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站到了圣坛栏杆前我们的位置上。我听见后面有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便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见陌生人当中的一个——显然是一位绅士——正在走上圣坛。仪式开始了。婚姻的目的解释过了;接着牧师跨前一步,微微俯向罗切斯特先生,继续说道:
“我要求并且告诫你们两人——因为一切心中的秘密在那个可怕的最后审判日都要暴露无遗,所以你们必须答话——如果你们当中一个知道有什么障碍使你们不能合法地结为夫妻,那就现在自己坦白,因为你们要相信,凡是不经过上帝的圣言允许而结合的,都不是由上帝结成的夫妻,他们的婚姻也就不是合法的。”
他按照习惯停了一会儿。那句话以后的停顿什么时候曾被回答打破过呢?也许一百年当中没有一次。于是,牧师的眼睛没离开过书本,只是静默了一会儿便要接着说下去;他的手已经朝罗切斯特先生伸了过来,他刚张开口问,“你愿娶这个女人作你的正式妻子吗?”——这时候却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在近处说道:
“婚礼不能继续举行,我宣布存在障碍。”
牧师抬起头来看看说话的人,哑口无言地站着;教堂执事也是这样;罗切斯特先生微微动了一下,好似脚下的地一震;他稳了稳身子,头也不回,眼睛都未眨一下,说道:“继续进行。”
他用深沉的语调说了那句话以后,全场一片沉寂。随之,伍德先生说:
“对于刚才说的事,不作一些调查,不证明它是真的或是假的,我不能继续举行。”
“仪式完全停止,”我们后面的那个声音补充说,“我可以证实我的申述,这件婚姻有不可逾越的障碍存在。”
罗切斯特先生听见他的话,却置之不理;他执拗地、严峻地站着,一动不动,只是紧握着我的手。他的手是多么烫,又多么有力啊!——那时,他那苍白、坚毅、宽阔的前额,多么像采掘出来的大理石啊!/他的眼睛是怎样地发光、静止、警惕,内心又是怎样的不平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