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①博物馆的使命,是个厚重而又常新的话题。说它厚重,是因为它承载着人类文明,并以其独特的方式向人们叙述着过往;说它常新,是因为在不同时代,它总是带着不同的色彩并被赋予不同的功能和职责。在新时代,要让文物、遗产、古籍活起来,博物馆承担着重要使命。
②博物馆能以物教人。“物”是一切博物馆的基础存在,是博物馆的本质内容,也是历史、文化存在的载体。物的搜集、甄别、保存、陈列都有其基本的规范及内在逻辑,既是一项系统的专业工程,也是一项体现审美价值的艺术工程,还是一项需要敬业奉献的工程。近代实业家张謇当年为办博物苑,“謇家所有,具已纳入”。以物教人,就是要将物的形态真实、准确、合理地展现出来,让人们在观物、识物、赏物的过程中,既能观看其形态特征,也能感受其本质属性,还能体会其生命灵性。在此过程中,让观众由物及物,由物及理,由物及人,并从中获得知识,体会美感,陶治性情。
③博物馆能以史有人。“物”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在物的背后有着其特有的历史和故事。要将这些历史和故事尽可能真实地挖掘出来、准确清晰地描摹出来、形象生动地讲述出来,既需要知识水平,也需要智慧能力,还需要付出艰辛劳动。要尽可能还原历史真实,在不违背真实的前提下,将故事讲得生动形象。张謇当年呼吁国家办博物馆,认为博物馆功能之一就是存史以公诸天下,以物存证,以史服人。博物馆本身亦具有存史功能,除了书本外,博物馆的文物、遗存都是非常鲜活的史料,能够“更好发挥以史育人作用”,让人们在倾听历史故事中学史、懂史,提高鉴史能力和欣赏水平,又在触动和感动中汲取正能量。
④博物馆能以文化人。“文”指的是文化,文物背后有历史有故事,历史故事背后蕴含着文化。以文化人是指由“物”“史”所体现出的文化来引导人、熏陶人、感化人,使人们的心灵、思想得到浸润和滋养。文化既客观存在,又抽象无形。以文化人,博物馆的这个功能和职责在今天越来越受到重视。文化蕴含于文物之中,人们在观物、品史的过程中,潜移默化受到感染,起到润物细无声的效果,既带给人精神的愉悦和享受,也能领略并感知文化遗产的精髓和力量。
⑤物、史、文三者处于不同的层面。物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是基础;史是能够领略、感知的,是物与文化的桥梁纽带;而文则是无影无形的,当然,它虽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是可意会的。史借助于物得以表达,而文又附着于物的形体、史的内涵之中。物所展陈的程度、史被挖掘的水平,这二者对文化的揭示都具有重要的影响。
⑥要让文物动起来,让博物馆活起来,除了内容的实、形式的美,还要有手段的新、方法的活,充分利用互联网、大数据、新媒体等来获取并释放更多信息。内容、形式、手段、方法四者和谐统一,物、史、文三者融为一体,真正达到以物教人、以史有人、以文化人的目的和效果。
(摘编自王敦琴《新时代博物馆的重要使命》)
材料二
①当今博物馆的角色已不限于单纯的积累传承,其核心动能在于对社会创新的推动。作为文化生产单元的博物馆,必须构建新的知识体系,成为生产知识的动力源,培养人们创造性的思维,我们把这样的体系称为智识机制的建构。
②新技术带给艺术博物馆领域中首要、直接的变化来自受众“观看”模式的改变。传统的观众概念被新技术发散成为“受众”概念,即观看这一行为本身并不足以代表人们在艺术中所获得的全部。虚拟现实、大数据、智能穿戴等技术的发展,也拓展了受众对于作品可能的参与和干涉程度。同时,博物馆为了增加受众,不断积极拓展和电影、智能工业等其他领域的深度合作,受众和博物馆所提供的艺术生产之间建立了新的关系。
③建构智识机制不断启发创新思维模式从而梳理当代的人类认识规律与特征,正是艺术博物馆的当代意义所在。“智识”概念来源于人类认知传统和脑科学的研究结果,相对于通过经验和教有获得的事实、信息或信息集合的“知识”,“智识”更准确地指向人们判断事物和解决矛盾的逻辑与能カ,以思考、理智、判断为特征。“智识”强调的是认识发生的机制与过程,“知识”强调的是认知活动或能力达成的结果。艺术博物馆在当今的智识体系建构中,显示出以视听等感官体验为主的特征,同时与其他学科合作,传递、收集与归纳信息,为集体记忆提供支持,启发创新思维模式。
④数字技术革命使技术与文化高度融合,同时影响了包含艺术生产与博物馆运营在内的所有非物质生产领域,改变了人类的思维与行为。观众在“参与”作品的同时,其智识与艺术家的智识相互作用,可能形成新的智识结果,这成为艺术博物馆智识机制最基本的形式。博物馆可能不会直接解决21世纪困扰人类的许多问题,但是,通过让民众增进智识,可以在最终解决方案中发挥作用。如果探究“智识”,跨学科是其主要特征,整合多学科的逻辑方法和历史方法才能梳理其脉络。将社会学、哲学、历史学纳入到新时代的技术认知中来,参考一些包括人类学、社会学在内的研究方法,来重新观察艺术和生态秩序,是艺术博物馆面对信息时代所需要的智识精神。
⑤回应受众的变化,策展强调与观众的融合与平等,主要表现在策展内容、结构、过程、结果的开放。人与艺术在媒介的中介下形成一种“双重凝视”。展览呈现的作品需要观众的参与才完整,而策展人与艺术家在展览尚未成形时,创作出的作品从某种意义上是“未成形”作品。在展览展出的那一刻,作品被观众参与,被凝视,这样的状态又是一个流动的过程,作品因此才完整。
⑥当下的艺术场域不再提倡“权威”,策展人也由放弃权威、放弃诠释作品这一行为,得到了更纯粹的、基于“平等凝视”的策展实践。策展从单向的传递转变为平等的交流。观众不再是旁观凝视,而是成为主观艺术意涵的构造者之一。
⑦在新知识形态时代,我们认为艺术博物馆提供的不仅是艺术专业知识的直接生产,而且是生产知识的动力——一种创新思维模式,一个智识生长的空间,我们把这样的博物馆运营指导思想,称为智识机制的建构。
(摘编自张子康《用博物馆的“大脑”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