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郑裂帛:连老师,您好!您的小说课堂也好,散文课堂也好,它们都既有思想性,也有诗性。在我看来,这是最好的课堂状态。连老师,您有专门的现代诗歌教学课堂吗?读诗对中学生重要吗?
连中国:有的。读诗对于中学生而言真是太重要了。首先,它对于养成学生较为纯正的艺术趣味至关重要。
朱光潜先生说:“一切纯文学都要有诗的特质。诗比别类文学较严谨、较纯粹、较精微。如果对于诗没有兴趣,对于小说、戏剧、散文等等的佳妙处也终不免有些隔膜。不爱好诗而爱好小说戏剧的人们大半在小说和戏剧中只能见到最粗浅的一部分,就是故事。”在教学中,如果我们在诗歌上突破不了,在某种意义上说,则可能意味着高中三年文学教育的失败。诗歌教学不仅对学生审美情趣的形成与培养至关重要,而且关乎学生的人生。爱诗的人,自然也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美妙的诗歌会陶冶我们学生的情操,延展其人生之路。
(选编自《郑裂帛的鱼》)
材料二:
笔者曾设计了一份《新诗调查问卷》,在某一本科高校大学生中进行了新诗问卷调查。在回答阅读过新诗作品原因的 461人中,应付考试42人,无意阅读227人,自己主动192人。其中在回答阅读新诗作品途径的583人次中,中学教材75人,大学教材99人,一般报刊杂志242人,诗歌刊物167人。在这里,自己主动阅读新诗的和通过诗歌刊物阅读新诗比例分别只占41.64%、28.64%。
(选编自《新诗调查问卷》)
材料三:
余光中先生在《徐志摩诗小论》中说:“其实五四以来较有成就的新诗人,或多或少,莫不受到西洋文学的影响。问题不在有无欧化,而在欧化得是否成功,是否真能丰富中国文学的表现手法。欧化得生动自然,控制有方,采彼之长,以役于我,应该视为‘欧而化之’。”因此,他为徐志摩诗的“欧化”辩护,称徐诗的“欧化”丰富了我国现代诗的表现手法。他并且解剖了徐志摩“比较西化”的《偶然》一诗的最后一节:“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余先生说:“‘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一句,欧化得十分明显,却也颇为成功。不同主词的两个动词,合用一个受词,在中文里是罕见的。中国人惯说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能简化成‘公说公有,婆说婆有,理’。徐志摩如此安排,确乎大胆。但说来简洁而悬宕,节奏上益增重叠交错之感。如果坚持中国文法,改成'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方向',反而噜苏无趣了。”
(选自《中国诗的现代化》)
材料四:
人的思维有一种惰性,遇到新的情况,新的问题,总习惯于沿着前人或自己的思维老路走。有时候已证明此路不通了,仍固执地在那条思维路线上徘徊,牛角尖钻到底,限迷途而不能自拔。虽耗费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却难以取得应有的成果。如果从事机械性,重复性的劳动,这种思维的惰性局限还不算很明显,顶多是没什么新的创造,很难开创新局面而已。但是对诗人来说,这却是个“致命伤”,因为“好曲不能三遍唱”。前苏联心理学家彼得罗夫斯基主编的《普通心理学》中曾举过这样一个例子:表店门前一块“修理钟表”的招牌会引起什么样联想呢?“修理钟表……我的表早就该擦洗了,慢了,要送到这里来”;“修理钟表……表店我们那个小地方有,可鞋店现在还没有开门营业”等等。而一位诗人看到这块招牌却引申出“修理钟表……修理分钟,修理一周,一月”——诗人进行着联想并请求着说“请替我修理一下年代吧!它已经不能按时度过。”由“钟表修理”联想到我的钟表早就该洗了或表店我们那个小地方有,这全是在惯常的思维路线上前进,所联想的内容始终没有超越与“修理钟表”的招牌有关的“钟表、表店”等具体生活范围。诗人的联想虽也是由“修理钟表”的招牌出发,却不沿着人们习惯的思维路线前进,摆脱了有关钟表的具体内容,而跳跃到“修理年代”上来。正是如此,才发现了诗。
(选自《诗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