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中国新闻周刊:①
廉思:青年亚文化呈现出丰富多元的态势,如在“哔哩哗哩”等视频类平台上,我们能够感受到各种不同的亚文化类型,从动画片、纪录片等原创作品的嫁接和创新,到克苏鲁神话、蒸汽朋克等特定幻想概念,每一个分区都能代表一个热点群体,而其中不断更新的内容都显示了当前青年亚文化的热点现象。
中国新闻周刊:②
廉思:当前青年亚文化表现的不再是一种“反抗”,而转向“自我的彰显”,也就是对自我的认知、认同与张扬,以及对自我价值的追求。不同亚文化的背后是青年人共享的价值观,年轻人通过互联网扩大自己的社交圈,他们在一起闲聊,一起娱乐,倾诉心中秘密,与陌生人建立起紧密联系。青年亚文化实践行为中的“同人”“圈子”“群”“组”“部落”等命名方式,鲜明地反映出年轻人依托网络进行陌生人之间的圈层化再聚合的特点。
中国新闻周刊:③
廉思:青年亚文化以及相关群体“圈层化”的现象实际上是这部分青年彰显自我存在和力量的结果。这些青年群体往往是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地位、声望等方面缺少话语权和影响力的新生群体,但他们又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和表达欲求,因此通过共同的兴趣和爱好集结成一个个新族群。传统社会中的族群往往以家庭、社区、学校和单位为纽带,而很多青年群体则以兴趣爱好来聚合、以价值认同为连接。新族群的形成正是亚文化“圈层化”的结果,他们试图规划自己的势力范围,并通过各种亚文化符号来刷新主流社会对自己的认知。
“圈层化”会对群体中的每个个体产生很强的影响力和约束力,积极向上的青年亚文化对其圈内成员的认知和心态会产生正向影响,青年网络技术的热谙程度,以及信息获取能力、传播能力、文化产品再生产能力等得到锻炼和提升。但同时,也要重视某些青年亚文化社群的封闭化倾向,信息茧房带来的网络群体极化和社会粘性丧失会在圈层区隔之下表现得更为剧烈。
——(摘编自《出圈:青年亚文化与“主流”的互相靠近》)
材料二:
青年亚文化群体在网络上“发声”,用新技术创造亚文化语言符码表述风格与意义,在虚拟的赛博空间消弭真实的肉身,用多种技术手段混合文字、声音、动画、影像来传情达意,用恶搞、拼贴、戏仿等多种手段调侃、解构经典与权威,其文化实践与亚文化产品的生产与传播证明着自身强大的文化生产力。
比如,互联网上鬼畜视频的形式和内容无不充满着自娱自乐和无厘头的色彩。鬼畜对于各种历史人物、明星人物进行的戏谑化技术处理,隐藏着与当下主流文化与精英文化“规训”策略的对抗,满足了亚文化群体娱乐的狂欢心态,在不断消解大众文化、超越官方话语的过程中彰显自我个性,形成了自己“另类的价值体系”,将在传统视频中种种脱俗高贵、智慧典雅、严肃正派的形象“世俗化”“不正经化”“去权威化”。无论是何种形象,在鬼畜文化中,这些高大上的形象都会通过技术性的改编与二次创作被颠覆,消解原有的价值,从而呈现出全新的狂欢面貌。
二次元文化的壮大,鬼畜群体、恶搞文化、网络游戏在年轻人中的盛行,使得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投身其中,生产出大量的有别于主文化的亚文化风格作品,并借用新媒体平台和自身的亚文化传播权扩大影响力和传播范围。不同亚文化产品的推陈出新不仅给予了年轻人展示个人创作能力的路径,也构建了一个对话主流文化的平台。狂欢,并不是逃离现实,也不是自我麻痹,而是通过狂欢寻求平等对话的途径,追求自我审美取向的价值认可。
——(摘编自《网络青年亚文化群体新媒介赋权实践的三重层面解读》)
材料三: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初期,“饭圈女孩”自发组织物资救援队,其组织动员能力、与官方机构和平台的协作能力为她们的公益应援形象赢得了普遍赞誉。火神山、雷神山建设被24小时长镜头直播,引发网民“云监工”,带火了“送灰宗”“焊武帝”等一大批戏谑命名,青年群体以亚文化无厘头方式释放对疫情的关注和支援。疫情中,由青年女性发起的网络行动最终也被吸纳进主导文化的组织行为和叙事框架,如由“姐妹安心抗疫”发展而来的中国妇联“为抗疫女性送安心”公益活动等。主导文化和青年亚文化携手对抗疫情,是留给我们的共同记忆。
电视剧《亮剑》中楚云飞的扮演者张光北代表的红色文化、国乐艺术家方锦龙象征的传统文化与虚拟歌手洛天依表征的青年亚文化同台亮相且成功实现跨次元合作,获得不低的网友评分。此外,汉服文化、国货潮牌文化、老字号“复兴文化”等借助直播带货、网红传播以及线下夜经济、市集经济模式,不断升温发酵,促进了青年亚文化与传统文化、主导文化之间的互相认知和接受。
——(摘编自《青年亚文化的“破壁”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