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选自《论语》十二章》）

[乙]孔子穷于陈、蔡之间，七日不尝食，藜羹不糁^①。宰予^②四备矣，孔子弦歌于室，颜回择菜于外。子路与子贡相与而言曰：“夫子逐于鲁，削迹于卫，伐树于宋，穷于陈、蔡^③。夫子弦歌鼓舞，未尝绝音，盖君子之无所丑也若此乎？”

颜回无以对，入以告孔子。孔子僦然推琴，喟然而叹曰：“由与赐^④ ， 小人也。召，吾语之。”子路与子贡入，子贡曰：“如此者可谓穷矣”孔子曰：“是何言也？君子达于道之谓达，穷于道之谓穷。今丘也拘仁义之道，以遭乱世之患，其所也，何穷之谓？故内省而不疚于道，临难而不失其德。陈、蔡之厄，于丘其幸乎！”子贡曰：“吾不知天之高也，不知地之下也。”

古之得道者穷亦乐达亦乐所乐非穷达也， 道得于此，则穷达一也。

（选自《吕氏眷秋●慎人》，崇文书局2017年版）

[注释]①糁：野菜羹里掺的米粒。 ②宰予：孔子的弟子，字子我。③逐于……. 于陈、蔡：这几句概述孔子周游列国时遭遇到的各种困境，其中包括在宋国被追杀。④由与赐：子路名仲由，子贡名端木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