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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是个菜贩子
①许朵的叛逆,是从厌烦“菜贩子老妈”开始的。
②读初中时,许朵私下里叫老妈“卖菜的”,嫌她不似同学牟卉卉的老妈,一股文化人的范儿。一想到卖菜的,许朵就巴不得离老妈远远的。
③不过许朵老妈的菜摊,经营得真不错。她做买卖诚实,人又热情活络,后来拥有十多家连锁店。但在许朵看来,老妈骨子里是暴发户,都不值得敬重,以至于坚决要让自己和老妈的人生拉开距离。
④读到高中,许朵坚决要求住校。老妈不同意,说:“牟卉卉跟你一个班,压根不想服从。最后老妈拗不过许朵,只好依她住校。但让许朵没有想到的是,老妈不仅自作主张执意开车送她到学校,还一见如故地和班主任聊上了。她那卖菜的大嗓门一嚷嚷,全班都认识了许朵——她妈是卖菜的,是家喻户晓的“诚信菜店”的老板娘。许朵简直沮丧透了,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路边的小树也垂着枝条,可是一天没过,又被罩在她的影子里了。
⑤因为卖菜的老妈,许朵不由自主地在同学面前显出自卑,甚至承受不了一些善意的玩笑。在大家聊起老爸老妈的时候,许朵对老妈的忌恨又多了一重。
⑥而老妈还是老妈,又跟学校管后勤的校长扯上,零利润为学校食堂送菜。老妈得意洋洋地对许朵说:“你们校领导说了,想吃啥就去吃啥。”
⑦许朵简直要崩溃了,但这次,她默然不语,而宁愿去学校门口那些不卫生的廉价小食店吃。结果没几天就吃坏了肚子,患了急性肠炎。
⑧至此老妈终于知道许朵的抗议行为,她又气恼又意外,哆嗦着嘴唇,可看着许朵苍白的小脸儿,还是无力地放了下来,转身走了。这样的抗争之后,许朵觉得再多花一分钱就是对老妈的妥协与认输。她分外努力
⑨可到底是长身体的时候,功课越来越紧张,到了高二上学期,牟卉卉的老妈找到许朵,以一个母亲的急切央求道:“朵朵,可她不许我中午送饭,这样营养怎么能跟得上呢?阿姨求你,卉卉说了,只要你同意我给你们俩送饭
⑩许朵过意不去,可看着牟卉卉老妈祈求的眼神,她还是点了头。许朵想,不像自己老妈,是个卖菜的,总把事情做得那样浅薄。
⑪于是,牟卉卉老妈每天中午都送来丰盛的午餐,让许朵有了足够的体能,许朵的状态越来越好,高考时发挥出超常水平
⑫接到通知书的那天,许朵很兴奋,去答谢牟卉卉老妈。没想到牟卉卉老妈微笑着揽过许朵的肩膀说道:“朵朵呀,就为你的吃,来求我求卉卉想了这个法子。孩子你想想,靠自己劳动把生意做得这么大,不值得你自豪吗……”
⑬这些话,一句一句戳在许朵心窝里。
⑭话语如蚕,心似桑叶。
⑮真的,老妈有什么错,她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双手,过好自己的生活,竭尽全力爱自己的孩子……
⑯许朵简直想给自己一耳光。
⑰那天下午,许朵第一次去了老妈的菜店,看老妈正弯着已然有些佝偻的身子,菜在老妈的手里是那样乖巧,服服帖帖地任由老妈侍弄。许朵愣了愣,轻声说:“妈,你歇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