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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峪铭
①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在瑞典学院演讲时，平静地讲了母亲与他的五个故事。莫言虽木诠释这些故事的深意，但无不让人感觉到这故事奠定了莫言做人处世的根基，是莫言母亲送给儿子人生途中的五份礼物。
②莫言小时候，打开水时，他将家里唯一把热水瓶打碎了。他吓得在草垛中躲了一天，直到傍晚听到母亲呼哓他的乳名，才从草垛里钻出来。母亲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只是抚摸着他的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是莫言对他母亲最早的记忆。也是莫言母亲送给他第一份礼物——“爱与包容”。
③有一次，莫言与母亲去集体的地里捡麦魏，看守麦田的人来了，他母亲裹过小脚，跑不快，被守麦田的抓住了。那身材高大的看守人毫不留情地扇了他瘦弱的母亲一个耳光，母亲嘴角流血坐在地上，那种绝望的神情，让莫吉终生难忘。可若干年后，莫言在集市上与那守麦田的人相逢时，想都没超，立刘就要冲上去，为母亲报一掌之仇，可是，母亲一把拉住他的手，一脸平静地说：“那个打我的人与这个老人并不是一个人。”
④往事如烟无须管，冤家宜解不宜站。母亲随意地送给莫言人生的第二份礼物一一“忍让与善良”。
⑤一个中秋节的中午，莫言家难得地包了一顿饺子，每人只有一碗。正当他们一家人享受饺子的滋味时，一个乞讨的老人出现在他家的门口，荚言端起半碗红薯干打发他，没想到，那人却愤愤不平地说：“我是一个老人，你们吃饺子却让我吃红薯干，你们的心是怎么长的？”莫言生气地回答：“我们一年也吃不了几次饺子，一人一小碗，连半饱都吃不了，给你红薯干就很好了，你要不要？你要就要，不要就滚！”母亲听罢却立即当面训斥了莫言，然后，她端起自己的那半碗饺子，毫不犹豫地全都倒进了老人的碗里。
⑥莫言的母亲用自己的言传身教，送给了莫言人生途中的第三份礼物——“仁慈与悲悯”。莫言曾经感慨地说，此后，当他成为作家，每每将手中的笔触及农村最底层生活时，他的悲悯情怀无不油然而生。
⑦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为了生活，莫言曾经时常在菜市场陪母亲卖菜。有一回在帮母亲卖白菜时，他有意无意多算了一位买菜老人一毛钱，事后他有些得意地对母亲提起，没想到母亲听后顿时满脸不悦，她面色难看地轻声对莫言说：“儿子。你让娘丢了脸。”就这轻声的一句话，像一把利锥深深扎在莫言的心上，同时母亲送给他的第四份礼物——“知耻与诚实”，也从此摆在了莫言心头。
⑧莫言母亲的一生，是辛苦、劳碌的一生。他母亲有严重的肺病，饥饿，病痛，劳累，使他们家庭陷入了困境，以致看不到光明和希望。莫言说他有一种强烈的不祥之兆，怕母亲会寻短见。有一次回家喊母亲没有人应声，莫言急得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大哭，这时他母亲背着一捆柴草从外面走了进来。当他母亲知道儿子的心思后，说：“孩子你放心，尽管我活着没有一点乐趣，但只要间王爷不叫我，我是不会去的。你要记得，你妈不是这样的人。”
⑨在困难时期的生活中，莫言的母亲可以说几乎一无所有，然而，正是这样一位没有什么文化的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却又不声不响地将这第五份礼物送给了自己的儿子，送到了儿子的生命里，那就是“责任与 ”。
⑩当莫言获得诺奖接受采访时，莫言说：“一个作家之所以会受某一位作家的影响，其根本是因为影响者和被影响者灵魂深处的相似之处。”事实上，人对人的影响何止是发生在作家对作家之间，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影响就存在，有时有声，而有时无声：有时有形，有时却无形，但无时不在。有形的礼物可能随时间流逝而消于无形，面无形的礼物却总会植入灵魂深处，且随生命永恒。
⑪毋庸讳言，莫言母亲给儿子的五份礼物，影响了莫言的一生。
(选自《时文选粹》，南方出版社，有删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