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畔鸳鸯作伴,花边蝴蝶为家。”蝴蝶离不开花儿,花儿也离不开蝴蝶,蝴蝶与开花植物的相互适应是协同进化的典范。那么,地球上是先有蝶还是先有花呢?以前科学界认为:虹吸式口器的出现是适应吮吸花蜜而发生的进化。然而,荷兰进化生物学家蒂莫·范尔代克等人最近的研究显示,虽然在当今的地球生态系统中蝴蝶扮演着关键的授粉角色,但早在开花植物出现之前蝴蝶就已存在。只不过在进化的早期——大约2亿年前蝴蝶刚出现时,它们可能靠吮吸水滴和破损叶片的渗出物来补充水分。至今,仍然有少数蝴蝶保留了这种原始特性,例如,枯叶蛱蝶和琉璃蛱蝶主要以腐烂的水果或树液为食。另一些蝴蝶则将这种原始特性发扬光大,例如,炎热的夏天,燕凤蝶常在溪滩上一边吸水,一边从尾都有节奏地射水,利用水分带走热量,降低体温。随着进化历程的推进,裸子植物出现了,蝴蝶很快就尝到了裸子植物营养丰富的传粉滴的甜头。不过,原始蝴蝶对裸子植物仅仅是单方面利用,直到大约1.5亿年前开花植物诞生后,蝴蝶在吸食花蜜时也起到了传粉作用,双方形成了互利关系,于是蝴蝶和开花植物就开始协同进化。
关于蝶恋花,苏轼有一句诗特别有名:“明日黄花蝶也愁。”秋天,菊花独放,是蝴蝶唯一的依傍,重阳节后菊花色香大减、即将凋零,迷恋菊花的蝴蝶,也不禁愁眉紧锁。花和蝴蝶相互依存,断掉任何一环,都可能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问题。正如美国气象学家爱德华·罗伦兹所言:亚马孙丛林里一只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两周后可能会引发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在生物界中确实存在着类似的“蝴蝶效应”: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行为,如因为喜欢花朵的芬芳而随手采摘,或者因为欣赏蝴蝶的美丽而随意捕捉,都可能对我们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产生不可预测的影响。正如社会生物学的奠基人爱德华·威尔逊所言:“地球表面的土壤、水、大气层,经由生物圈的活动,进化了几亿年才达到现在这种状态。而这个由生物构成、极端复杂的生物圈,其中的活动都是以极精确但又脆弱的地球能量流动及有机物质循环,紧密地环环相扣。”
“鲜红未许佳人见,蝴蝶争知早到来”是唐朝诗人戎昱写槿花的精彩诗句,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蝴蝶对于鲜花的热爱。“时逢舞蝶寻香至”,春暖花开之时,蝴蝶与花共舞。蝶是花卉的爱情使者,花卉是蝴蝶的食品供应商,二者合作共赢。然而,蝴蝶既有天使般可爱的模样,也有魔鬼般恶毒的心肠。它们在与花卉合作时也经常夹带一点私货:悄悄把虫卵产在这些植物的枝叶上,以便其幼虫孵化出来时不愁吃喝。例如,菜粉蝶就是这样对待十字花科植物的。用咀嚼式口器啃食植物的蝴蝶幼虫可能是害虫,但是,蝴蝶的成虫却是益虫,它们帮植物传粉授精,在维持生态平衡方面功不可没。
(节选自秦自民《鲜红末许佳人见,蝴蝶争知早到来——蝴蝶漫谈之口器与传粉》,《百科知识》2019年04A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