩和限制。任何诗人都不是生活在真空里,而一个真正优秀的诗人应该责任和道义在肩,他的写作应该与这个时代紧密相连。现实生活为我们提供了无穷无尽的宝藏,认识现实就是认识自己。不仅要在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中洞悉它的变化,更需要用心去勘探社会形态、人们的观念与精神世界的演进。现实不是空泛而虚假的概念,不是简单的油盐酱醋,而是我们生命与精神向外延展的重要基地。诚然,从文学概念上讲,直接进入现实不太好把握,需要沉淀和发酵。但就诗歌而言,需要及时敏感地介入现实。诗人在个体精神承担的基础上,要研究怎样才能够与社会和时代进行沟通和融入,在现实中找到自己。这种沟通和融入就是对现实的介入,只有真正的介入,才有真正的现实书写。诗人不能在现实面前束手无策,丧失了进入的能力。
(摘编自梁平《让诗歌回归现实》)
材料二 新世纪诗歌为什么需要现实关怀和时代精神?首先,现实关怀和时代精神是一个诗人的责任担当和历史使命,更是一个诗人的精神支柱和信仰之源。语言作为一个具有民族特质的书写符号,本身就是记录时代、书写现实的重要载体,也是我们切近时代、观照自身的情感纽带,与民族的历史进程和时代特征密切相关,更因其澄澈优美之特性,承担着发现、记录和引领的使命。古人说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要“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这应该也是我们当代诗歌所应当努力的方向。其次,现实关怀和时代精神是优秀作品的应有之义和内在特征,更是一部作品的实践场域和素材源泉。诗歌伟大之处就在于其所体现的复杂深邃的生命体验和深刻永恒的现实关怀,在于体察时代、观照现实,发现和传播时代之精神、高尚之人格与生活之美好。为了保证自己身份和书写的有效性,我们需要紧扣时代脉搏,紧扣当代现实,才能既保证其成立,又保证其有意义。
我们如何有意识地培养这样的现实关怀和时代精神?首先,关于新世纪诗歌的写作姿态和文本立场,我认为写诗就是自我的修炼,诗人应当培养关心时代、关切人民的精神品质和责任担当。诗人抒写时代、体察时代,才可能在当代时空中拓展语言空间的充盈性,其作品也才会具有更加深切的现实影响力和生命纵深感。我们应该主动地深入现实、深入人民,真正用脚步去丈量大地,而不是一个人坐在书房勾勒想象。其次,关于新世纪诗歌对于时代关系和现实经验的处理,我认为诗人要对此保持某种“随意而警醒”的“凝视”。这段话的前半句来自张枣:“作为诗人,最理想的状态是,混迹在人群中,内心随意而警醒。”后半句来自朵渔:“一个诗人与他的时代不能过分契合,又不能过分脱节,而是要保持一种‘凝视’关系。”这都告诉我们在处理与时代的关系时,既要深入时代和现代内部,去摸索和体察其内部的细微之处,同时又要能跳出其外,有距离地审视这个时代。只有进行这样包含着接纳与对抗、切近与疏离的审视,我们才既能保持审慎而清醒的认知,又能达到诗歌写作必要的美学与思想的高度,写出切入这个时代的诗篇。
(摘编自童作焉《新世纪诗歌写作的现实关怀和时代精神》)
材料三 新诗的精神重建不是口号,而是呼唤我们诗坛曾有的但已经缺失了的精神内涵。诗歌有了精神有了内涵,才有了新的面貌。在当下困顿的诗坛重提现实主义精神,其目的就是为新诗重建找一条道路,使得新诗重建变为现实。
这里所说的现实主义精神不同于现实主义。后者是一种创作方法,起源于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说,认为文学要忠实地反映现实,强调的是冷静、客观地模仿现实世界,要“按生活本来的面貌反映生活”;而前者更强调一种姿态——批判、介入、关怀现实和责任的承担。因此,二者不在一个层面上,后者指的是一种创作方法,前者指向的是创作的精神和态度。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属于叙事文学,而现实主义精神属于一切文学和艺术。无论何种表现方式的文学都离不开现实主义精神,现实主义精神是一种独立的理性批判精神,既不媚雅又不媚俗。现实主义精神不一定必须采用现实主义的表现方式,可以用暗示、反讽、象征等多种表现手法。现实主义精神是超越一切创作方式的,它的具体写作方式可以是现实主义,也可以是浪漫主义、象征主义、现代主义等等。无论采用何种表现方式的作品,都必须以现实主义精神为精髓,诗歌也莫能例外。目前诗坛的困境与现实主义精神的缺失有着很大的关系。而中国新诗要二次复兴,走出目前的低谷,必须进行精神重建,而笔者认为现实主义精神就是其精神重建的方向。现实主义精神不是歌功颂德,而是要做到社会的关怀性与诗歌独立性相结合。
(摘编自令狐兆鹏《中国新诗重建的方向:现实主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