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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节选)

奥斯特洛夫斯基

   这是一个漆黑的、阴森森的夜。乌云犹如远方大火腾起的滚滚浓烟,在蓝黑色的天空中缓缓浮动,渐渐靠近一座佛塔,便用浓重的烟雾把它遮挡起来。佛塔变得模糊不清,仿佛给抹上了一层污泥,而不断逼近的乌云仍在不停给它上色,越来越浓。昏黄的月亮发出微微颤动的光,随即也沉没在乌云之中,如同掉进了黑色的染缸。

    在这样的时刻,即使你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也难以穿越这重重夜幕。于是人们只好像瞎子走路,伸手去摸,用脚去探,随时都有掉进壕沟、摔断脖子的危险。

    在这样的时刻,如果有人鬼迷心窍地迈出家门,到大街上乱跑,那跌得头破血流的还会少吗?更何况又是在1919年4月这样的岁月,头上或者身上让飞来的子弹钻个窟窿,嘴里让枪托敲掉几颗牙齿,本来就是司空见惯的事。

    小市民都知道:在这样的夜晚,最好待在家里,千万别开灯,灯光可能会招来麻烦。说不定会招来不速之客,那就免不了灾祸临头。可就是在这样一个夜晚,有个人影在大街中间急匆匆地走着。他双脚不时陷进泥里,遇到特别难走的地方,嘴里骂骂咧咧地吐出几句脏话。

    他走到柯察金家的小屋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窗框,没有人答应。他又敲了一遍,比头一次更响、更坚决。

    这时保尔正在做梦:他梦见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正用一挺机枪对着他;他很想逃跑,却无路可逃,而机枪发出了可怕的响声。

    不停的敲击把窗玻璃震得叮当作响。

    保尔跳下床,走到窗边,竭力想看清楚敲窗的人是谁。但是只见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母亲到姐姐家去了。姐夫是一家糖厂的机务员。阿尔焦姆在邻近的一个村子里当铁匠,靠抡铁锤过活。

    敲窗的可能是阿尔焦姆。

    保尔决定打开窗子。

    “谁呀?”他向着黑暗问。

    窗外的人影晃动了一下,用低沉的声音回答:

    “是我,朱赫来。”

    朱赫来的双手往窗台上一撑,他的头就升得和保尔的脸一般高了。

    “我到你家借宿来了,小弟弟,你让我进来吗?”他低声问。

    “当然,这还用得着问吗?”保尔十分友好地回答,“你就从窗口爬进来吧。”

    朱赫来笨重的身子从窗口挤了进来。

    他掩上窗户,但并未马上离开窗边。

    他站在窗户旁边,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这时月亮正好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了大路。他仔细地察看了路上的情形,这才转过身来问保尔:

    “我们会不会吵醒你母亲?她大概睡了吧?”

    保尔告诉朱赫来,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这样,朱赫来更放心了。他稍稍提高点声音说:

    “小弟弟,那邦吃人的野兽正在追我。为了车站最近发生的事件,他们要找我算账。如果大家能团结得更紧些,我们准可以在虐杀犹太人的时候好好教训一下那些‘灰狗子’。但是你知道,人们还没有上刀山下火海的决心,所以干不起来。现在我被盯上了,他们已经围捕我两次。今天险些儿遭了毒手。是这样的,我正回家,当然是从后门走的。我站在板棚旁边一瞧:院子里站着一个人,身子紧贴着树干,可露出了刺刀。不用说,我拔腿就跑。这就跑到了你家。我想在你这里抛锚,住上几天。你不反对吧?哦,那好极了。”

    朱赫来喘着粗气,扒下那双沾满污泥的长筒靴。

    朱赫来的到来使保尔十分高兴。最近发电厂已经停工,保尔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家里觉得很无聊。

    两个人都上了床。保尔马上睡着了,可是朱赫来却抽了好久的烟。然后他从床上起来,光着脚轻轻地走到窗边,朝街上看了很久才上床。他十分疲劳,立刻睡熟了。他的一只手伸到枕头下面,按住那支沉甸甸的手枪,把枪焐得暖暖的。

    朱赫来突然深夜到保尔家借宿,同保尔一起住了八天,这件事成了保尔生活中的一件大事。保尔第一次从水兵朱赫来嘴里听到这么多重要的、令人激动的新鲜道理。这八天对年轻锅炉工的成长,有着决定的意义。

    水兵朱赫来已经两次遇险,他像关进铁笼的猛兽一样,暂时呆在这间小屋里。他对打着蓝黄旗蹂躏乌克兰大地的匪帮充满了仇恨。现在他就利用这段迫不得已而闲着的时间,把满腔怒火和憎恨都传给如饥似渴地听他讲话的保尔。

    朱赫来讲得鲜明生动,通俗易懂。他对一切问题都有明确的认识。他坚信自己走的道路是正确的。保尔从他那里懂得了,那一大堆名称好听的党派,什么社会革命党、社会民主党、波兰社会党等等,原来都是工人阶级的凶恶敌人;只有一个政党是不屈不挠地同所有财主作斗争的革命党,这就是布尔什维克党。

    以前保尔总是被这些名称弄得糊里糊涂的。

    费奥多尔·朱赫来,这位健壮有力的革命战士,久经狂风巨浪的波罗的海舰队水兵,一九一五年就加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坚强的布尔什维克,对年轻的锅炉工保尔讲述着严峻的生活真理。保尔两眼紧紧地盯着他,听得入了神。

    “小弟弟,我小时候跟你差不多,”朱赫来说。“浑身是劲,总想反抗,就是不知道力气往哪儿使。我家里很穷。一看见财主家那些吃得好穿得好的小少爷,我就恨得牙痒痒的。我常常狠劲揍他们。可是有什么用呢,过后还得挨爸爸一顿痛打。单枪匹马地干,改变不了这个世道。保夫鲁沙,你完全可以成为工人阶级的好战士,一切条件你都有,只是年纪还小了点,阶级斗争的道理,你还不大明白。小弟弟,我看你挺有出息,所以想跟你说说应该走什么路。我最讨厌那些胆小怕事、低声下气的家伙。现在全世界都燃起了烈火。奴隶们起来造反了,要把旧世界沉到海里去。但是,干这种事,需要的是勇敢坚强的阶级弟兄,而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需要的是坚决斗争的钢铁战士,而不是战斗一打响就像蟑螂躲亮光那样钻墙缝的软骨头。”

    朱赫来紧握拳头,有力地捶了一下桌子。

    他站起身来,两手插在衣袋里,皱着眉头在屋里大步走来走去。

(节选自《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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