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像个剃头大师,剪刀所到之处,头发纷纷飘落,真比那老剃头师傅还熟练。这儿一剪刀,那儿一剪刀,不一会儿,姑父的睡衣就像一张熊皮,上面落满了黑头发。
很快,我就发现自己闯了祸。因为这样随意乱剪,头发长长短短,这儿翘起,那儿却短得不到一厘米。
“哎呀!”我叫起来,“坏了!”
小沙连忙摸耳朵,看它们还在,就无所谓了。我敢说,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优秀的顾客了。
我剪掉了几根翘起的长发,又把头发修了修,可惜越修越糟,一些头发越剪越短,甚至露出了头皮。一眼望去。整个头上坑坑洼洼,耳朵边剪得小心,却像层层梯田。
我还想稳住小沙,告诉他这是最时髦的发式,可他一照镜子,大叫一声,像见了鬼一样。
当然,我没有得到那五块钱。这还不算倒霉,最倒霉的是小沙父子:小沙被迫去理发店剃了个和电灯泡一样的光头;姑父呢,那件睡衣上的头发怎么也清除不干净,他每天夜里都要爬起来两三次,捉跳蚤一样找身上的碎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