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段一:
下午的某个时候,我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西沉的太阳正在墙上镀上落日金黄色的印记,我问我自己:“我该怎么办?”
然而我的心给了我如此迅速而又令我恐惧的答案——立即离开桑菲尔德。我捂住了耳朵,我现在还无法承受这样的话。“不能做他的新娘,是我悲哀的最小一部分。”我断言,“从一场美梦中醒来,我发现它们都是虚无缥缈的,都是一场空,这种恐惧我能忍受,也能克服。但让我决绝地立刻、完完全全离开他,我受不住。我不能这么做。”
但是,我内心的另一个声音一口咬定说我能够这么做,并且预言道我必须这么做。我反复考虑着我的决定,希望可以变得软弱来逃避已经为我铺下的痛苦之路。但是良心却一不小心变成了暴君,扼住了激情的咽喉,嘲笑着告诉她,她那双纤小的脚已然陷入泥沼,还发誓要用它的铁胳膊将她推下深不可测的痛苦深渊。
“那就把我带走吧!”我哭喊道,“让别人来帮我!”
“不行,没有人能帮助你,你要自己挣开它。你得自己挖出自己的右眼,砍掉自己的右手,将你的心作为祭品以祭司的身份亲手刺穿它。”
选段二:
我挣脱了跟上来想留住我的圣·约翰。该是我获得主动权的时候了。我的力量在起作用了。我告诉他不要提问或议论。我要求他离开我。我必须也想要一个人待着。他立刻服从了。只要命令的力量足够强大,服从总是随之而来。我上楼回到我的房间,把自己锁在里面,双膝跪下,用我自己的方式祈祷着——一种和圣·约翰不同的方式,但却自有效果。我似乎穿透某处靠近了一个强大的魂灵,我的灵魂充满感激地奔向他的脚边。我从感恩中站起来,下了一个决心,然后躺下了。无所畏惧地,充满启迪地,只渴望着白昼的来临。
(选自《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