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
周朴园:那双方面都好。再有,我要问你的,你自己带走的儿子在哪儿?
鲁侍萍:他在你的矿上做工。
周朴园:我问,他现在在哪儿?
鲁侍萍:就在门房等着见你呢。
周朴园:什么?鲁大海?他!我的儿子?
鲁侍萍:他的脚指头因为你的不小心,现在还是少一个的。
周朴园(冷笑):这么说,我自己的骨肉在矿上鼓动罢工,反对我!
鲁侍萍:他跟你现在完完全全是两样的人。
周朴园(沉静):他还是我的儿子。
鲁侍萍:你不要以为他还会认你做父亲。
周朴园(忽 然):好!痛痛快快地!你现在要多少钱吧?
鲁侍萍:什么?
周朴园:留着你养老。
鲁侍萍(苦笑):哼,你还以为我是故意来敲诈你,才来的么?
乙
鲁侍萍:哦,你以为我会哭哭啼啼地叫他认母亲么?我不会那样傻的。我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母亲只给自己的儿子丢人么?我明白他的地位, 他的教育,不容他承认这样的母亲。这些年我也学乖了,我只想看看他,他究竟是我生的孩子。你不要怕,我就是告诉他,白白地增加他的烦恼,他自己也不愿意认我的,
周朴园:那么,我们就这样解决了。我叫他下来,你看一看他,以后鲁家的人永远不许再到周家来
鲁侍萍:好,我希望这一生不至于再见你。
周朴园(由衣 内取出皮夹的支票签好):很好,这是一张五千块钱的支票,你可以先拿去用。算是弥补我一点罪过。
鲁侍萍(接过支票):谢谢你。(慢慢撕碎支票)
周朴园:侍萍。
鲁侍萍:我这些年的苦不是你拿钱算得清的。
周朴园:可是你——
(节选自《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