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
这故事倒颇有效,男人听到这里,往往敛起笑容,没趣的走了开去;女人们却不独宽恕了她似的,脸上立刻改换了鄙薄的神气,还要陪出许多眼泪来。有些老女人没有在街头听到她的话,便特意寻来,要听她这一段悲惨的故事。直到她说到呜咽,她们也就一齐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泪,叹息一番,满足的去了,一面还纷纷的评论着。
……但不久,大家也都听得纯熟了,便是最慈悲的念佛的老太太们,眼里也再不见有一点泪的痕迹。后来全镇的人们几乎都能背诵她的话,一听到就烦厌得头痛。
(节选自鲁迅《祝福》)
(乙)
当“公诉”(按照法官们至今沿用的行话)执行完毕,就轮到千万种私人的报复了。在这里就象在大厅里一样,妇女们特别起劲,她们全都对他怀着某种憎恨,有的恨他奸诈,有的恨他丑陋,而以后一种人的憎恨最为厉害。
“邪教的怪物!”一个说。
“骑扫帚把的家伙!”另一个嚷道。
“做个凄惨的怪笑吧,”第三个说,“那样你就能当上愚人王了,要是今天变成了昨天!”“得哪!”一个老妇人说,“那就是刑台上的怪笑了。什么时候他才在绞刑架上做怪笑呢?”
“你什么时候才会在百尺黄泉下把你的大钟顶在头上呢,可恶的敲钟人?”
“敲晚祷钟的就是这个魔鬼呀!”
“啊,聋子!独眼!驼背!怪物!”
“这个丑像比所有的医药还能使孕妇流产呢!”
……
(节选自雨果《一滴眼泪换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