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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岛，字阆仙。初，连败文场，囊箧空甚，遂为浮屠^① ， 名无本，居青龙寺。元和中，岛尝跨蹇驴张盖^② ， 横截天衢^③。时秋风正厉，黄叶可扫，遂吟曰：“落叶满长安。”方思属联，杳不可得，忽以“秋风吹渭水”为对，喜不自胜，因唐突大京兆刘栖楚，被系一夕，旦释之。后偶得句“鸟宿池边树，僧推月下门。”又欲作“僧敲”，炼之未定，吟哦，引手作推敲之势， 傍观皆讶。时韩退之尹京兆，车骑方出。不觉冲至第三节，左右拥至马前。岛具实对，未定“推”、“敲”，神游象外，不知回避。韩驻久之，曰：“敲字佳。”遂并辔归，共论诗道。结为布衣交，遂授以文法。去浮屠，举进士。一日，宣宗微行至寺，闻钟楼上有吟声，遊登，于岛案上取卷览之，岛不识，因作色攘臂，睨而夺之曰：“郎君鲜釀自足^④ ， 何会此耶？”帝下楼去。继而觉之大恐伏阙待罪上讶之。他日，授遂州长江主薄，后迁普州司仓。临死之日，家无一钱，惟病驴、古琴而已。

(节选自《唐才子传》卷五，有删改)

【注释】①浮屠：和尚。②跨蹇驴张盖：骑着跛脚的驴，打着伞。③天衢：指京都的大路。④鲜醴(nóng)自足：衣着鲜艳，该知足不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