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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考2021高考语文二轮复习专题6文言文——传序议论文

作者UID:16663549
日期: 2024-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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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子相集》序

(明)王世负

    呜呼!此广陵宗臣子相之诗若文。武昌吴国伦传之,而吴郡王世贞为之序,曰:昔在建安,二曹龙奋,公转角立。爱至潘陆衍藻,太冲修质,沈宋丽尔,必简岳岳,李杜并驱,龙标脱衔。古之豪杰于辞者,往往志有所相合而不相下,气有所不相入相为用,则岂尽人力哉?盖亦有造物微旨矣。

    日,余与李攀龙于鳞燕中游也,子相抉吴生暨天目徐生来。子相才高而气雄,自喜甚,尝从吴一再论诗,不胜,覆酒盂,啮之裂,归而淫思竟日夕,至喀喀呕血也。当其所极意,神与才傅,天窍自发,叩之冷然五声,而诵之爽然风露袭于腋而投于咽,然当其所极意而尤不已,则理不必天地有,而语不必千古道者,亦间离得之。夫以于之材,然不敢尽斥矩镀而创其好,即何论世贞哉?子相独时时不屑也,曰宁瑕无碱。余则无以子相也。诸善子相者,谓子相超津筏而上之;少年间是非子相者,谓子相欲途津而弃其筏。然雅非子相指也。充吾结撰之思,际吾才之界,与物境会。境合则吾收其全瑜,不合则吾姑取其瑜而任瑕。字不得句,句不得累篇,吾时时上弱,以次驰天下之中下者,有一不胜,而无再不胜,如是耳。今其篇章其在,即使公、太冲、必简、龙标小自贬损,而附于诸贤之骥,子相甘之哉。

    子相于文笔尤奇,第其力足以破冗腐,成一家言,夺今之耳观者,而大趣乃在北地李先生。以子相之诗足无憾于法乃往往屈法而伸其才其文足尽于才乃往往屈才而就法而又不假年以没悲夫然县是不朽矣。

   世之立功名、尚通显者,日讥善文士无毛发之用。子相独不然。为考功郎有声,以不能附会, 非久出参藩落。属有岛寇事 , 在席吏民,调兵食,规摹一方冠。既又佐其案为儒生师帅。比死,家祀而人哭之,则子相居恒不铎,谓:“麒麟风皇,宁能并鸡犬用乎?不得之,不能为圣世。吾厌吾鸡犬,行去矣!”于鳞大赏之,为诗曰:“一为麟风言,三叹加飨食。”其曾偶持论若此。

(选自《弃州山人四部稿》,有期节)

【注】①宗子相:宗臣(1525—1560),字子相,与李攀龙(字于鳞)、王世贞、吴国伦等六人合称明代“后七子”。②矩钱:犹规则、法度。③碱:似玉的石头。④考功郎:吏部官员。⑤参:这里指担任布政参议。⑥岛寇事:指倭寇侵扰福建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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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州新学记

(宋)张孝祥

    先王之时,以学为政,学者致之出,政者学之施,学无异习,政无异术。自朝廷达之郡国,自郡国达乏天下,元本本,靡有二事。故士不于学,则为奇言异行;政不于学,则无道法守。君臣上下,视吾之有学,犹农之有田,朝斯夕斯,不耕不耘,无所得食,而有卒岁之忧。些人伦所以明,教化所以成。道德一而风俗同,惟是故也。

    后世之学,盖盛先王之时矣。居处之安,饮食之丰,训约之严,先王之时未必有此;然学自为学政自为政群居玩岁自好者不过能通经缉文以取科第既得之则昔之所习者旋以废忘。一视薄书期会之事,则曰:“我方为政,学于何有?”嗟夫!后世言治者常不敢先王之时,其学与政之分与!

    国家之学至矣,十室之邑有师弟子,州县之吏以学名官,凡岂为是观美而已?盖欲还先王之旧,求政于学。顾卒未有以上意者,则士大夫与学者之罪也。

    衡之学曰石鼓书院云者,其来已久,中迁之城南,士不为便,还其故,则自前教授施君鼎。石鼓之学,据潇、湘之会,挟山岳之胜。其迁也,新室屋未具。提点刑狱王君彦洪、提举常平郑君丙、知州事张君松,皆以乾道乙酉至官下,于是方有兵事,三君任不同而责均,虽日不䞹暇,然知夫学所以为政,兵其也,则谓教授苏君总龟,使遂葺之。居无何而学成,兵事亦已,环三君之巡属,整整称治。

    夫兵之已而治之效,未必遽由是学也,而余独表而出之,盖乐夫三君识先王所以为学之意,于羽檄交驰之际,不敢忘学,学成而兵有功,治有绩,则余安得不为之言,以劝夫为政而不知学者耶?凡衡之士,知三君之心,则居是学也,不专章句之务,而亦习夫他日所以为政;不但为科第之得,而思致君泽民之业。使政之与学复而为一,不惟三君之望如此,抑国家将于是而有获与!

    明年八月旦,历阳张某记。

(选自《于湖居士文集》)

【注】①期会:按规定的期限施行政令。②教授:学官名。③乾道:宋孝宗年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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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到沭阳图记

袁枚

    古之人往往于旧治之所三致意焉。盖贤者视民如家,居官而不能忘其地者,其地之人,亦不能忘之也。余沭阳二年,乙丑,量移白下。今戊申矣,感吕峄亭观察三札见招,十月五日渡黄河,宿钱君接三家。钱故当时东道主,其父鸣和癯而髯,接三貌似之,与谈乃父事,转不甚晓。余离沭时,渠裁断乳故也。

    夜阑置酒,闻车声啍啍,则峄亭遣使来迎。迟明行六十里,峄亭延候于十字桥,彼此喜跃,骈辚同驱。食倾,望见百雉遮迣,知沭城新筑。衣冠数十辈争来扶车。大概昔时骑竹马者,俱龙钟杖藜矣。

    越翌日,入县署游观,到先人秩膳处,姊妹斗草处,昔会宾客治文卷处,缓步婆娑,凄然雪涕,虽一庖湢、一井匽,对之情生,亦不自解其何故。有张、沈两吏来,年俱八旬。说当时某狱,入帘荐某卷,余全不省记。憬然重提,如理儿时旧书,如失物重得。邑中朱广文工诗,吴中翰精鉴赏,解、陈二生善画与棋,主人喜论史鉴,每漏尽,口犹澜翻。余或饮,或吟,或弈,或写小影,或评书画,或上下古今,或招人来,或呼车往,无须臾闲。遂忘作客,兼忘其身之老且衰也。

    居半月,冰霰渐飞,岁将终矣,不得已苦辞主人。主人仍送至前所迎处,代为筐箧,束缰靷毕,握手问曰:“何时再见先生?”余不能答,非不答也,不忍答也。嗟乎!余今年七十有三矣,忍欺君而云再来乎?忍伤君而云不来乎?然以五十年前之令尹,朅来旧邦,世之如余者少矣;四品尊官,母闲居,犹能念及五十年前之旧令尹,世之如吕君者更少矣。离而合,合而离,离可以复合,而老不能再少。此一别也,余不能学太上之忘情,故写两图,一以付吕,一以自存,传示子孙,俾知官可重来,其官可想,迎故官如新官,其主人亦可想。孟子曰:闻伯夷、柳下惠之风者,奋乎百世之下,而况于亲炙之者乎?提笔记之,可以风世 , 又不徒为区区友朋聚散之感也。

[注]①风世:劝勉世人。

(选自《小仓山房诗文集》,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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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蘋洲五亭记

[唐]白居易

    湖州城东南二百步,抵霅溪,溪连汀洲,洲一名白蘋。梁吴兴守柳恽于此赋诗云“汀洲采白蘋”,因以为名也。前不知几十万年,后又数百载,有名无亭,鞠为荒泽。至大历十一年,颜鲁公真卿为刺史,始剪榛导流,作八角亭游息焉。旋属灾潦荐至,沼堙台圮。后又数十載,委无隙地。至开成三年,弘农杨君为刺史,乃疏四渠,浚二池,树三园,构五亭,卉木荷竹,舟桥廊室,洎游宴息宿之具,靡不备焉。观其架大漢,跨长汀者,谓之白蘋亭。介二园、阅百卉者,谓之集芳亭。面广池、目列岫者,谓之山光亭。玩晨曦者,谓之朝霞亭。清涟者,谓之碧波亭。五亭间开,万象入,向背俯仰,胜无遁形。每至汀风春溪月秋花繁鸟啼之里开水香之タ宾友集歌吹作舟徐动咏半酣飘然恍然。游者相顾,成曰:此不知方外也?人间也?又不知蓬瀛昆阆,复何如哉?

    时予守宫在洛,杨君缄书图,请予为记。予按图握笔,心存目想,覙缕梗概,十不得其二三。大凡地有胜境,得人而后发;人有心匠,得物而后开:境心相遇,固有时耶?盖是境也,实柳守濫觞之,颜公椎轮之,杨君绘素之:三贤始终,能事毕矣。杨君前牧舒,舒人治;今牧湖、湖人康。康由,革兴利,若改茶法、变税书之类是也。利兴,故府有财;政成,故居多暇日。是以余力济高情,成胜, 三者旋相为用,岂偶然哉?昔谢、柳为郡,乐山水,多高情,不闻善政;龚、黄为那,忧黎庶,有善政,不闻胜概。兼而有者,其吾友杨君乎?君名汉公,字用乂。恐年祀久远,来者不知,故名而字之。时开成四年,十月十五日,记。

(选自《白居易集》

【注】①鞠:皆,尽②荐:连续③覙缕:逐条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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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太初杂文序

司马光

    天下之不尚儒久矣。今世之士大夫,发言必自称曰儒。儒者果何如哉?高冠博带、广袂之衣谓之儒邪?执简伏册、呻吟不息谓之儒耶?又况点墨濡翰、织制绮组之文以称儒,亦远矣。舍此勿言,至于西汉之公孙丞相、萧望之、张禹、孔光,东汉之欧阳歙、张酺、胡广,世之所谓大儒,果足以充之名乎?

    鲁人颜太初,字醇之,常愤其然。读先王之书,不治章句,必求其理而已矣。既得其理,不徒诵之,以夸诳于人,必也蹈而行之。在其身与乡党无余,于外则不光。不光,先王之道犹蘙如也,乃求天下国家政理风俗之得失,为诗歌洎文以宣畅之。景祐初,青州牧有以荒淫放荡为事,慕嵇康、阮籍之为人,当时四方士大夫其无名教之, 翕然效之,浸以成风。太初恶其为大乱风俗之本,作《东州逸党》诗以刺之。诗遂上闻,天子亟治牧罪。又有郓州牧怒属令之清直与己异者,诬以罪,榜掠死狱中。妻子弱不能自诉,太初素与令善,怜其冤死,作《哭友人》诗,牧亦坐是

    于时或荐太初博学有文,诏用为国子监直讲。会有御史素不善太初者,上言太初狂狷,不可任学官。诏即行所至,改除河中府临晋主簿。太初为人,实宽良有治行, 非狂人也。自临晋改应天府户曹,掌南京学,卒睢阳。旧制,判、司、簿、尉四考,无殿负 , 例为令录。虽愚懦昏耄无所取者,积以年数,必得之。而太初才识如此,举进士解褐近十年,卒不得脱判、司、簿、尉之列以终身,死时年四十余。噫,天丧儒者,使必至于大坏乎!将大吠怪,桀桀者必见锄也?何其仕与寿两穷如此?

   世人见太初官职不能动人又其文多指讦有疵病者所恶闻虽得其文不甚重之故所弃失居多余止得其两卷。同州又得其所为《题名记》,今集而序之。前世之士身不显于时,而言立于后世者多矣。太初虽贱而夭,其文岂必不传?异日有见之者,观其《后车》诗,则不忘鉴戒矣:观其《逸党》诗,则礼义不坏矣;观其《哭友人》诗,则酷吏愧心矣;观其《同州题名记》,则守长知弊政矣;現其《望仙驿记》,守长不事厨传矣。由是言之,为益岂不厚哉!

(选自《司马光集》)

【注】①殿负:因欠国家赋税而考核为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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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黄敬夫先生佥宪广西序

(明)王阳明

    古之仕者,将以行其道;今之仕者,将以利其身。将以行其道,故能不以险夷得丧动其心,而惟道之行否为休戚。利其身,故怀土偷安,见利而趋,见难而惧。非古今之性尔殊也,其所以养于平日者之不同,而观夫天下者之达与不达耳。

    吾邑黄君敬夫,以刑部员外郎擢广西按察佥事。广西天下之西南也。地卑湿而土疏薄,接境于诸岛蛮夷;瘴疠郁蒸之气,朝夕弥茫,不常睹日月;山僮海僚,非时窃发;鸟妖蛇毒之患,在在而有。固今仕者之所惧而避者也。

    然予以为中原固天下之乐土,人之所趋而聚居者。然中原之民至今不加多,而岭广之民至今不加少,何哉?中原之民,其始非必尽皆中原者也,固有从岭广而迁居之者矣。岭广之民亦然,久而安焉,习而便焉,父兄宗族之所居,亲戚坟墓之所在,自不能一日舍此而他也。古之君子,惟知天下之情不异一乡,一乡之情不异于一家,而家之情不异于吾之一身。故视其家之尊卑长幼,犹家之视身也;视天下之尊卑长幼,犹乡视家也。是以安土乐天,而无入不自得,后之人视其兄之于己,固已有间,则又何怪其险夷之异趋,而利害之殊节也哉?今仕于世,而能以行道为心,求古人之意,以达观夫天下岭广虽远,固其乡闾:岭广之民,皆其子弟;郡邑城郭,皆其父兄宗族之所居;山川道里,皆其亲戚坟墓之所在。而岭广之民,亦将视我为父兄,以我为亲戚,雍雍爱戴,相眷恋而不忍去,况以为惧而避之耶?

    敬夫吾邑之英也幼居于乡乡之人无不敬爱长徙于南畿之六合六合之人敬而爱之犹吾乡也。及举进士,新郑,新郑之民曰:“吾父兄也。”入为冬官主事,出治水于山东,改秋官主事,擢员外郎,僚宷曰:“吾兄弟也。”盖自居于乡以至于今,经历且十余地,而人之敬爱之如一日。君亦自为童子以至于为今官,经历且八九职,而其所以待人爱众者,恒如一家。今之擢广西也,人咸以君之贤,宜需用于内,不当任远地。君曰:“吾则不贤。使或贤也,乃所以宜于远。”

    呜呼!若君者可不谓之志于行道,素养达观,而有古人之风也欤?

(选自《王阳明全集》,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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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 争

(清)刘大櫆

    昔者孔子之弟子,有德行,有政事,有言语、文学,鄙有樊迟,其狂有曾点。孔子之师,有老聃,有郯子,有苌弘、师襄,其故人有原壤,而相知有子桑伯子。仲弓问子桑伯子,而孔子其为简,及仲弓疑其太简,然后以雍言为然。是故南郭惠子问于子贡曰:夫子之门,何其杂也?呜呼!此其所以为孔子欤?

    至于孟子,为之言曰:今天下不之杨则之墨,杨墨之言不息,孔子之道不著,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当时因以孟子为好辩。虽非其实,而好辩之端,由是矣。唐之韩愈,攘斥佛老,学者称之。下有宋,有洛、蜀之党,有朱、陆①之同异。为洛之徒者,以排击苏氏为事;为朱之学者,以诋諆陆子为能。

    吾以为天地之气化②,万变不穷,则天下之理,亦不可以一端尽。昔者曾子之一以贯之,自力行而入;子贡之一以贯之,自多学而得。以后世观之,子贡是,则曾子非矣。然而孔子未尝区别于其间,其道固有以包容之也。

    夫所恶于杨墨者,为其无父无君也;斥佛老者,亦曰弃君臣,绝父子,不为昆弟夫妇,以求其清净寂灭。如其不至于是,而吾独何为訾謷③之?大盗至,胠箧④探囊,则荷戈戟以随之,服吾之服,而诵吾之言,吾将畏敬亲爱之不暇。今也操室中之戈而为门内之斗,是亦不可以已乎?

    夫未尝深究其言之是非,见有稍异于己者,则众起而排之,此不足以论人也。人貌不齐,稍有巨细长短之异,遂斥之以为非人,岂不过哉?北宫黝、孟施舍,其去圣人之勇盖远甚,而孟子以为似曾子、似子夏,然则诸子之迹虽不同,以为似曾子、似子夏可也。

    居高以临下,不至于争,为其不足与我也。至于才力之均敌,而惟恐其不能相胜,于是纷纭之辩以生。是故知道者视天下之歧趋异说皆未尝出于吾道之外故其心恢然有余夫恢然有余而于物无所不包此孔子之所以大而无外也。

【注释】①洛、蜀之党:宋哲宗元祐年间朝廷党派名称。洛党指程颐(洛阳人)为首的党派,蜀党指苏轼(四川人)为首的党派。朱:朱熹。陆:陆九渊。二人都是南宋著名哲学家,因学术观点的不同引起辩争。②气化:古代哲学术语。指阴阳之气(物质本原)化生万物。③訾謷:非议、诋毁。④胠(qù)箧:撬开箱箧。胠,撬开。探囊:把手伸进口袋里。指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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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家诫叙

苏辙

    老子曰:“慈故能勇,俭故能广。”或曰:“慈则安能勇?”曰:“父母之于子也,爱之深,故其为之虑事也精。以深爱,而行精虑,故其为之避害也速而就利也果,此慈之所以能勇也,非父母之贤于人,势有所必至矣。”

    辙少而读书见父母之戒其子者谆谆乎惟恐甚不尽也恻恻乎惟恐甚不入也曰呜呼此父母之心也哉!师之于弟子也,为之规矩以授之,贤者引之,不贤者不强也,君之于臣也,为之号令以戒之,能者予之,不能者不取也。臣之于君也,可则谏,否则。子之子父也,以几谏不敢显,皆有礼存。父母则不然,子虽不, 岂有弃子者哉!是以尽其有以告之,无憾后止。《诗》曰:“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餴餴”,岂弟君子,民之父母。”夫虽行潦之陋,而无所弃,犹父母之无弃子也,故父母之于子,人伦之极也。虽其不贤,及其为子言也必忠且尽,而况其贤者乎

   太常少卿长沙孙公景修 , 少孤而教于母,母贤,能就其业。既老而念母之心不忘,为《贤母录》,以其意。既又集《古今家诫》,得四十九人,以示辙,曰:“古有为是书者,而其文不完。吾焉,是以为此。合众父母之心,遗天下之人,庶几有益乎。”辙读之而叹曰:“虽有悍子,忿斗于市莫之能止也,闻父之声则敛手而退,市人之过之者亦莫不泣也。慈孝之心,人皆有之,特患无以发之耳。今是书也,要将以发之欤?虽广之天下可也。自周公以来至于今,父戒四十五,母戒四。公又将益广之未止也。”元丰二年四月三日,眉阳苏辙叙。

【注释】①泂:从远处。 ②挹;舀。③餴餴;煮饭,烹煮泰稷。④岂弟:即恺悌,和乐平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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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卷楼记

(元)郝 经

    万卷楼,顺天贾侯藏书之所也。曰“万卷”,殆不啻万焉,不啻万而曰万者,举成数也。金源氏末,天造草昧,豪杰哄起。于是拥兵者万焉,建侯者万焉,积粟帛、金具、子女以为己有者,断阡陌、占屋宅、跨连州郡以为己业者,又各万焉。侯则独不然,息民保境,礼贤聚书,劝学事师而已。于是取众人之所弃以为己有,河朔之书尽往归之,故侯之万者独书焉。乃作楼藏之。楼既成,尽以卷帙置其上,别而为九。六经则居上上,尊经也。传注则居上中,后传也。诸子则居上下,经之余也。历代史居中上,亚六经也。杂传记居中中,次史也。诸儒史论居中下,史之余也。先正文集及诸著述居下上,经史之余也。百家众流、阴阳图籍、山经地志、方伎术数,则居下中,皆书之支流余裔也。其法书名画,则居下下,艺成而下也。栉比鳞次,高切星汉。人之文与天文际,私家之藏,几逾秘监。故贾侯之书甲天下。方干戈坏乱,经籍委地,侯独力为捆拾,吾道赖以不亡,虽孔氏之壁、河间之府,不是过也。彼富贵者之楼,管弦樽俎, 肴核几席,登览燕集之具充焉。侯之楼,则古圣今贤,大经格言,修身治世之典积焉。时顺天之治,尝最诸道,推为钜公伟人,而又乐贤下士,切切于收览遗书为志,故天下之人益以此贤侯。

    侯既贮书于楼,谓其将佐曰:“昔蔡中郎书籍畀之王粲,而粲卒名世。今吾之书若是,不有所畀,适足以为蠹鱼之食,不免堕檐之讥矣。吾闻郝氏子经,嗜书力学,吾将畀之。鞅掌之隙,亦得窃听焉。”时,经寓居铁佛寺之南堂,坐彻明者五年矣,以书币邀致其府,于楼之侧筑堂,曰“中和”,尽以楼之书见付,使肆其观览。侯则时令讲解一编,辄曰:“吾之书有归矣,吾不为书肆矣。向吾之书贮于楼中,今则贮子之腹中。向者大圣人之道布于方策,今则布诸子之心矣。子其摛光揭耀俾吾之书用于世以济斯民则子之腹乃万世之府也不然则亦蠹鱼之穴堕檐之楼尔子其勉之。”经再拜谢,其不克负荷,每为流涕感刻曰:“经举家之盎缶不能购一经,故每区区晨夜叩人之门,藉书以为学。今侯以数十年之勤,数万卷之多,尽以见畀。虽侯之盛意,岂非天邪?如怠忽自弃,以多书而不能如无书之初心,业不能勤而卒无有成,则非负侯,是负天也。复何以立于世哉!”故书侯聚书起楼及畀经为学之义以为记,以明侯之德,且以自警,庶几终不负侯云。

    (节选自《陵川集》)

【注释】金源:金朝女真族发祥兴王之地,代指金朝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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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虹堤记

有自岳阳至者,以滕侯[1]之书、洞庭之图来告曰:“有所记。”予发书按图, 自岳阳门西距金鸡之右,其外隐然隆高以长者,曰偃虹堤。问其作而名者,曰:“吾滕侯之所也。”问其所以作之利害,曰:“洞庭,天下之至险;而岳阳,荆、潭、黔、蜀四会之冲也。昔舟之往来湖中, 至无所窝,则皆泊南津,其有事于州者远且劳,而又常有风波之恐、覆溺之。今舟之至者,皆泊堤下,有事于州者近而且无患。”问其大小之制、用人之力,曰:“长一千尺,高三十尺,厚加二尺,用民力万有五千五百工,而不逾时以成。”问其始作之谋,曰:“州以事上转运使,转运使择其吏之能者行视可否,凡三反复,而又上于朝廷,决三司,然曰可,而皆不能易吾侯之议也。”曰:“此君子之作也,可以书矣。”

    盖虑于民也深,则其谋始也精,故能用力少而为功多。夫以百步之堤,御天下至险不测之虞,惠其民而及于荆、潭、黔、蜀,凡往来湖中,无远迩之人皆蒙其利焉。且岳阳四会之冲,舟之来而止者,日凡有几!使堤土石幸久不朽,则滕侯之惠利子人物,可以数计哉?夫事不患于不成,而患于易坏。盖作者未始不欲其久存,而继者常至子殆废。自古贤智之士,为其民捍患兴利,其遣迹往往而在。使其继者皆如始作之心,则民到于今受其赐,天下岂有遭利乎?此滕侯之所以虑,而欲有纪于后也

    滕侯志大树高,名闻当世。方朝廷用兵急人之时,常显用之。而功未及就,退守一州,无所用心,略施其余,以利及物。夫虑熟谋审力不劳而功倍作事可以为后法一宜书不苟一时之誉思为利于无穷而告来者不以废二宜书岳之民人与湖中之往来者皆欲为滕侯纪三宜书以宜书不可以不书, 乃为之书。

庆历六年某月某日记。

(取材于《欧阳文忠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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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子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忱,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节选自范仲淹《岳阳楼记》)

注释:[1]滕侯:即滕子京,北宋人,屡遭贬黜,其时被贬,任岳州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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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录后序(节选)

(宋)李清照

    冬十二月,金寇陷洪州,遂尽委矣。所谓连舻渡江之书,又散为云烟矣。独余少轻小卷轴、书帖,写本李、杜、韩、柳集,《世说》《盐铁论》,汉唐石刻副本数十轴,三代鼎鼐十数事,南唐写本书数箧,偶病中把玩,搬在卧内者,岿然独存。

    到越,已移幸四明。不敢留家中,并写本书寄剡。后官军收叛卒,取去,闻尽入故李将军家。所谓岿然独存者,无虑十去五六矣。惟有书画砚墨,可五七簏,更不忍置他所,常在卧榻下,手自开。在会稽,ト居土民钟氏舍。忽一夕穴负五簏去余悲恸不已重立赏收赎后二日邻人钟复皓出十八轴求赏故知其盗不远矣。万计求之,其余遂不可出。今知尽为吴说运使贱价得之。所谓岿然独存者,乃十去其七八。所有一二残零不成部帙书册,三数种平平书帖,犹复爱惜如护头目,何愚也耶!

    今日忽阅此书,如见故人。因忆侯在东菜静治堂,装卷初就,芸签缥带,束十卷作一帙。每日晚吏散,辄校勘二卷,跋题一卷。此二千卷,有题跋者五百二卷耳。今手泽如新,而墓木已拱,悲夫!

    昔萧绎江陵陷没,不惜国亡,而毁裂书画;杨广江都倾覆,不悲身死,而复取图书。岂人性之所著,死生不能忘之欤?或者天意以余菲薄,不足以享此尤物耶。抑亦死者有知,犹斤斤爱惜,不肯留在人间耶?何得之艰而失之易也!

    呜呼,余自少陆机作赋之二年,至过蘧瑗知非之两岁,三十四年之间,忧患得失,何其多也!然有有必有无,有聚必有散,乃理之常。人亡弓,人得之,又胡足道!所以区区记其终始者,亦欲为后世好古博雅者之戒云。

    绍兴二年、玄岁,壮月朔甲寅,易安室题。

【注释】①《金石录》,宋赵明诚所撰。该书著录其所见从上古三代至隋唐五代以来,钟鼎器的铭文款识和碑铭墓志等石刻文字,是中国最早的金石研究专著之一。本文节选自李清照为该书所做的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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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峪草堂记

[明]唐顺之

    灵宝,陕、洛之冲也。环而山者以数十,而西原独其僻处。西原蔽秦山之南,委蛇数百里,散而薮者以数十,而西峪又独当其最深处。峪口逼仄,始疑路穷,忽然中开,更出异境。茂树浅草,森阴蔽亏,水泉㶁㶁,若惊蛇出没草间。其人鹿视而穴居,可二十余家。于是许君廷义游而乐之乃即峪口作草堂于其上仰而眺秦山俯而顾西峪烟云竹树隐见千态不下席而尽取之其胜又于是为最。

    己亥岁,予见许君①于京师。君为人鬯②达魁岸,尤以兵自雄, 余固意其必且为国家建万里勋也。一日与余论草堂之胜,且曰:“吾将去而休于此矣。”余笑诘之曰:“君不闻马文渊昆弟之相笑者乎?夫嵬才杰士,其所寄意,必奔漰汹涌之川,瓚岓③崔巍之峰,泱漭千里之野,极世间险怪瑰伟超旷之观,然后足以其耳目,而发其跌宕濩落不羁之气。若夫耽水竹之清幽,荫树石之蘙荟,此则穷愁枯稿之人。漠然无所振于世,而有以自足其乐于此。夫固各自为尚,而不能两得也。今君试料才气与文渊、少游竟何似?国家北收河南,南击交酋之颈,假令据鞍跃马,今之人孰能君者?乃欲乘款段④游闾里,自比少游,其宁可得耶?三门之间,洪河巨石怒而牴击,砰砰磕磕若战鼓然,百里之外有声。而崤、函又秦、汉以来百战故处,过而览者,莫不踌躇慨然想见乎挥戈溅血,虓鸣之雄。此皆险怪瑰伟,世所骇诧,且近在君衣带间,君何不寄意于此,欲自托于寂寞,背嵬才杰士之好,而就穷愁枯稿之所乐,此又何说耶?噫嘻,吾知之矣。君居河上,岂尝受河上公语耶?故曰:‘养辨于其讷,藏勇于其怯。’然则君之欲为彼而姑为此也,其有意乎?倏而蠖屈,倏而虎跃,则余不能窥也已。

(选自《荆川先生文集》)

【注释】①许论,字廷义,曾任右都御史和兵部尚书,后因严嵩父子弄权,被夺官赋闲。②鬯,同“畅”。

③巑岏(cuán wán),形容山峰高峻。④款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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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论

宋 孔文仲

    缙绅之论,皆以为唐太宗之德业,可以追迹三代之盛王;予以为太宗特秦皇、汉武之不败不危者耳。

    太宗当隋氏之乱,辅翼高祖起义晋阳,以一旅之师转战天下,所向必败其军,取其将,包其地。及已即帝位,政事简肃,尊儒重贤,法度文章,稍稍修立,而憔悴之民,复见升平之世。由是言之,太宗可谓明天子矣。及其务名尚功而用心于外,生事四夷而勤兵于远,则何以异于秦皇、汉武之为哉?虽然,秦皇坐招天下之乱,汉武大穷中国之民,而太宗之失,未至于此,予故曰秦皇、汉武之不败不危者也。

    请略言太宗之失四事,以为君国者戒。《春秋》书公会戎于潜,说者以为御夷狄者,不一而足也。盖夷狄者,天地幽阴之气,聚于障塞之表,散于沙漠之上,故其君臣无阙庭之礼,其士民无冠带之制,先王视之,若猿狖之在山,鱼鳖之在泽也。其来不以为荣,其去不以为辱,其毁我不足忧,其誉我不足喜。而太宗溺于四夷之甘言,称“天可汗”而以临之,屈天子之贵,下从酋长之号,以徼名于流俗之间,其失一也。

    蕃夷种类,非有礼义忠信之心,慈良岂弟之意也,特屈于不得已而稽首于我,譬如鹰隼,饱则飏去。先王知其然也,投之不毛之区,置之荒忽之地,使其耳不闻中国之金石,目不覩宗庙之礼,其心冥然如圈豚笠彘,不识堂陛之上,然后奸谲之心,悖乱之计,伏而不生。此先王御夷狄之长计也太宗不察此而听四夷遣子弟入太学使之习治乱晓权数以为子孙无穷之忧其失二也。

   《黄石公记》曰:“舍近而图远者,劳而无功;舍远而图近者,逸而有终。”先王非不知廓地万里以为广,聚四夷之财以为富,然夏、商、周之盛,地不过五千里,而夷狄之国不与焉,知其力不足以守也。太宗略取四夷之地而并置州县,使其将士更往递戍于风霜砂砾之野,河源险阻之上,万里奔命,九死一还,舍本而争末,空内以实外,其失三也。夫夷狄之性,非可以法度、风化调习之也,先王待之甚轻,责之甚简,虽有傲慢不逊,往往置之度外。周宣之时,玁狁内侵,至于太原,其事变亦已亟矣。宣王未尝投袂抚剑角逐之也,命将驱之出境而止。太宗愤高丽出不逊语以拒使者,于是戎衣亲征,涉大海,冒寒暑,至亲持戈于马上以身先士卒,吮骁将血以感厉三军。以人主之尊,而与徼外之小国争一旦之儁,败则辱国,胜则不武,其失四也。

   诚使太宗蚤去四失,而裁之以先王虑深计远之道,则庶几乎近世仁义之主;而太宗兼有之,臣故曰秦皇、汉武之不败不危者也。

(选自《舍人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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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修诗序

(明)袁宏道

    弟小修诗,散逸者多矣,存者仅此耳。余惧其复逸也,故刻之。

    弟少也慧,十岁余即著《黄山》《雪》二赋,几五千余言,虽不大佳,然刻画飣餖 , 傅以相如、太冲之法,今之文士矜重以垂不朽者,无以异也。然弟自厌薄之,弃去。顾独喜读老子、庄周、列御寇诸家言,皆自作注疏,多言外趣,旁及西方之书、教外之语,备极研究。既长,胆量愈廓,识见愈朗,的然以豪杰自命,而欲与一世之豪杰为友。其视妻子之. 相聚,如鹿豕之与群而不相属也;其视乡里小儿,如牛马之尾行而不可与一日居也。泛舟西陵,走马塞上,穷览燕、赵、齐、鲁、吴、越之地,足迹所至,几半天下,而诗文亦因之以进。大都独抒性灵,不拘格套,非从自己胸臆流出,不肯下笔。有时情与境会,顷刻千言, 如水东注,令人夺魄。其间有佳处,亦有疵处。佳处自不必言,即疵处亦多本色独造语。然予则极喜其疵处,而所谓佳者,尚不能不以粉饰蹈袭为, 以为未能尽脱近代文人气习故也。盖诗文至近代而卑极矣,文欲准于秦、汉,诗则必欲准于盛唐,剿袭模拟,影响步趋,见人有一语不相肖者,则共指以为野狐外道。曾不知文准秦、汉矣,秦、汉人曷尝字字学《六经》欤?诗准盛唐矣,盛唐人曷尝字字学汉、魏欤?秦、汉而学《六经》,岂复有秦、汉之文? 盛唐而学汉、魏,岂复有盛唐之诗?唯夫代有升降,而法不相沿,各极其变,各穷其趣,所以可贵,原不可以优劣论也。且夫天下之物,孤行则必不可无,必不可无,虽欲废焉而不能;雷同则可以不有,可以不有,则虽欲存焉而不能。故吾谓今之诗文不传矣。其万一传者,或今闾阎妇人孺子所唱《擘破玉》《打草竿》之类,犹是无闻无识真人所作,故多真声,不效颦于汉、魏,不学步于盛唐,任性发,尚能通于人之喜怒哀乐嗜好情欲,是可喜也。

    盖弟既不得志于时,多感慨;又性喜豪华,不安贫窘;爱念光景,不受寂寞。百金到手顷刻都尽故 尝贫而沉湎嬉戏不知樽节故尝病贫复不任贫病复不任病故多愁。愁极则吟,故尝以贫病无聊之苦,发之于诗,每每若哭若骂,不胜其哀生失路之感。予读而悲之。大概情至之语,自能感人,是谓真诗,可传也。而或者犹以太露病之,曾不知情随境变,字逐情生,但恐不达,何露之有?且《离骚》一经,忿怼之极,党人偷乐,众女谣诼,不揆中情,信谗齌怒,⑤皆明示唾骂,安在所谓怨而不伤者乎?穷愁之时, 痛哭流涕,颠倒反覆,不暇择音,怨矣,宁有不伤者?且燥湿异地,刚柔异性,若夫劲质而多怼,峭急而多露,是之谓楚风,又何疑焉!

(选自《袁宏道集笺校》)

(注)①小修:明代文学家袁中道,字小修。②飣餖:比喻堆砌、杂凑。③西方之书:指佛教典籍。④教外:即外教,佛教称佛教以外的其他宗教为外教。⑤“不揆”二句:屈原《离骚》:“荃不揆余之中情兮,反信谗言而齌怒。”说人君(楚怀王)不察我忠信之情,反信谗言而疾怒于我。齌(jì),炊火猛烈,引申为急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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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逆论

柳宗元

《春秋左氏》言卫州吁之事,因载“六逆”之说曰: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六者,乱之本也。余谓“少陵长、小加大、淫破义”,是三者,固诚为乱矣。然其所谓“贱妨贵、远亲、新间旧”,虽为理之本可也,何必曰乱?

        夫所谓贱妨贵者盖斥言择嗣之道子以母贵者也若贵而愚贱而圣且贤以是而妨之其为理本大矣, 而可含之以从斯言乎?此其不可因也。夫所谓“远间亲、新间旧”者,盖言任用者之道也。使亲而旧者愚,远而新者圣且贤,以是而间之,其为理本亦大矣,又可舍之以从斯言乎?此其不可固也。必从斯言而乱天下,谓之师古训可乎?此又不可者也。

        呜呼!是三者,择君置臣之道,天下理乱乏大本也。为书者,斯言,著一定之论,以后代,上智之人,固不惑于是矣。自中人而降,守是为大,据以致败乱者,固不乏。晋厉死而悼公入,乃;宋襄嗣而子鱼退,乱;贵不足尚也。秦用张禄而黜穰侯 , 乃安;魏相成、璜而疏吴起,乃危;亲不足与也。符氏进王猛而杀樊世,乃兴;胡亥任赵高而族李斯,乃灭;旧不足恃也。顾所信何如耳!然则斯言殆可以废矣

噫!古之言理者,罕能尽其说。建一言,立一辞,则臲卼而不安,谓之是可也,谓之非亦可也,混然而已。救于后世,莫知其所以去就。明者慨然将定其是非,则拘儒瞽生相与群而咻之,以为狂为怪,而欲世多有知者可乎?夫中人可及化者,天下为不少矣, 然而早有知圣人之道,则固为书者之罪也。

[注]①悼公:不是嫡子,但被大臣拥戴为王。②子鱼:宋国公子,很有才干,但不是嫡子。③穰侯;秦昭王的舅舅。④成、璜:成,即季成,魏文侯的弟:璜,即翟璜,魏文侯时的上卿。⑤臲卼(niè wù)动摇不安说。⑥咻(xiū): 象声词,形容某些动物的叫声。这里指信口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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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方集解》序

汪昂

孔子曰:“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夫仁为心性之学,尚不可以无方,况于百家众, 可以无方而能善此乎?诸艺之中,医为尤重。以其为生人之司命,而圣人之所以必慎者也。

窃尝思之,凡病必有症;症者,证也,有斯病必形斯候者也。证必有脉;脉者,脏腑经络、寒热虚实所由分也。有证相符者,有与证不相符者,必心参验之,而后可施治者也。察脉辨证而方立焉。方者,一定不可易之名。有是病者,必主是药,非可移游彼此,用之为尝试者也。

方之祖始于仲景。后人触类扩而充之,不可计, 然皆不能越仲景之范围。盖前人作法,后人焉。创始者难为用,后起者易为功。取古人已验之成规而斟酌用之,为效不既易乎?然而执方医病,而病不能瘳,甚或反以杀人者。又何以说焉?则以脉候未辨,药性未明,惑于似而反失其真,知有方而不知方方之解故也。

    然方之有解始于成无己。无已慨仲景之书后人罕识,爰取《伤寒论》而训诂之,诠证释方,使观者有所循入。诚哉仲景之功臣,而后觉之先导矣。厥后名贤辈出。谓当事增华,析微阐奥。使古方时方大明于世,宁不愉快?夫著方者日益多,注方者不再见,岂金针不度欤?抑工于医者未必工于文词不能达意遂置而不讲欤迄明始有吴鹤皋集医方考文义清疏同人脍炙。是以梨枣再易,岂为空谷足音,故见之而易喜欤?然吴氏但一家之言,其于致远钩深,或未撤尽。玆特博采广搜,罗群书,经穷奥蕴,或同或异各存所见,以备参稽。使探宝者不止一藏。尝鼎者不仅一脔。庶几病者观之,得以印证;用者据之,不致径庭。宁非卫生之一助欤?

    或曰:善师者不陈,得鱼者忘筌。运用之妙,在于一心,何以方为?余曰:般捶不弃规矩,师旷不废六律。夫《易》之为书,变动不居。然亦有变易不易二义,故曰:蓍之德圆而神,卦之德方以智。夫卦诚方矣。岂方、智之中,遂无圆、神之妙也哉?吾愿读吾书者,取是方而圆用之。斯真为得方之解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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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二叟语

宋·何耕

    立春日,通天下郡邑,设土牛而磔之,谓之班春,所从来旧矣。其说大抵先王谨, 农事之遗意也。黎明,尹率掾属相与祠句芒(传说中掌管草木的神),环牛而鞭之三匝,退而纵民磔牛。民欢哗攫攘,尽土乃已。俗谓其土归置之耕蚕之器上,则茧孳而稼美,故争得之,虽,一丸不忍弃。岁率以为常。

    绍兴丙子余往观焉,见二叟立牛侧。一叟抚牛而叹曰“是孰象似汝?孰丹垩汝?孰引群俎豆而罗拜汝?方旗旄、金鼓、俳优、侏儒、百伎之戏,杂然而前陈,以导汝至此,而空一府之人以观汝也,不亦荣而甚可乐欤!俄而挺者竞进,击者交下,而汝始碎首折骨矣!譟者、夺者、负者、趋者,而汝始荡为游尘,

    散为飘风矣!呜呼,悲哉!今夫富贵之家,倚势而怙宠,役物以自奉,嘘吸生风云,叱咤为雷霆,偃然自以为莫已若也,有不似兹牛之始至者乎?及其权移而运去,大者殒身赤族,小者触刑抵罪,虽三尺孺子莫不闻而哀之,有不似兹牛之既磔者乎?吾悲夫庆吊之相蹑于俯仰之间也。吾又悲夫造物者之戏人,胡为而至斯极也?吾是以叹。

一叟局局然笑曰:“子何言之陋邪是安从生自土而为泥自泥而为牛土不知其为牛也自牛而遭磔磔而复为土土不知其非牛也。彼既不知其为牛矣,则虽象似之,丹垩之,俎豆而罗拜之,与夫旗旄、金鼓、俳优、休儒、百伎之戏,迎而致之,空一府而观之,彼且何荣而何喜乎哉?彼既不知其非牛矣,则虽击之,碎之,败之,负之,彼且何惧而何戚乎哉?牛固无所喜愠,而世之人方且认外物以为己有。其未得也,挟用数,以致其必来;而其既去则犹殚智竭力,以幸其少留也,可不为之大哀乎?其有愧于兹牛多矣,而造物者初何与焉?庄子曰:适来,时也;适去,顺也安时而处顺,忧乐不能入也。“子何庸叹?尝试以是观之。”

余竦然异其言,迫而问之:“若何为,者也?”二叟皆不告而去。余归而录之。蜀固多隐君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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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文集

欧阳修

予友苏子美之亡后四年,始得其平生文章遗稿于太子太傅杜公之家,而集录之以为十卷。子美,杜氏婿也。遂以其集归之,而告于公曰:“斯文,金玉也,弃掷埋没粪土不能销蚀其见于一时必有收而宝之于后世者虽其埋没而未出其精气光怪已能常自发见而物亦不能掩也。故方其摈斥摧挫、流离穷厄之时,文章已自行于天下;虽其怨家仇人,及尝能出力而挤之死者,至其文章,则不能少毁而掩蔽之也。凡人之情,忽近而远,子美屈于今世犹若此,其伸于后世宜如何也?”

    予尝考前世文章政理之盛衰,而怪唐太宗致治几乎三王之盛,而文章不能革五代之余习。后百有余年,韩、李之徒出,然后元和之文始复于古。唐衰兵乱,又百余年而圣宋兴,天下一定,晏然无事。又百余年,而古文始盛于今。自古治时少而乱时多,幸时治矣。文章或不能纯粹,或迟久而不相及,何其难若是欤!岂非难得其人欤?苟一有其人,又幸而及出于治世,世其可不为之贵重而爱惜之欤?嗟吾子美,以一酒食之过 , 至废为民而流落死;此其可以叹息流涕,而为当世仁人君子之职位,宜与国家乐育贤材者惜也!

    子美之齿少于予,而予学古文反在其后。天圣之间,予举进士于有司,见时学者务以言语声偶擿裂 , 号为“时文”,以相夸尚。而子美独与其兄才翁及穆参军伯长,作古歌诗杂文,时人颇共非笑之,而子美不顾也。其后天子患时文之弊,下诏书,讽勉学者以近古,由是其风渐息,而学者稍趋于古焉。独子美为于举世不为之时,其始终自守,不牵世俗趋舍,可谓特立之士也。

    子美官至大理评事、集贤校理而废,后为湖州长史以卒,享年四十有一。其状貌奇伟,望之昂然,而之温温,久而愈可爱慕。其材虽高,而人亦不甚嫉忌,其击而去之者,意不在子美也。赖天子聪明仁圣,凡当时所指名而排斥,二三大臣而下,欲以子美为根而累之, 皆蒙保全,今并列于荣宠。虽与子美同时饮酒得罪之人,多一时之豪俊,亦被收采,进显于朝廷,而子美独不幸死矣,岂非其命也,悲夫!

庐陵欧阳修序。

(选自《唐宋八大家文选》,有改动)

【注释】苏氏文集:即苏舜钦文集。苏舜钦,字子美,宋初著名散文家、诗人,北宋诗文革新运动的倡导者。‚韩、李:指韩愈、李翱。ƒ酒食之过:庆历五年,苏子美用卖故纸的公款宴请宾客,被御史中丞以“监守自盗”的罪名弹劾。④以言语声偶擿裂:摘取古代典籍中的文句,再用声调平仄、对偶等方法拼凑成文章。擿裂,剔取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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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子骏行状

秦观

公讳先,字子骏。公自少庄重不苟,力学有文,乡党异之。年二十登进士科,调京兆府栎阳县主簿。神宗初即位,诏中外直言阙失。公应诏言十六事,上爱其文,出以示御史中丞滕元发曰:“此文不减王陶。”除利州路转运判官,执政有沮议者。上曰:“鲜于某有文学。”执政曰:“陛下何以知之?”上曰:“有章疏在。”执政乃不敢言。

    王荆公用事,公上疏言时政之失曰:“可为忧患者一,可为太息者二,其它逆治体而起人心者不可概举。”西方议用兵,公以兵将未择,关陕无, 未宜轻动。乃移书劝安抚使,宜如李牧守雁门故事,远斥候,谨烽火,坚壁清野,使寇无所获。密戒诸路选将训兵,蓄锐俟时,须其可击而图之。安抚使不能用,师果无功。未几庆州兵叛,关中震扰,巴峡以西皆警。成都守与部使者争议发兵屯要处,书檄旁午于, 公一皆止之,示以无事。蜀人遂安。公以剑广形势之地,当分权以制内外,今帅剑南者举全蜀之权以之,非便;宜循唐制,成都、益昌各自置帅,以消奸雄窥伺之心。书累上,不报。

    是时初作助役、青苗之法,诏诸路监司,各定所部役钱之数。转运使李瑜欲以四十万缗为额,公以利路民贫,用二十万缗足矣,与瑜论不合,各具利害以闻。上是公议,谓判司农寺曾布曰:“鲜于某所定利路役书,可为诸路法。”遂罢瑜,而以公为转运剮使,兼提举常平农田水利差役事。”而青苗之法独久之不行,执政怪焉,亟遣吏问状。公曰:“诏书称:愿取即与。利路之民无愿取者,岂可强与之邪?”十余年,使者有欲变其法者,父老泣曰:“老运使之法何可变也!”盖公之从子师中,尝使利路,故民以老运使别之。公奉使九年,阆为名郡,方新法初行,诸路骚动,而公平心处之,乡人无异议者。今翰林苏公以谓“上不害法、中不伤民、下不废亲”为“三难”云。

    熙宁、元丰之间,士大夫于功利,更其素守者多矣。而公忠亮果断,出于天性,数上书言天下事,咸具利害。为政以经术自辅,所至有迹;其去,民追思之。

    夏五月辛未,终于州寝,享年六十有九。

(选自《淮海集》,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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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开元杂报

(唐)孙樵

    樵曩襄汉间,得数十幅书,系日条事,不立首末。略曰:“某日皇帝亲耕籍田,行九推礼;某日百僚行大射礼于安福楼南;某日安北诸蕃君长请扈从封禅;某日皇帝自东封还,赏赐有;某日宣政门宰相与百僚廷争十刻罢……”如此凡数十百条。樵当时未知何等书, 徒以为朝廷近行事。

    有自长安来者,出其书示之,则曰:“吾居长安中,新天子嗣国,及虏自溃,则见行南郊礼,安有籍田事乎?况九推非天子礼耶?又尝入太学,见丛甓负土而起若堂皇者,就视得石刻, 乃射堂旧址,射礼废已久矣,国家安能行大射礼耶?自关以东,水不败田,旱败苗,百姓入常赋不足,至有卖子为豪家役者。吾尝背华走洛,遇西戍还兵千人,县给一食,力不支,国家安能东封?从官禁兵,安所仰给耶?北虏惊啮边甿,势不可控,宰相驰出责战,尚未报功。况西关复警于西戎,安有扈从事耶?武皇帝以御史窃议宰相事,望岭南走者四人,至今卿士齰舌相戒,况宰相陈奏于仗乎?安有廷奏争事耶?”

    樵后得《开元录》验之,条条可复云。然尚以为前朝行,不当尽为坠典。及来长安,日见条报朝廷事者, 徒曰:“今日除某官,明日授某官;今日幸于某,明日于某。”诚不类数十幅书。樵恨生不为太平男子,及睹开元中事,如奋臂出间。因取其书帛而漫志其末。凡补缺文者十三,正讹文者十一。是岁大中五年也。

(取材于《全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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