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大厦夺走了地平线,灰蒙蒙的尘霾,空气中老有油乎乎的腻感,挥之不散的汽油味,即使你捂起了耳朵,也挡不住车流的喇叭,没有kuàng( )野远山,没有庄稼地,没有沟hè( )纵横,只有牛角一样粗硬的黑水泥和钢化砖。所有的景色,所有的目击物,皆无施洗过的那种鲜艳和亮泽、那抹蔬菜般的翠绿与jì( )静……你意识不到一种“新”,察觉不到婴儿醒时的那种清新与好奇,即使你大睁着眼,仍觉得在mí( )漫的睡雾中。
(王开岭《精神明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