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 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父曰太公,母曰刘媪。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美须髯。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高祖常徭咸阳,纵观,观秦皇帝,喟然太息曰,“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单父人吕公善沛令,避仇从之客,因家沛焉。沛中豪杰吏闻令有重客,皆往贺。萧何为主史,主进,令诸大夫曰:“进不满千钱,坐之堂下。”高祖为亭长,素易诸吏,乃绐为谒曰“贺钱万”,实不持一钱。谒入,吕公大惊,起,迎之门。吕公者,好相人,见高祖状貌,因重敬之,引入坐。萧何曰:“刘季固多大言,少成事。”高祖因狎侮诸客,遂坐上坐,无所诎。酒阑,吕公因目固留高祖。高祖竟酒,后。吕公曰,“臣少好相人,相人多矣,无如季相,愿季自爱。臣有息女,愿为季箕帚妻。”酒罢吕媪怒吕公曰公始常欲奇此女与贵人沛令善公求之不与何自妄许与刘季吕公曰:“此非儿女子所知也。”卒与刘季。吕公女乃吕后也,生孝惠帝、鲁元公主。高祖为亭长时,常告归之田。吕后与两子居田中耨,有一老父过请饮,吕后因哺之。老父相吕后曰:“夫人天下贵人。”令相两子,见孝惠,曰:“夫人所以贵者,乃此男也。”相鲁元,亦皆贵。高祖适从旁舍来,吕后具言客有过,相我子母皆大贵。高祖问,曰:“未远。”乃追及,问老父。老父曰:“乡者夫人婴儿皆似君,君相贵不可言。”高祖乃谢曰:“诚如父言,不敢忘德。”及高祖贵,逐不知老父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