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法国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勒克莱齐奥在北大博雅人文论坛演讲时说道:“中国文学自发端以来,直至今日,已经竖起了一座宏伟壮丽的丰碑,成为人类文明的瑰宝之一。”他指出:“中国文学的影响已经遍及全人类文明,成就是如此显著可见。”他认为,新时代的中国文学正是如此跨越了国界,成为全球流动、扩散的文化洋流中的重要一支,影响西方渐进的趋势,对世界文学做出了贡献。
往远处说,20世纪初象征主义文学的分支意象派诗歌,就是从唐诗得到灵感而命名的。意象派从《易经》《庄子》《诗经》《离骚》《文心雕龙》《诗品》及唐宋诗词汲取营养,融合主观情意于客观事物之中,影响及于俄、英,直到20世纪60年代,出现了卡尔·夏皮罗、约翰·马尔科姆等意象玄学派和詹姆斯·赖特、路易斯·辛普森等深度意象派诗人。近一点的,则是屡获大奖的哈金,作为一个在中国受教育、去美国以第二语言写作的诗人与小说家,他在诗集《词海》、小说《等待》中的“中式色彩英语”,反而成就了一种“陌生化”的美学风格。
1958年,荷兰汉学家高罗佩去希腊旅游时,联想起在东京买到的一架中国明代漆屏风,创作出小说《四漆屏》,成为他后来《狄仁杰断案全集》系列小说的开始。美国华裔作家的作品在表现文化冲突和文化融合中,则更为突出体现了中国文学的幽微渊薮。汤亭亭的《女勇士》重写了花木兰的故事,任碧莲的《地道美国人》、《俏太太》等作品,书写中国移民在美国文化中的震惊效应和认同的转变,更具家庭、身份、代际和种族的现实色彩。可见,中国文学在文化、民俗、宗教和风物方面影响深远。
价值观层面的辐射,思想与精神的熏染,更多的还是体现在古典文学经典里的那些体现情义、禅道和中和之美方面的内容。比如寒山诗歌在日本就有过长达几个世纪的普遍影响。1968年遍及欧美的青年抗议运动文化中,中国革命文学在欧洲激进学生那里也得到了响应,如今已是法国哲学大咖的巴迪欧就从毛泽东著作中汲取了巨大的养分。但是比较文学学者卡萨诺瓦在《文学世界共和国》中认为,文学也有其中心和边缘,欧美如今依然是文学和价值观输出的重镇,而中国当代文学外译中有一定影响的如莫言、麦家、余华、阎连科等作家,《三体》《狼图腾》等作品,为数不多,对于西方主流价值观并没有构成根本性的冲击。应该说,在文化文学交流中,修辞、技巧、美学、民俗等方面的传播与接受固然重要,但最根本的还是在价值和观念的影响上,它们才真正体现了文学动人心魄的持久魅力。就这点而言,中国文学对于世界整体文学的影响尚且路漫漫其修远,需要作家、译者、批评家、媒体的共同努力。
(摘编自刘大先《中国文学影响遍及世界》)
材料二:
莫言得奖以后,外面很多议论,认为瑞典文学院的院士大多数都不懂中文,他们根本不理解莫言的书。但后来颁奖主席宣读的颁奖词,让我推翻了这个结论。
他对莫言的每个作品都有评价,而且非常准确。每个评价都深得我心,比我们国内的很多批评家要到位很多。他有一个判断,说莫言是拉伯雷、斯威夫特传统的最优秀的继承者,我当时在颁奖现场,听到这句话很感动。我们中国人在讨论莫言的时候,往往说他是蒲松龄的传统,而一个外国人,一个瑞典文学院的院士,在考察莫言的时候,没有把莫言仅仅理解成一个东方人,而是把莫言列入世界文化之列。这样莫言就与西方有了关系,中国与西方也有了关系。其实,不仅仅是莫言,我们中国的作家如贾平凹、阎连科、欧阳江河、杨炼、王安忆、余华、苏童、严歌苓等等,都是世界性的作家,是人类的作家。我们是在人类的共同传统当中,表达我们的态度、感情和生活。
瑞典文学院的评委们就是在这个非主流的传统里看到了中国一部分作家的努力。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要把自己封闭在中国的、传统的、民族的、东方的范畴里。我们要承认,文学创作需要进行创新,以适应世界的变化,获得新的生机。我们是全人类的一部分,我们的文化也是这个世界人类的文化,全人类是相通的,在深层次上我们与西方世界完全能够沟通。但这个工作是要努力去做的,只有做充分了,你才能理解原来中国作家的创作也属于世界,西方人完全能看得懂中国的文化。
(摘编自陈思和《中国文学“走出去”存在哪些问题》)
材料三:
我们的文学事业要做到不混乱,就需要坚持中国立场。随着世界多极化、文化多样化的深入展开,中国越来越接近世界舞台的中心,中美之间的竞争也必将由“局部”走向“全方位”,由“隐性”变为“显性”。2017年12月出台的《美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指出,中国已经取代俄罗斯成为美国首要竞争对手。随着中国国力的增强,一些国家把中国视为潜在的威胁和对手,给中国制造麻烦,竭力遏制中国,如孟晚舟事件、香港问题、台湾问题、南海问题、中印边界问题等等。中美之争既有经济利益之争,还有发展道路、制度文化、意识形态以及价值观之争。美国学者迈克尔·巴尔指出:“中国崛起不仅是一个经济事件,还是一个文化事件。”经济利益方面的问题,中美双方通过谈判还可以解决,但意识形态和国家主权是毫无妥协余地的。意识形态出现混乱,会导致国家混乱甚至瓦解。前苏联的解体就是惨重的教训。面对中美之争,我们文学工作者要冷静观察,批判思考,维护国家利益,不能充当西方反华势力的传声筒。国家之间的冲突、新冠疫情等突发事件是不可预测的,我们文学工作者,在全球大变局的语境里,应该做到 “任尔东南西北风,咬定青山不放松”,坚持中国立场,为中国利益而发声,为维护国家的稳定和平稳发展而贡献力量。
(摘编自郑燕虹《全球大变局语境下的文学创作与批评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