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出来
①在离城市不远的近郊,有一个村庄遭到了台风的破坏。不过损失还不太严重,仅仅是村外那座小庙被台风连根卷跑了。有几个人神色慌张地跑了过去,惊叫起来:“喂,快来看呀!这个洞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大家跑过去一看,地面上果真有一个洞,直径在一米左右,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②一个年轻人对着洞里使劲地大叫了一声:“喂——出来!”可是,并没有任何回声从洞底下传上来。于是,他捡了一块小石头扔进洞里去,洞底下仍然没有任何回声传上来。
③消息灵通的报社记者们很快就打听到了这件事,争先恐后地赶来了。不一会儿,科学家和学者也都闻风而来了。随后,陆陆续续地又来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有的人反反复复地打量着这个洞,眼睛里露出贪婪的目光,心里不住地盘算要不要趁早出高价买下这个洞的专利权。
④一位新闻记者拿来一根很长的细绳子,把只秤砣缚在一端,小心翼翼地往下放,可是等到绳子全部放完之后,却拉不上来了,请人使劲一拉,绳子居然在洞里的什么地方断掉了。
⑤有一位学者叫人从研究所里搬来了一台大功率的扩音机,准备对洞底传上来的回声作频率分析。可是各种各样的声音都试过了,却连半点回声也没听到。他把音量开到最大限度,震耳欲聋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从扩音机里传了出来。可是,这个洞却来者不拒,把所有的声音都一股脑儿地吞了下去。
⑥学者不禁心里有些发虚了,他装着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关掉了扩音机,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吩咐道:“赶快把它填掉! ”
⑦这时候,有一个人满头大汗地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大声地提议道:“ 请把这个洞让给我吧!我来给你们填!”他就是起先打算高价买下这个洞专利权的那个投机商人,“请放心,我马上就给你们建造一座更加出色的庙,并且还附带一个广场,怎么样?”村民们开心地同意了。这位收买专利权的商人按照合同实行了自己的诺言。
⑧在这一年的秋收季节,这位专利权所有者创办了一家新奇的“填洞公司”,并用各种方法进行宣传。“本公司有一个绝妙的深不可测的洞。 这是容纳原子能反应堆的核废料等危险物品的最好的场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久,政府有关部门发给了营业许可证。
⑨从城里通到这个村庄的现代化高速公路也很快地建成通车了。
⑩卡车源源不断地把原子能反应堆的废料运来,都倾泻到这个洞里。
⑪看上去,这个洞似乎永远也填不满似的。大家都一致认为,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
有关方面制定了一个计划,准备铺设大量的管道,以便把城市里的废物和污水全都排放到这个洞里去。这个办法要比向海洋排污高明多了。
⑫这个洞使得生活在城市里的居民们感到了极大的欣慰。最近一个时期以来,由于人们只顾拼命地扩大生产规模,从而给城市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公害。可是,要想治理这些公害却相当困难。然而现在人们都认为,这个社会问题将由这个洞来逐步地加以妥善解决。这个洞任劳任怨地给整个城市洗刷着各种肮脏的东西。渐渐地,海洋和天空又变成了美丽的蔚蓝色,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透明的玻璃一样。
⑬有一天,一位工人正在施工的大楼顶上工作。忽然,他听到头顶上传来了奇怪的叫声:“喂——出来!”然而,他抬起头来朝天上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晴空万里,清澈如洗。他以为是刚才干得有点头晕了,产生了什么错觉。接着,从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飞过来一块石头,在他面前一掠而过,往地面上掉了下去。可是,他只顾眯着眼睛得意洋洋地眺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在这瓦蓝瓦蓝的天空下面,新建造的高楼大厦就像雨后春笋一般接连不断地竖了起怒来。啊,我们的城市变得越来越美好啦!
⑭当然,那块微不足道的小石头根本就没引起他的丝毫注意。
(内容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