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太阳早已隐没,湖面上吹来一股寒气。夜幕自天而降,幽暗的大森林里开始发出淅淅沥沥的响声。
男孩子在空中遨游时的那种兴高采烈已经消失殆尽。他惶惶不安地环视他的那些旅伴,除了他们之外他是无依无靠的了。
这时候,他看到那只大雄鹅的境况比自己还要糟糕。他一直趴在原来降落的地方,样子像是马上就要断气一样,他的脖子无力地瘫在地上,双眼紧闭着,他的呼吸细如游丝。
“亲爱的大雄鹅莫顿,”男孩子说道,“试试看去喝喝水吧!这里离湖边只有两步路。”
可是大雄鹅一动也不动。
男孩子过去对动物都很残忍,对这只雄鹅也是如此。此时此刻他却只觉得雄鹅是他唯一的依靠,他害怕得要命,怕弄不好会失去雄鹅。②他赶紧动手推他、拉他,设法把他弄到水边去。雄鹅又大又重,男孩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推到水边。
雄鹅把脑袋扎进了湖里,他在泥浆里一动不动地躺了半晌,不久之后就把嘴巴伸出来,抖掉眼睛上的水珠,呼哧呼哧地呼吸起来,后来元气恢复过来了,他昂然在芦苇和蒲草之间游弋(yì)起来。
大雁们比他先到了湖面上。他们降落后,既不照料雄鹅,也不管鹅背上驮的那个人,而是扎着猛子钻进水里。他们游了泳,刷洗了羽毛,现在正在吮吸着那些半腐烂的水浮莲和水草。
那只雄鹅交上了好运气,一眼瞅见了水里有条小鲈鱼。他一下子把鱼啄住,游到岸边,将鱼放在男孩子面前。
“这是送给你的,谢谢你帮我下到水里。”他说道。
听到这话,他高兴极了,真想伸出双臂紧紧地拥抱住雄鹅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