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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妈妈的第九封信
月下弦
不知不觉,星星已经九岁了。九岁的星星在八面山下的客寨小学读三年级,还当了班长。当班长的星星非常敬业,每天帮班主任张老师管理班级事务。班上的事情非常多,好在还有一个学习委员、一个劳动委员,他们三个一起把班级管理得井井有条。有一天,妈妈在电话里问他:“小星星,你们班有几个学生?”星星回答:“三个。”“怎么才三个哟?”妈妈感到很惊讶。“隔壁班才两个呢!”星星对着手机回答。
打完电话,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奶奶走进来拿走了手机,顺便说了一句:“星星,得睡觉了哦。”星星听话地爬上床,此刻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照耀着山岭。
有一缕月光透过门外的大树,照在星星的窗台上,望着睡在花铺盖里面的星星,星星也望着月光,小脑袋里面像放电影似的,忽闪忽闪地出现了很多东西:月光下,通往学校的小路已经开始结冰,明天走路一定会“咔嚓咔嚓”地响,路边的山茶树也会结一层薄薄的冰,用手轻轻一揭,还会得到一片晶莹剔透的冰叶子……想着想着,星星就睡着了。
睡着了的星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正坐在教室里给妈妈写信,自从张老师教会同学们写信,星星已经给妈妈写了八封信了。
第一封信很简单,就是说“妈妈我想你了”。第二封信是告诉妈妈,奶奶生了一场病,后来又好了,星星给奶奶煮饭,还熬了姜汤给奶奶喝。第三封信是告诉妈妈自己当了班长,管学习委员和劳动委员,学习委员负责每天收作业和背书,劳动委员给他和学习委员都分了责任地,星星负责打扫学校的坝子,一到秋天,坝子上每天都会落很多树叶。第四封信是告诉妈妈小花狗生小狗了,寨子里的小孩都想要,每天来敲门,星星当然舍不得给。第五封信是告诉妈妈自己学会了烧火做饭、洗菜、洗碗。第六封信是告诉妈妈自己学会了戴口罩,学校要求大家每天都要戴口罩。第七封信是告诉妈妈自己现在在家里上网课,已经是第十五天了,快要放假了。第八封信是问妈妈几时回来。前面八封信都没寄出去,被奶奶保管着,存在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
趁张老师还没来,星星继续写信,这回他要告诉妈妈,马上就要下雪了,上山的公路就要被雪覆盖了,她要早一点回来,不然回不了家。星星把写好的信折叠起来,准备装进信封。
突然,他看见桌子上的信封立了起来,慢慢变大,像一个大麻袋,“嗖”的一声,星星被吸进了大信封里,手里还拿着笔和写好的信。
星星躺在信封里,大信封就飞了起来,飞呀飞。飞过学校上空,星星看到红旗在“哗哗啦啦”地飘扬;飞过自家房顶,星星看到奶奶在院子里洗菜,星星喊了一声“奶奶”,奶奶没听见;飞过八面山顶,他看到一片大草原,牛羊在上面跑来跑去。大信封继续飞,飞过高山大河,飞过原始森林,飞过高楼大厦……星星看过了很多从来没有看过的景象。
不知飞了多久,大信封突然开口说话:“小星星,你要我带你到哪里去?”“带我到妈妈打工的地方去,我要去找妈妈,这是我写给她的第九封信,我想亲自递到她的手里!”星星兴奋地回答。
也不知过了多久,奶奶轻轻走进星星的房间,她把手放在星星的额头上,说:“哟,小星星发烧了,还在说胡话呢!”奶奶使劲摇晃星星的小肩膀:“醒醒,小星星,醒醒!”星星被摇醒了,大喊了两声:“妈妈!妈妈!”
“小星星,我是奶奶,你发烧了,先躺一下,我去给你熬药。”奶奶摸摸星星的额头,起身出去了,转身的一刹那,泪水流过奶奶的脸颊。
星星翻了个身,望着窗台上的月光,月光下,通往学校的小路已经开始结冰,明天走上去,一定会“咔嚓咔嚓”地响,路边的山茶树也在结冰,轻轻一揭,会得到一片晶莹别透的冰叶子。
(选自《春城晚报》2023年1月9日,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