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年出外谋生,独立支持,做了许多大事。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suǒ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我北来后,他写了一封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厉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我读到此处,在晶滢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步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