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
文艺创作不仅要有当代生活的底蕴,而且要有文化传统的血脉。“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也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坚实根基。增强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是坚定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的题中应有之义。
中华民族在长期实践中培育和形成了独特的思想理念和道德规范,有崇仁爱、重民本、守诚信、讲辩证、尚和合、求大同等思想,有自强不息、敬业乐群、扶正扬善、扶危济困、见义勇为、孝老爱亲等传统美德。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很多思想理念和道德规范,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有其永不褪色的价值。我们要结合新的时代条件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和弘扬中华美学精神。中华美学讲求托物言志、寓理于情,讲求言简意赅、凝练节制,讲求形神兼备、意境深远,强调知、情、意、行相统一。我们要坚守中华文化立场、传承中华文化基因,展现中华审美风范。
(摘自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
材料二∶
刘士林先生认为∶“中国文化的本体是诗。其精神方式是诗学,其文化基因库就是《诗经》,其精神峰顶是唐诗。总括起来说就是∶中国文化是诗性文化。"著名美学家叶朗先生强调“美在意象”,有力地揭示了中华美学精神的真谛。与西方古典美学精神重视“理性写实”不同,中华美学精神更侧重“诗性写意”,在中国书画、建筑园林、乐舞、戏曲等文艺创作与表现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当下,我们有必要把握和激活其当代价值,为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的繁荣发展贡献新的思想智慧,为社会生活的团结稳定和谐美丽开出新的美学良方。
中华美学“诗性写意”精神,有助于通过生命体验,对大自然审美认知,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诗性智慧。“诗性写意”精神具有“人文关怀”的品格。在人与自然的对待性向度上,它引领我们体验自然风物,关心人文生态,在诗歌的视界中构建人与物和、天人合一的理想境界。海德格尔以前的西方人多选择了科学分析的方式来考察自然,自然虽然也进入艺术家的创作视野,但更多的是一种“主客二分”的关系,呈现对立的、紧张的、分裂的、局限的、间断的状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需要激活和弘扬中华美学的“诗性写意”精神。面对日益严峻的全球气候变暖、生态环境污染、生活食品安全等问题,我们必须深入反思过往的发展理念和实践行为。“道生万物、天人合一”“福祸相依、物极必反”“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这些激活中国人“诗性”智慧的思想,可以帮助我们正视现状,破除主客二分思维,调节心物失衡关系,坚持“绿色发展"理念,推动经济结构转型升级,走可持续发展道路。
中华美学“诗性写意”精神,有助于引领当代中国人超越生活俗常,挣脱功利束缚,过一种诗意化、审美化的人生。“诗性写意”精神具有“审美超越”的品格,在人与社会、人与人的对待性向度上引领人解放自我,诗意栖居。优秀的诗人能结合自己的悲苦生命体验,点燃自己的创作诗情,通过描绘外物来发泄内心痛苦,通过艺术审美来超越俗常困顿。刘小枫等学者曾指出,中国文化美学的理想,不是科学实证的,也不是宗教幻想的,而是艺术审美的。中国人在不得志时,选择独善其身,或隐逸林泉、躬耕田亩;或游山玩水、窥情风景;或寄情于琴棋书画,怡情养性,追求人格解放和心灵自由。不同于西方信仰上帝、基督,寄希望于天堂;亦不同于印度佛教,游心于来世。他们追求当下性、现实性,在诗歌及其他艺术的抒情世界里来探寻人生问题,达到艺术、审美与人生的贯通,回归自由、和谐、完满的状态。
中华美学“诗性写意”精神,可以为建构当代“民族化”“本土化”艺术创作理论体系提供精神学养。“诗性写意”的精神还具有“涵养创化”的品格。黄会林先生指出∶“中国古典戏剧、诗词、绘画等艺术作品,在处理时间和空间的技巧上,常与蒙太奇镜头语言处理画面的方法神似;细加分析也常有运用特写、远景、中景等画面和画面组接的技巧,这为我们影视艺术创作和发展,提供了美学的启示。”的确,中华美学“诗性写意”精神涵养的艺术构思论(如感兴、物化等)、艺术创作论(如虚实、有无等)、艺术表现论(如情理、情景、文质等)、艺术形象论(如形神、意境等)、艺术风格论(如自然、风骨等)中均有值得我们检视、整理和传承的学养。《天云山传奇》有一个场面∶女主人公在风雪弥漫中,用板车拉着病重的罗群,在冰天雪地间渐行渐远的瘦小身影……那分明是苏东坡特有的意境∶“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其萧瑟惘怅之意,尽在不言中。通篇整体的精心营构,使这部洋溢着民族文化氛围的作品,列入了中国电影精品画廊。
(摘编自何世剑、袁轶凡《试论中华美学“诗性写意”精神的当代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