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蚊烟中的往事》一文,完成下面小题。
蚊烟中的往事
如果是夏天,如果火烧云又把西边天映红了的话,我们喜欢将饭桌放置在院落里吃晚饭。当然,这时候必不可少的,是笼蚊烟,因为傍晚的蚊子很活跃。
笼蚊烟其实很简单,先是用一[1] [A蓬B篷]干树枝将火引着,让它燃烧一会儿,就赶紧抱来一捆蒿草,将它们均匀地散开,压在火上。这时丝丝缕缕的青烟就袅袅升起了。蚊子似乎很不习惯这股在我们闻来很清香的烟,它们远远地避开了。我们就可以轻松地吃晚饭了。
这样对着青翠的菜园和绚丽晚景的晚饭,是别有风味的。夏日的晚餐桌上,占统治地位的就是酱了。那些蘸酱菜有两个来源:野地和菜园,野地的菜自然就是野菜了。野菜酒常需要在开水中________一下,让它们在沸水中个滚儿,________出来,用凉水________了,________干了再吃。
因为有了酱,就有了采野菜的乐趣。你可以堂而皇之地提着篮子出了家门,就说是采野菜去了,你愿意在河边多流连一刻,看看浸在水中的柔软的云,是没人知道的;你愿意在山间偷偷地采一些浆果来吃,大人们依然是不知道的:反正有那么几种野菜横在篮子中,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踏入家门。
天越来越热的时候,野菜就老了,吃不得了,这时伺候晚餐桌上酱碗的,就是园田中的蔬菜了。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这个人拿棵葱,那个人拿棵菠菜,为一个人时可能把春菜卷上一绺,大家纷纷把这些碧绿的蔬菜伸向酱碗,吃得激情飞扬的。而此时蚊烟静静地在半空[2] [A垂B浮]悬, 晚霞静悄悄地落看,天色越来越黯淡,大家的脸上就会呈现出那种知足的平和表情。
我最钟情的酱,是炸鱼酱。鱼来自草甸子中的水泡子。水泡子里有鲫鱼,柳根和老头鱼。父亲用一根柳条杆为我做了钓鱼竿, 虽然它不直海,但钓起鱼来却不含糊。我钓回来的鱼,基本上都是把它连着骨头剁成泥,舀上一碗黄酱,炸鱼酱吃了。只要晚餐桌上有一碗鱼酱,园田中的蔬菜就遭殃了,一盆青菜往往不够,再拔上一盆,可能还是不够,不把酱碗蘸得透出瓷器的亮色,我们的嘴是不会罢休的。
酱缸其实是很娇气的,它像小孩子一样需要精心呵护着。它的脸要蒙上一层白纱布,以防蚊出飞进去,开胜了它:它喜欢晒大阳,似乎还很害痒,要经常用一个木把子扬一搞它,把它身上的白本醭撇出去:它还惧怕而水,所以普虹旁通常要放着一块玻璃,一看雨要来了,就把它盖上去。
蚊烟稀薄的时候,火烧云也像熟透了的草莓似的落了。我们吃完了晚饭,天也就越来越陈旧,蚊子又三三两两地回来了。我们把饭桌撒了,打扫干净笼蚊烟的灰烬,站在院子里盼着星星出来,或者是打着饱嗝去火炕上铺被窝。我还记得父亲酒足饭饱在院子中看天时,如果被飞回的蚊子给咬着了,他会得意地喊我妈妈出来,说他很招人稀罕,母蚊子又啃他的脸了!我们那时就都会发出快意的笑声,以为爸爸在开玩笑。长大后我才知道,父亲说得也没错,吸食人血液的确实都是雌蚊,而雄蚊吮吸的则是植物的汁液。
如今曾说过这话的父亲早已和[3] [A hé B hè]着缥缈的蚊烟去另一个世界了,菜园依然青翠,火烧云也依然会在西边天燃烧,只是一家人坐在院落中笼起蚊烟吃晚饭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了,让我在回忆蚊烟的时候,为那股亲切而熟悉的气息远去而深深地怅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