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桑菲尔德我感到痛苦,我爱桑菲尔德——我爱它,因为我在那里过着丰富、愉快的生活。我没有受到践踏。我没有被弄得僵化。我没有被埋在低劣的心灵中,没被排斥在同光明、活力、崇高的一切交往之外。可我看到非走不可这个必要性,就像看到非死不可这个必要性一样。”
“你在哪儿看到了必要性?”他突然问。
“哪儿?先生,是你把它放在我面前的。”
“什么形状的?”
“英格拉姆小姐的形状,一个高贵和美丽的女人——你的新娘。”
“我的新娘!什么新娘?我没有新娘啊!”
“可是你会有的。”
“对——我会有——我会有!”他咬紧牙齿。
“真的,我得走!”我有点恼火了,反驳说,“你以为我会留下来,成为你觉得无足轻重的人吗?你以为我是一架自动机器吗?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吗?你以为,因为我穷、低微、不美、矮小,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你想错了! 我的灵魂跟你的一样,我的心也跟你的完全一样!我现在跟你说话,并不是通过习俗、惯例,甚至也不是凭着肉体凡胎跟你说话,而是我的心灵在跟你的心灵说话,就好像我们都已离开人世,两人平等地一同站在上帝跟前!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平等的!”
我接着说:“先生,因为你是个结了婚的人——或者说等于结了婚,娶了一个低于你的,你并不同情的,我不相信你真正爱的女人,因为我看到过和听到过你嘲笑她。我瞧不起你这样的行为,所以我比你好——让我走!”
“简,安静点,别这么挣扎,像个在绝望中撕碎自己羽毛的疯狂的野鸟似的。”
“ 我不是鸟!没有罗网捕捉我!我是个有独立意志的自由人!我现在就要运用我的独立意志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