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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市和平区一中2020-2021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题

作者UID:15583165
日期: 2024-11-22
期末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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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诗文崇尚雅正,风格唯美,但在雅正唯美之境下,却涌现了以戏谑谐趣为表征的俳谐诗,于北宋时期绽放异彩,蔚为大观,呈现出独特的艺术风格,映射出宋代文化新面貌、新格局。俳谐诗何以于北宋时期兴盛而广为传播,应该与以下要素紧密关联。

俳谐诗之所以能在宋代大放异彩,诗词名家于其间引领风骚,当属关键性因素。苏轼、黄庭坚、辛弃疾等人,常有谐趣品类作品,对遣兴娱乐创作风尚颇为肯定,可谓俳谐诗传播中之“舆论领袖”。俳谐诗出自大家之手,于庄与谐、雅与俗之间拉伸出一种张力之美,自然会有一种常人作品中所罕见之气界、境界与格局,令俳谐诗更具魅力,吸引更多人关注并参与其中。

同时,面对喧闹的大众文化,人们对俳谐诗没有采取拒斥的态度,而是选择了会通。宋代城市繁荣,宋熙宁之后,都城夜市不绝,一派繁华,杂剧、诸宫调、傀儡戏、杂耍等艺术众多而为市民乐见。众多戏剧因素和内容、插科打诨手法与形态融入俳谐诗文创作,如苏轼《南乡子重九涵辉楼呈徐君猷》上阈:“霜降水痕收。浅碧鳞鳞露远洲。酒力渐消风力软,飕飕。破帽多情却恋头。”文末一句“破帽多情却恋头”让人觉得调皮打俏,忍俊不禁。

另外,俳谐诗于诙谐中蕴含人生哲理。宋代俳谐诗文本以“戏谑”风格为特征,结构相通于杂剧,先冷后热,先说冷语,后说笑话。黄庭坚的《演雅》是一首动物讽喻诗:“桑蚕作茧自缠裹,蛛蝥结网工遮逻。燕无居舍经始忙,蝶为风光勾引破……伯劳饶舌世不问,鹦鹉才言便关鏁,春蛙夏蜩更嘈杂,土蚓壁蟫何碎琐。江南野水碧于天,中有白鸥闭似我。”该诗前面描写了几十种虫鸟,写得宏伟万象,如天马行空,最后两句“江南野水碧于天,中有白鸥闲似我”却峰回路转,让人恍然明白,确有醒酶灌顶之意,给人以跳跃感,颇具丰富深邃之审美趣味。可见,打诨并非纯粹为追求语言有趣,而是有所归旨。

最后,俳谐诗符合心理需求,民众乐于接受。谐趣产生之第一要义为心理期待解构所致。俳谐让人发笑,开心愉悦。伊曼纽尔·康德认为,笑为紧张期待突然消失之际而产生的一种情感。诗人善用各种言辞吊起读者期待心理,预设情境,对读者期待心理进行解构,随之产生心理落差,谐趣亦因之而生。连辑颠倒错位,化悲为喜,无情之物化有情,安排一个不甚相关或非一致性逻辑,呈现出乎意料关系,峰回路转,妙语连珠。黄庭坚《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枝欣然会心为之作咏》:“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是谁招此断肠魂?种作寒花寄愁绝。含香体素欲倾城,山矾是弟梅是兄。坐对真成被花恼,出门一笑大江横。”前三联多角度呈现水仙花,用语典雅,引用典故;末句却宕开一笔,抛开水仙,跃至“出门一笑大江横”,与前联意境转折,打断连贯逻辑,诗歌整体意境及语言风格构成错位与跳跃,使人感觉奇怪,令人发噱,谐趣横生。

俳谐诗兴盛于两宋,为文人审美情趣多样化呈现,亦受民间文化诙谐审美影响,负载了人对生活及其谐趣之追求,体现了宋代士大夫雅好谐谑的幽默性格,折射了两宋文化在雅正严肃之余生趣活泼的另一面。出自民间,雅俗共致,俳谐诗顺应时代,为民众与雅客同乐于接受与传播,亦是一个时代诗文呈现时代生活之典型。

(摘自徐雅琴《俳谐诗在宋代的传播》,有删改)

文言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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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谊论

苏轼

非才之难,所以自用者实难。惜乎!贾生,王者之佐,而不能自用其才也。

夫君子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古之贤人,皆负可致之才,而卒不能行其万一者,未必皆其时君之罪,或者其自取也。

愚观贾生之论,如其所言,虽三代何以远过?得君如汉文犹且以不用死然则是天下无尧舜终不可有所为耶仲尼圣人历试于天下司非大无道之国背欲勉强扶持庶几一日得行其道。荆,先之以冉有,申之以子夏。君子之欲得其君,如此其也。孟子去齐,三宿而后出昼①,犹曰:“王庶几召我。”君子不忍弃其君,如此其厚也。公孙丑问曰:“夫子何为不豫?”孟子曰:“方今天下,舍我其谁哉?而吾何为不?”君子之爱其身,如此其至也。夫如此而不用,然后知天下果不足与有为,而可以无憾矣。若贾生者,非汉文之不能用生,生之不能用汉文也。

夫绛侯亲握天子玺而授之文帝,灌婴连兵数十万,以决刘、吕之雌雄,又皆高帝之旧将,此其君臣相得之分,岂特父子骨肉手足哉?贾生,洛阳之少年,欲使其一朝之间,尽弃其旧而谋其新,亦已难矣。为贾生者,上得其君,下得其大臣,如绛、灌之属,优游浸渍而深交之,使天子不疑,大臣不忌,然后举天下而唯吾之所欲为,不过十年,可以得志。安有立谈之间,而遽为人痛哭哉!观其过湘为赋以吊屈原,萦纤郁闷,趯然②有远举之志。其后以自伤哭泣,至于天绝,是亦不善处穷者也。夫谋之一不见用,则安知终不复用也?不知默默以待其变,而自残至此。呜呼!贾生志大而量小,才有余而识不足也。

古之人,有高世之才,必有遗俗之累。是故非聪明睿智不惑之主,则不能全其用。古今称苻坚得王猛于草茅之中,一朝尽斥去其旧臣而与之谋。彼其匹夫略有天下之半,其以此哉!愚深悲生之志,故备论之。亦使人君得如贾生之臣,知其有猖介③之操,一不见用,忧伤病沮,不能复振。而为贾生者,亦谨其所发哉!

(选自《古文观止》,有删改)

(注)①昼:地名。

②趯然:超然远去的样子。

③狷介:性情正直,洁身自好,不与人苟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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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类文本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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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下短记

史铁生

一些当时看去不太要紧的事却能长久扎根在记忆里。它们一向都在那儿安睡,偶尔醒一下,睁眼看看,见你忙着就又睡去,很多年里它们轻得仿佛不在。千百次机缘错过,终于一天又看见它们,看见时光把很多所谓人生大事消磨殆尽,而它们坚定不移固守在那儿,沉沉地有了无比的重量。

近些年我常记起一道墙,碎砖头垒的,风可以吹落砖缝间的细土。那墙很长,至少在一个少年看来是很长,很长之后拐了弯,拐进一条更窄的小巷里去。小巷的拐角处有一盏街灯,紧挨着往前是一个院门,那里住过我少年时的一个同窗好友。我们一度形影不离,我曾把一件珍爱的东西送给他。是什么,已经记不清。可是有一天我们打了架,为什么打架也记不清了,但丝毫不忘的是:打完架,我去找他要回了那件东西。

回家时,我贴近墙根走。墙很长,很长而且荒凉。晚风轻柔得让人无可抱怨,但魂魄仿佛被它吹离,吹离身体,飘起在黄昏中再消失进那道墙里去。

那很可能是我对于墙的第一种印象。

我摇着轮椅走街串巷,一面青灰色的墙叫我怦然心动,我知道,再往前去就是我的幼儿园了。青灰色的墙很高,里面有更高的树。树顶上曾有鸟窝,现在没了。到幼儿园去必要经过这墙下。一俟见了这面高墙,退步回家的希望即告断灭。那青灰色几近一种严酷的信号,令童年分外恐怖。

这样的“条件反射”确立于一个盛夏的午后,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那时的蝉鸣最为浩大。那个下午母亲要出差到很远的地方去。我最记得母亲消失在那面青灰色高墙里的情景。她当然是绕过那面墙走上了远途的,但在我的印象里,她是走进那面墙里去了。没有门,但是母亲走过去了,在那里面,高高的树上蝉鸣浩大,高高的树下母亲的身影很小,在我的恐惧里那儿即是远方。

我现在有很多时间坐在窗前,看远近峭壁林立一般的高墙和矮墙。有人的地方一定有墙。我们都在墙里。没有多少事可以放心到光天化日下去做。规规整整的高楼叫人想起图书馆的目录柜,只有上帝可以去拉开每一个小抽屉,查阅亿万件心灵秘史,看见破墙而出的梦想都在墙的封护中徘徊。

我们有时千里迢迢,只像是为了去找一处不见墙的地方:荒原、大海、林莽甚至沙漠。但未必就能逃脱。墙永久地在你心里,构筑恐惧,也牵动思念。

把所有的墙都拆掉的愿望自古就有。我坐在窗前用很多时间去幻想一种魔法,唰啦一下墙都不见。怎样呢?料必大家一齐慌作一团(就像热油淋在蚁穴),上哪儿的不知道要上哪儿了,干嘛的忘记要干嘛了,漫山遍野地捕食去和睡觉去么?毕竟又趣味不足。然后大家埋头细想,还是要砌墙。砌墙盖房,不单为避风雨,因为大家都有些秘密。假设这心灵之墙可以轻易拆除,但山和水都是墙,天和地都是墙,时间和空间都是墙,命运是无穷的限制。

不要熄灭破墙而出的欲望,但要接受墙。

为了逃开墙,我曾走到过一面墙下。我家附近有一座荒废的古园,围墙残败但仍坚固,失魂落魄的那些岁月里我摇着轮椅走到它眼前。四处无人,寂静悠久,寂静的我和寂静的墙之间,膨胀和盛开着野花,膨胀和盛开着冤屈。我用拳头打墙,用石头砍它,对着它落泪、喃喃咒骂,但是它轻轻掉落一点儿灰尘再无所动。天不变道亦不变。老柏树千年一日伸展着枝叶,云在天上走,鸟在云里飞,风踏草丛,野草一代一代落子生根。我转而祈求墙,双手合十,创造一种祷词或谶语,出声地诵念,求它给我死,要么还给我能走路的腿……但睁开眼,伟大的墙还是伟大地矗立,墙下呆坐一个不被神明过问的人。空旷的夕阳走来园中,若是昏昏睡去,梦里常掉进一眼枯井,井壁又高又滑。喊声在井里嗡嗡碰撞而已,没人能听见,井口上的风中也仍是寂静的冤屈。喊醒了,看看还是活着,喊声并没惊动谁,并不能惊动什么,墙上有青润的和干枯的苔藓,有蜘蛛细巧的网,死在半路的蜗牛身后拖一行鳞片似的脚印,有无名少年在那儿一遍遍记下的3.1415926……

在这墙下,某个冬夜,我见过一个老人。记忆和印象之间总要闹出一些麻烦:记忆对我说未必是在这墙下,但印象总是把记忆中的那个老人搬来这墙下,说就是在这儿。……雪后,月光朦胧,车轮吱吱唧唧轧着雪路,是园中唯一的声响。这么走着,听见一缕悠沉的箫声远远传来,在老柏树摇落的雪雾中似有似无,尚不能识别那曲调时,已觉其悠沉之音恰好碰住我的心绪。侧耳屏息,听出是《苏武牧羊》。曲终,心里正有些凄怆,忽觉墙影里一动,才发现一个老人盘腿端坐于墙下的石凳,黑衣白发,有些玄虚。雪地和月光,安静得也似非凡。竹箫又响,还是那首流放绝地、哀而不死的咏颂。原来箫声并不传自远处,就在那老人唇边。也许是气力不济,也许是这古典一路至今光阴坎坷,箫声若断若续并不高亢,老人颤颤地吐纳之声亦可悉闻。一曲又尽,老人把箫管轻横腿上,双手摊放膝头,看不见他是否闭目。我惊诧而至感激,一遍遍听那箫声和箫声断处的空寂,以为是天喻或是神来引领。

那夜的箫声和老人,多年在我心上,但猜不透其引领指向何处。仅仅让我活下去似不必这样神秘。直到有一天我又跟那墙说话,才听出那夜箫声是唱着“接受”,接受限制,接受残缺,接受苦难,接受墙的存在。哭和喊都是要逃离它,怒和骂都是要逃离它,恭维和跪拜还是想逃离它。失魂落魄的年月里我常去跟那墙谈话,对,说出声,以为这样才更虔诚或者郑重,出声地请求,也出声地责问,害怕惹怒它就又出声地道歉以及悔罪,所谓软硬兼施。但毫无作用,谈判必至破裂,我的一切条件它都不答应。墙,要你接受它,就这么一个意思反复申明,不卑不亢,直到你听见。直到你不是更多地问它,而是听它更多地问你,那谈话才称得上谈话。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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