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文阅读【乙】
材料一:
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24日说,中国著名科学家、“共和国勋章”获得者、中国工程院院士袁隆平的逝世是中国和世界的巨大损失,他将永远为人们所缅怀和铭记。
连日来,联合国官方微博、粮农组织总干事、世界粮食奖基金会主席等发文缅怀袁隆平院士,海外媒体和网友也以多种方式表达追思,感谢他为推进粮食安全、消除贫困、造福民众作出的杰出贡献。
赵立坚在当日例行记者会上说,袁隆平院士逝世后,中外各界都表示沉痛悼念,这充分说明他对中国乃至世界杂交水稻事业所作贡献受到广泛认可和高度评价。
中国杂交水稻技术的输出与对外开放几乎同步。1979年,中方首次对外提供了杂交水稻种子。40年后,中国杂交水稻已在亚洲、非洲、美洲的数十个国家和地区推广种植,年种植面积达800万公顷。40年间,袁隆平院士和他的研究人员还先后赴印度、巴基斯坦、越南、缅甸、孟加拉国、斯里兰卡、美国等国为水稻研究人员提供建议和咨询,并通过国际培训班为80多个发展中国家培训超过1.4万名杂交水稻专业技术人才。
赵立坚说,袁隆平院士不仅属于中国,也属于世界,他毕生奋斗的梦想就是让杂交水稻覆盖全球,让所有人不挨饿。中国创造了粮食自给的人间奇迹,也有意愿、有能力继续为全球粮食安全治理作出更大贡献。“我们相信,在各方的携手努力下,袁隆平院士的梦想一定会成为现实,饥饿和贫困终将从地球上消失。”
材料二:
无冕的世界首富
早在十年前,福布斯排行榜显示袁隆平身价1008亿,所以当有一次记者跟他说“袁隆平”品牌市值达1008亿元,夸他是个大富翁时,他笑道:“那只是名义上的,人身上最值钱的是装在脑袋里的知识和一颗责任心,我一个老头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花不了,也没时间去花。”他还说:“我今天穿的衣服就50块钱,但我喜欢的还是昨天穿的那件15块的衬衫,穿着很精神呢。我的表260元,鞋子100多块。至于我获奖得的奖金都放到基金会里边了。”这就是袁隆平,本分纯朴得像个老农。而事实上,他也曾在多次场合说过:“我就是个农民!”
材料三:
袁隆平,半世纪的盛名与争议
袁隆平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最有影响力的“种田人”——中国一半以上的农田都种上了杂交稻种。民间一度流传:两个“平”让中国人吃上了饭:一是邓小平,二是袁隆平。他艰苦卓绝的研究为曾经被饥饿困扰的国家带来希望,国家的鼎力支持为他带来了盛名,持久不衰的盛名也给他带来了争议。
那么,真实的袁隆平是怎样的?他对《环球人物》记者说:“我日日下田,而已。”他的神坛下,是无数人的拭目以待;他的眼睛里,却只有秧苗摇曳的一亩田。他身上有科学家的固执,也有历史亲历者的豁达。对待外界的争议,他尽量选择消化于田间。其他的争议他不予理会,但关于超级稻,他绝不退让。
1992年,农业部主办的某报纸上刊登了一次座谈会的报道。会上,一些权威人士大肆斥责杂交水稻,称其为“三不稻”,即“米不养人,糠不养猪,草不养牛”。他的同事、学生都让他声明反驳,他说:“没事,会解决的。”他心想,事实胜于雄辩。几个月后,江西省副省长舒惠国来访,直截了当地问他报纸报道是否属实,舒惠国对他说:“那些言论让群众产生了困惑,许多人在考虑要不要种植杂交水稻。我要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这是袁隆平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研究已经超出了个人荣辱毁誉的范畴。不久,他在人民日报发表文章“杂交水稻既能高产又能优质”,才算是稳定了全国种植杂交水稻的信心。
本性里,他愿意安之若命,上世纪60年代刚做杂交水稻时被人揶揄理论不对,“文革”期间甚至遭遇秧苗全部被毁,都鲜少与人争论,觉得“做好研究才最重要”;但现实是,他不得不出来反驳,因为袁隆平早已经不是独属于个人的袁隆平了,他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产业,是这个国家农业的定海神针。隆平高科旗下密密麻麻的组织结构,从育种科研到育种公司,经销商到肥料公司,都有赖于“袁隆平”三个字熠熠生辉,全中国数以亿斤计算的杂交稻种都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无法被播种。
2014年10月,他在《环球时报》上发表题为《请别再向超级稻泼脏水》的文章,从历史发展、现实数据的角度对网友的质疑一一进行驳斥,承认有问题,但也绝不是一些“居心叵测”之人描述的那样,文章不卑不亢。结尾处他写道:“超级稻研究事关国家荣誉和粮食安全,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绝不会退缩。”
2000年,隆平高科要上市,想要使用袁隆平的名字。他没同意,后来多位国家级领导劝说,加上他考虑到隆平高科成立后,杂交水稻研究可以不再需要外国人投资,就同意了。隆平高科许诺每年提供200万元的科研经费,以及由姓名使用权换算而来的5%股本。许多人说袁隆平卖掉股份就能轻松拿到上亿元,他说:“我一分钱都不能卖,我一卖,隆平高科就垮掉了。人家会想,隆平高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他的名字,就是金字招牌。
80年代他最盛名时,湖南省组织部请他出任省农业科学院院长,正厅级。他拒绝说:“我不适合,当院长,意味着我要离开杂交水稻的研究岗位。”隆平高科成立不久,袁隆平辞去了董事的职务,埋首新一轮超级稻的研究,他说:“我就是个‘过路财神’。我就是还想争取新的东西。我们一生有很多东西需要坚守,如果浮躁了,就难以看清事物的本来面目;有些事情,我们也要勇于放弃,必要的放弃,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