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节选)
稻草人正在想的时候,一个小蛾飞来,是灰褐色的小城。他立刻认出那小娘是稻子的仇敌,也就是主人的仇敌。从他的职务想,从他对主人的感情想,都必须把那小蝴赶跑了才是。于是他手里的扇子摇动起来。可是扇子的风很有限,不能够叫小娘害怕。那小蛾飞了一会儿,落在一片稻叶上,简直像不觉得稻草人在那里驱逐他似的。稻草人见小蛾落下了,心里非常着急。可是他的身子跟树木一样,定在泥土里,想往前移动半步也做不到;扇子尽管摇动,那小城却依旧稳稳地歇着。他想到将来田里的情形,想到主人的眼泪和干疼的脸,又想到主人的命运,心里就像刀割一样。但是那小城是歇定了,不管怎么赶,他就是不动。
星星结队归去,一切夜景都隐没的时候,那小蛾才飞走了。稻草人仔细看那片稻叶,果然,叶尖卷起来了,上西留着好些小娘下的子。这使稻草人感到无限惊恐,心想祸事真个来了,怕越躲不过。可怜的主人,她有的不过是两只模糊的眼睛;要告诉她,使她及早看见小蛾下的子,才有挽救呢。他这么想着,扇子摇得更勤了。扇子常常碰在身体上,发出啪啪的声音。他不会叫,这是唯一的警告主人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