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以下组文,探究杭州亚运会吉祥物“琮琮”头饰文化内涵。
“文化和自然遗产日”之际,班级开展“身边的文化遗产”综合性学习活动。学习小组决定探究“琮琮”①的头部纹饰——“饕餮纹”,并撰写题为《琮琮是妖兽?——饕餮纹探源》的推文,作为活动成果在班级公众号推送。现邀请你一起参加。
探究步骤:
搜索信息→整理筛选→撰写推文→推送交流
【注】①“琮琮”:杭州亚运会吉祥物之一。头部装饰的纹样取自良渚文化的标志性符号“饕餮纹”意寓“不畏艰险、超越自我”。
资料夹
【资料一】
对于一个把美食奉为时尚的国族而言,饕餮是最古老的文化象征,也是中国神系里最惊世骇俗的妖兽。饕餮的尊容,应该算是比较凶恶的。《神异经》形容它身体像牛,长着人的面孔,眼睛却藏在胳肢窝里,酷爱肉食,热衷于偷袭老弱病残或落单的旅行者,完全是一个阴险而卑劣的恶棍。在上古神话传说里,有所谓“四凶”的说法,为首的就是饕餮。
在华夏农业文明巅峰的唐宋时代,农作物的产量和品质都在大幅提升,而菜肴、香料及其烹饪方法,也进化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食物的丰饶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它终结了古老的饥饿模式,解放了人的饕餮本性,让一种曾经被视为罪恶的贪吃习性,变成了可以被容忍和鼓励的嗜好。于是,古代典籍里关于饕餮凶残本性的记录,被时间逐渐淡化,而饕餮就在“超级吃货”的名义下,重新回归了日常的市井生活,以一种充满喜剧色彩的方式,成为人们用来互相打趣的佐料。不仅如此,由于世人的不断鼓励,饕餮的地位逐渐上升,最终被中国人奉为食神。
——朱大可《饕餮是如何从妖兽变为神灵的?》(节选)
【资料二】
钱欢青(记者):以您多年的研究,您觉得早期中国的神灵形象究竟有着怎样的内涵?
王青(山东大学考古系教授):四五千年前的良渚文化玉器上的兽面纹普遍流行,可见我国东部沿海地区的神灵崇拜是很发达的。后来又传入了中原地区,并演变成三代青铜器上装饰的饕餮纹。从兽面纹到饕餮纹,真切反映了早期中国的原始思维特点,也说明早期中国的神灵崇拜是一脉相承的。从这些图像上我们可以看到,早期中国的神灵是以艺术想象出来的兽面和饕餮为中心,将老虎、鳄鱼、蟒蛇、鸟、牛、鹿等各种动物的典型特征综合起来,赋予了它们超乎自然的神力。比如在良渚时期,兽面神灵主要是综合了鹰鸟的羽毛及鳄鱼的獠牙和足爪,到夏商时期又加入老虎的獠牙和大眼睛、蟒蛇的身躯,以及牛和鹿的弯角等,从而艺术性地创造出有名的“饕餮”大神。饕餮神灵应该就是夏商时期人们信奉的“最高神”,甲骨文中把这个大神叫作“夔”。古人相信,通过祭祀这些能沟通天地的神灵,就能实现消灾祈福的“世俗”愿望。
——钱欢青《王青:神灵考古与早期中国》(节选)
【资料三】
饕餮究竟是什么?这迄今尚无定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是兽面纹。是什么兽?各种说法都有。本书基本同意它是牛头纹。但此牛非凡牛,而是当时巫术宗教仪典中的圣牛。现代民俗学对西南少数民族的调查表明,牛头作为巫术宗教仪典的主要标志,被高高挂在树梢,对该氏族部落具有极为重要的神圣意义和保护功能。所以各式各样的饕餮纹样及以它为主体的整个青铜器其他纹饰和造型、特征都在突出这种指向一种无限深渊的原始力量,突出在这种神秘威吓面前的畏怖、恐惧、残酷和凶狠。
历史从来不是在温情脉脉的人道牧歌声中进展,相反,它经常要无情地践踏着千万具尸体而前行。原始社会晚期以来,随着氏族部落的吞并,战争越来越频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掉甚或吃掉非氏族、部落的敌人,杀俘以祭本氏族的图腾和祖先,更是当时的常礼。因之,吃人的饕餮倒恰好可作为这个时代的标准符号。神话失传,意已难解。但吃人这一基本含义,却是完全符合凶怪恐怖的饕餮形象的。它一方面是恐怖的化身,另一方面又是保护的神祇。它对异氏族、部落是威惧恐吓的符号;对本氏族、部落则又具有保护的神力。这种双重性的宗教观念、情感和想像便凝聚在此怪异狞厉的形象之中。
同时,由于早期宗法制与原始社会毕竟不可分割,这种凶狠残暴的形象中,又仍然保持着某种真实的稚气。从而使这种毫不掩饰的神秘狞厉,反而荡漾出一种不可复现和不可企及的童年气派的美丽。好些饕餮纹饰也是如此。它们仍有某种原始的、天真的、拙朴的美。
——李泽厚《美的历程》(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