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一·周】:
1963年出土于陕西省宝鸡市陈仓区黄村镇的何尊,高39厘米,口径28.6厘米,重14.6千克,是西周早期的青铜酒器。1975年,考古学家在铜尊内壁底部发现了铭文,共122字依照铭文,判断这是西周早期贵族“何”铸造的青钢器,于是命名为“何尊”。考古学家在铭文里发现"宅兹中国"四个字,这是关于“中国”一词最早的文字记载。宅兹,是居住在这里的意思。当时,在城邦的中心会树立旌旗,金文的“中”字由此而来;家园需要有护城河阻挡外来入侵,并在军队的护卫下才能得以安宁,因此金文的“宅兹中国”大意:居住在天下中央,“国”字有兵戈守护。尊里的“中国”所指的是当时天下的中心,王朝的中央,新建的都城成周在现在的洛阳一带。
3000年历史演进,“中国”一词从地理中心、政治中心派生出文化中心的含义,继而又被赋予了王朝统治正统性的意义。直到清末,“中国”一词被用作国名正式出现在官方文书当中。
(摘编自《如果国宝会说话·第一季》
【材料二·秦】:
秦始皇帝陵一号铜车马,1980年出土于秦始皇帝陵封土的西侧。一号铜车马是伞盖高车,高152厘米,长225厘米,相当于真车马的一半,是我国迄今为止发现的形体最大的陪葬车马。车舆、驷马、配饰一应俱全。车马以青铜制造,马身佩戴金银装饰的配件,局部施以彩绘,车体附件多以工整的几何纹为主要装饰纹样。这辆铜车马重量超过一吨,然而它并非凝固的雕塑,而是由3000多个零部件组成的灵敏机械,数量庞大、形状各异的零件挑战了金属铸造与组装的技艺。修长或大体量的构件采用空心铸造法,宽而薄的则使用铸锻结合的工艺。复杂的组件被分解成简单的元件单独制作,再通过活页、子母扣、销钉或纽环连接合为整体。严密拼接的青铜车马再现了大秦制造的优良品质。
(摘编自《如果国宝会说话·第二季》)
【材料三·汉】:
这套象牙算筹出土于陕西省旬阳县佑圣宫一号汉基,共28枚,粗细均匀,长短划一。中国古代用于记数和计算的算筹,不仅有考古发现的实物,而且有文献记载。老子《道德经》曰“善数不用筹策”,说明“筹策”是计算的方法。
算筹记数,有纵和横两种方式。在纵式当中,表示一到五的时候,竖着摆放的每一根算筹都代表一。而六到九,则用横放的一根代表五,余下的算筹纵放在下面。
横式则相反。表示一个数字,最多使用算筹数量不超过五。在表示多位数时,则将各位数码由高位到低位,从左到右横列,而且各位数码必须纵横相间。有“零”时,用空位表示。掌握了这一方法,不论多大的数字,都可以用算筹表示出来。使用算筹进行适算,遵循十进制”是十进一,借一当十”的原则。掌握了十进制为基础的记数和适算规则,当时人们可以利用算筹来解决土地开垦、粮食置换、徭役安排等实际需求。到了明代,算筹被算盘完全取代。
(摘编自《如果国宝会说话·第二季》
【材料四·唐】:
唐彩绘十二生宵俑,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共12个,样式丰富,动物头人身,身披唐时流行的宽袖长袍。
十二生肖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独具特色的文化符号,深深影响着人们的生活。作为时间之神,十二生肖的排序与地支相对。当子、丑、寅、卯,变成子鼠、丑牛、寅虎、卵兔后,计时法因我们熟悉的动物而变得更加简单易记,具有人情味。十二生肖对应着十二时辰、十二个月十二年,与我们未曾有一刻的分离。生肖计时的习俗历经千年流传至今,当生肖与出生年份对应,我们便拥有了与生俱来的属相。十二种动物从守护神变为陪伴者,我们不仅被生肖守护也被生肖影响,生活在被生肖护佑和象征的世界里。
十二生肖可能形成于商代以后秦汉以前,已伴随我们走过了几千年,它已经不单纯是一种标识,而是中华儿女骨髓里的文化基因。
(摘编自《如果国宝会说话·第三季》)
【材料五·宋】:
元丰二年,苏轼因乌台诗案入狱,贬谪黄州,筑雪堂,躬耕东坡。第三年,时值寒食节,苦雨连月,如秋风萧瑟,苦闷的诗人听雨打海棠,碾作花泥,心中生出无限悲凉,遂使鸡毛笔,土稿纸,作诗二首,史称《黄州寒食帖》。
《寒食帖》横长近两米,诗尾由黄山谷题跋,宋书法四大家,此帖独占其二。页首乾隆皇帝御笔“雪堂余韵”。那年,春江涨水,大雨滂沱,诗人身处的小屋,渔舟般风雨飘摇,蒙蒙烟雨,亦如他的视线模糊,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寒食节,大家都吃冷饭的日子,苏轼炖了一锅热菜。他仰头望天,乌鸦衔着纸钱,皇帝远在九重,祖坟遥隔万里。想效仿阮籍,作穷途之哭,但心已如死灰,再吹不起。东坡搁笔,任凭历朝历代在他这草稿上盖章、写字。《寒食帖》数次入藏皇家内府,三遭火灾(颜世清:圆明园焚。此卷劫余。王世杰:后遇东京空前震火之劫。内藤虎次郎:震灾以后。),又流落民间,一千年的时光,化作几笔墨迹,几方印泥,密密麻麻的图章像后世人的手指,戳戳点点。那年的笔记已成绝响的叹息。
《黄州寒食帖》是苏轼政治理想的幻灭,也是东坡率真生命的开始。悬针,变奏,飞白,牵丝,堆墨,此时诗人的肉体无限困顿,精神却极度飞扬。纵然满腹经纶,又有几人落笔无尘;哪怕才高八斗,又有谁出口便是天真。(苏轼:天真烂漫是吾师)一千年,东坡已经离去。指尖流淌的文字,成为哲人生命的延续,近千年的时光,化作数十克的纸,完成生命意义的提纯。人们念东坡的诗,写东坡的字,渴望从平凡的生活中超脱,从失意中寻找诗意,可几人又懂苏轼,读懂元丰五年的寒食节,此后一句大江东去,换多少孤枕难眠?
(摘编自《如果国宝会说话·第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