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老家门前是一坝稻田。春末时分,随处可见在田间辛勤劳作的农人,他们绾起裤,弓起背,耕田、铺田坎、扯秧苗、插秧苗,然后抽水、除草、施肥……承载着农民的希望,秧苗儿拔节生长,整个夏天,田野显得 ① 。
秋风送爽,田里翻滚起金色的稻浪。人们收拾好农具,朝着田野出发。田野里顿时热闹起来。女人们割稻,抱稻把,男人们打稻,背稻,拴草。呼,呼,一人割一道,刀起稻把堆, 排成端直的两行;呼,呼,打稻声有节奏地响起,此起彼伏,好似古老的歌谣。
大人们忙起来,孩子们也没闲着,忙着逮自己的美味——油蚱母。孩子们站在田坎上,全神贯注地盯着稻叶面,一有油蚱母现身,忙屏息凝神,手轻轻伸过去,猛然加速,一把抓住。逮住了!逮住了! ② ,赶紧放进衣兜里;没逮住,遗憾无比,唉!好可惜哦,心里不断责怪自己,咋不小心呢?咋没逮住呢?
回家后,孩子们总会清理一下自己的“战果”,然后就开始烹饪“战果”。从灶间里铲出一铲子热炭火灰放地下,然后把油蚱母放上面,再铲一铲子热炭火灰盖上。等上几分钟,用火钳扒开热炭火灰,油蚱母被烧成了金黄色,捡起来在手中胡乱拍几下,就 ③ 地放入口中。哇,简直就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了!
如今,门前的田虽然大部分仍种着水稻为主,可遇到好天气,收割机至少一两天就把整坝稻谷收割殆尽, 儿时收割水稻的记忆只能在脑海中偶尔浮现,逮油蚱母的快乐也变得模糊起来,只有那灶堂红红的火焰,那一铲铲温热的火灰,那已走远的童年却清晰如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