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螳螂的捕食(节选)
想要在野外跟踪研究螳螂的习性是不可能的,必须把它养在家里观察。这项工作一点都不难:只要有吃的,螳螂并不在乎自己被囚禁在钟形罩下。我给它吃上好的食物,每天更换,于是,这家伙有点乐不思蜀了。
雌螳螂的胃口很大,喂养时间又长达几个月,所以喂养并不容易。我几乎每天都要给它们更新食物,可大多数都被它们不屑一顾、浅尝辄止地浪费了。我觉得,螳螂们在它们出生的荆棘丛中可要节俭得多;那里的猎物较少,它们把抓住的食物都吃个精光;而在我的网罩中,它们却挥霍无度。肥美的嫩肉经常才咬了几口,就被丢在地上,再也无人光顾。看来,它们是在借此排遣被囚的烦闷。
上好的野味,是我用来试验螳螂的胆识和力量的。当 看到螳螂在金属罩内向所有被放到它面前的昆虫勇敢地发起进攻时,我确信,它在野外也会攻击这样的对手。各种各样的蝗虫蝴蝶、蜻蜓、大苍蝇、蜜蜂以及其他一些中等个头儿的昆虫,都是螳螂锐利前爪下的猎物。总之,在我的金属罩里,勇敢的猎手从来就不会在任何对手面前退缩。
(二)蟋蟀的洞穴和卵(节选)
没有人会理会食粪虫和埋葬虫这些难能可贵的清洁者;但大家都知道生性嗜血的库蚊,性情暴躁、好斗,还长着毒针的胡蜂,还有无恶不作的坏蛋蚂蚁;在南方的村庄里,蚂蚁把住宅的房梁逐渐蛀空,使它们岌岌可危,那股疯狂的劲头就像它在啃噬无花果一般。我不用多费唇舌,每个人都可以在人类的史料中,找到相同的例子来:做好事的默默无闻,恶贯满盈的却备受歌颂。
蚂蚁和其他终结者制造的这场屠杀实在惨烈,原先在围墙里那样人丁兴旺的蟋蟀,现在已经少得无法让我的研究继续下去了。我只得到院子外面去了解情况。
(三)红蚂蚁(节选)
达尔文大师认为:有一种人类机体所没有的,甚至根本无法想象的官能,指引着身处他乡的鸽子、燕子、猫、石蜂及其他许多动物。至于这官能是不是对磁的感觉,我不敢妄下定论,但能为揭示这种官能的存在尽一份绵薄之力,我也就心满意足了。除了人类具备的各种官能之外,自然界另外还存在着一种官能,这是多么了不起的研究成果,又是多么伟大的进步动力啊!
我把几只高墙石蜂的触须尽可能地齐根剪去,然后把它们带到了陌生的地方放掉,结果它们和其他石蜂一样轻而易举地回到了窝里。我曾经对我们地区最大的节腹泥蜂做过同样的实验,这些捕猎象虫的高手也都安然地回到了它们的蜂窝。于是我们否定了刚才的假设(即触须有感觉并指引方向的能力),得出结论:触须不具有指向感。那么哪个器官具有这种感觉呢?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