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照例还有一个同乡会,吊烈士,骂满洲;此后便有人主张打电报到北京,痛斥满政府的无人道。会众即刻分成两派:一派要发电,一派不要发。我是主张发电的,但当我说出之后,即有种钝滞的声音跟着起:“杀的杀掉了,死的死掉了,还发什么屁电报呢。”这是一个高大身材,长头发,眼球百多黑少的人,看人总像在渺视。他蹲在席子上,我发言大抵就反对:我早觉得奇怪,注意着他的了,到这时才打听别人:说这话的是谁呢,有那么冷?
㈡
我的保姆,长妈妈及阿长,辞了这人世,大概也有三十年了罢。我终于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姓名,她的经历,仅知道有一个过继的儿子,她大约是青年守寡的孤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