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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编版2023-2024学年高中语文必修下册整本书阅读《红楼梦》同步练习

作者UID:18859525
日期: 2024-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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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各题。

庐江太守李术不肯事权,而多纳其亡叛。权以状白曹操曰:“严刺史昔为公所用,而李术害之,肆其无道,宜速诛灭。今术必复诡说求救。明公居阿衡之任,海内所瞻,愿敕执事, 勿复听受。”因举兵攻术于皖城。术求救于操,操不救,遂屠其城,枭术首,徙其部曲二万余人。七年秋九月,曹操下书责孙权任子。权召群僚会议,张昭、秦松等犹豫不决。权引周瑜诣吴夫人前定议。瑜曰:“昔楚国初封,不满百里之地,继嗣贤能,广土开境,遂据荆、扬,至于南海,传业延祚,九百余年。今将军承父兄余资,兼六郡之众,兵精粮多,将士用命,铸山为铜,煮海为盐,境内富饶,人不思乱,有何逼迫,而欲送质。质一入不得不与曹氏相首尾,与相首尾则命召不得不往,如此便见制于人也。极不过一侯印,仆从十余人,车数乘,马数匹,岂与南面称孤同哉!不如勿遣,徐观其变。若曹氏能率义以正天下,将军事之未晚。若图为暴乱,彼自亡之不暇,焉能害人。”吴夫人曰:“公瑾议是也。”遂不送质。

十三年八月,鲁肃闻刘表卒,言于孙权曰:“荆州与国邻接,江山险固,沃野万里,士民殷富,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今刘表新亡,二子不协,军中诸将,各有彼此。刘备天下枭雄,与操有隙,寄寓于表,表恶其能而不能用也。若备与彼协心,上下齐同,则宜抚安,与结盟好;如有离违,宜别图之,以济大事。肃请得奉命吊表二子并慰劳其军中用事者及说备使抚表众同心一意共治曹操备必喜而从命如其克谐天下可定也今不速往,恐为操所先。”权即遣肃行。到夏口,闻操已向荆州,晨夜兼道,比至南郡,而琮已降,备南走,肃径迎之,与备会于当阳长坂。肃宣权旨,论天下事势,致殷勤之意。且问备曰:“豫州今欲何至?”备曰:“与苍梧太守吴巨有旧,欲往投之。”肃曰:“孙讨虏聪明仁惠,敬贤礼士,江表英豪,威归附之,已据有六郡,兵精粮多,足以立事。今为君计,莫若遣腹心自结于东,以共济世业。而欲授吴巨,巨是凡人,偏在远郡,行将为人所并,岂足托乎?”备甚悦。

(《通鉴纪事本末·孙氏据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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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忧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她。她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黛玉正不知以何称呼,只见众姊妹都忙告诉她道:“这是琏嫂子。”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黛玉忙陪笑见礼,以“嫂”呼之。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拭泪。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这熙凤听了,忙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竟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又忙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这段文字写出了王熙凤的哪些性格特征?请简要分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时芳官又跟了他干娘去洗头。他干娘偏又先叫了他亲女儿洗过了后,才叫芳官洗。芳官见了这般,便说他偏心,“把你女儿剩水给我洗。我一个月的月钱都是你拿着,沾我的光不算,反倒给我剩东剩西的。”他干娘羞愧变成恼,便骂他:“不识抬举的东西!怪不得人人说戏子没一个好缠的。凭你甚么好人,入了这一行,都弄坏了。这一点子小崽子,也挑么挑六,咸嘴淡舌,咬群的骡子似的!”娘儿两个吵起来。

袭人忙打发人去说:“少乱嚷,瞅着老太太不在家,一个个连句安静话也不说。”晴雯因说:“都是芳官不省事,不知狂的什么也不是,会两出戏,倒像杀了贼王,擒了反叛来的。”袭人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老的也太不公些,小的也太可恶些。”宝玉道:“怨不得芳官。自古说:‘物不平则鸣’。他少亲失眷的,在这里没人照看,赚了他的钱,又作贱他,如何怪得。”因又向袭人道:“他一月多少钱?以后不如你收了过来照管他,岂不省事?”袭人道:“我要照看他那里不照看了,又要他那几个钱才照看他?没的讨人骂去了。”说着,便起身至那屋里取了一瓶花露油并些鸡卵、香皂、头绳之类,叫一个婆子来送给芳官去,叫他另要水自洗,不要吵闹了。

他干娘益发羞愧,便说芳官“没良心,只说我克扣你的钱。”便向他身上拍了几把,芳官越发哭起来。宝玉便走出,袭人忙劝:“作什么?我去说他。”晴雯忙先过来,指他干娘说道:“你老人家太不省事。你不给他洗头的东西,我们饶给他东西,你不自臊,还有脸打他。他要还在学里学艺,你也敢打他不成!”那婆子便说:“一日叫娘,终身是母。他排揎我,我就打得!”袭人唤麝月道:“我不会和人拌嘴,晴雯性太急,你快过去震吓他两句。”麝月听了,忙过来说道:“你且别嚷。我且问你,别说我们这一处,你看满园子里,谁在主子屋里教导过女儿的?便是你的亲女儿,既分了房,有了主子,自有主子打得骂得。再者大些的姑娘姐姐们打得骂得,谁许老子娘又半中间管闲事了?都这样管,又要叫他们跟着我们学什么?越老越没了规矩!你见前儿坠儿的娘来吵,你也来跟他学?你们放心,因连日这个病那个病,老太太又不得闲心,所以我没回。等两日消闲了,咱们痛回一回,大家把威风煞一煞儿才好。宝玉才好了些,连我们不敢大声说话,你反打的人狼号鬼叫的。上头能出了几日门,你们就无法无天的,眼睛里没了我们,再两天你们就该打我们了。他不要你这干娘,怕粪草埋了他不成?”

宝玉恨的用拄杖敲着门槛子说道:“这些老婆子都是些铁心石头肠子,也是件大奇的事。不能照看,反倒折挫,天长地久,如何是好!”晴雯道:“什么‘如何是好’,都撵了出去,不要这些中看不中吃的!”

那婆子羞愧难当,一言不发。那芳官只穿着海棠红的小棉袄,底下丝绸撒花袷裤,敞着裤脚,一头乌油似的头发披在脑后,哭的泪人一般。麝月笑道:“把一个莺莺小姐,反弄成拷打红娘了!这会子又不妆扮了,还是这么松怠怠的。”宝玉道:“他这本来面目极好,倒别弄紧衬了。”晴雯过去拉了他,替他洗净了发,用手巾拧干,松松的挽了一个慵妆髻,命他穿了衣服过这边来了。

接着司内厨的婆子来问:“晚饭有了,可送不送?”小丫头听了,进来问袭人。袭人笑道:“方才胡吵了一阵,也没留心听钟几下了。”晴雯道:“那劳什子又不知怎么了,又得去收拾。”说着,便拿过表来瞧了一瞧说:“略等半钟茶的工夫就是了。”小丫头去了。麝月笑道:“提起淘气,芳官也该打几下。昨儿是他摆弄了那坠子,半日就坏了。”

说话之间,便将食具打点现成。一时小丫头子捧了盒子进来站住。晴雯麝月揭开看时,还是只四样小菜。晴雯笑道:“已经好了,还不给两样清淡菜吃。这稀饭咸菜闹到多早晚?”一面摆好,一面又看那盒中,却有一碗火腿鲜笋汤,忙端了放在宝玉跟前。宝玉便就桌上喝了一口,说:“好烫!”袭人笑道:“菩萨,能几日不见荤,馋的这样起来。”一面说,一面忙端起轻轻用口吹。因见芳官在侧,便递与芳官,笑道:“你也学着些伏侍,别一味呆憨呆睡。口劲轻着,别吹上唾沫星儿。”芳官依言果吹了几口,甚妥。

他干娘也忙端饭在门外伺候。今见芳官吹汤,便忙跑进来笑道:“他不老成,仔细打了碗,让我吹罢。”一面说,一面就接。晴雯忙喊:“出去!你让他砸了碗,也轮不到你吹。你什么空儿跑到里槁子来了?还不出去。”一面又骂小丫头们:“瞎了眼的,他不知道,你们也该说给他!”小丫头们都说:“我们撵他,他不出去,说他,他又不信。如今带累我们受气,你可信了?我们到的地方儿,有你到的一半,还有你一半到不去的呢。何况又跑到我们到不去的地方还不算,又去伸手动嘴的了。”一面说,一面推他出去。阶下几个等空盒家伙的婆子见他出来,都笑道:“嫂子也没用镜子照一照,就进去了。”羞的那婆子又恨又气,只得忍耐下去了。

(《红楼梦·第五十八回 杏子阴假凤泣虚凰 茜纱窗真情揆痴理》)

芳官的形象很有特色,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材料一:

一句话未了,忽见一个老婆子忙忙走来,说道:“这是那里说起!金钏儿姑娘好好的投井死了!”袭人唬了一跳,忙问:“那个金钏儿?”那老婆子道:“那里还有两个金钏儿呢?就是太太屋里的。前儿不知为什么撵他出去,在家里哭天哭地的,也都不理会他,谁知找他不见了。刚才打水的人在那东南角上井里打水,见一个尸首,赶着叫人打捞起来,谁知是他。他们家里还只管乱着要救活,那里中用了!”宝钗道:“这也奇了。”袭人听说,点头赞叹,想素日同气之情,不觉流下泪来。宝钗听见这话,忙向王夫人处来道安慰。这里袭人回去。不提。

却说宝钗来至王夫人处,只见鸦雀无闻,独有王夫人在里间房内坐着垂泪。宝钗便不好提这事,只得一旁坐了。王夫人便问:“你从那里来?”宝钗道:“从园里来。”王夫人道:“你从园里来,可见你宝兄弟?”宝钗道:“才倒看见了。他穿了衣服出去了,不知那里去。”

王夫人点头哭道:“你可知道一桩奇事?金钏儿忽然投井死了!”宝钗见说,道:“怎么好好的投井?这也奇了。”王夫人道:“原是前儿他把我一件东西弄坏了,我一时生气,打了他几下,撵了他下去。我只说气他两天,还叫他上来,谁知他这么气性大,就投井死了。岂不是我的罪过。”宝钗叹道:“姨娘是慈善人,固然这么想。据我看来,他并不是赌气投井。多半他下去住着,或是在井跟前憨顽,失了脚掉下去的。他在上头拘束惯了,这一出去,自然要到各处去顽顽逛逛,岂有这样大气的理!纵然有这样大气,也不过是个糊涂人,也不为可惜。”王夫人点头叹道:“这话虽然如此说,到底我心不安。”宝钗叹道:“姨娘也不必念念于兹,十分过不去,不过多赏他几两银子发送他,也就尽主仆之情了。”

王夫人道:“刚才我赏了他娘五十两银子,原要还把你妹妹们的新衣服拿两套给他妆裹。谁知凤丫头说可巧都没什么新做的衣服,只有你林妹妹作生日的两套。我想你林妹妹那个孩子素日是个有心的,况且他也三灾八难的,既说了给他过生日,这会子又给人妆裹去,岂不忌讳。因为这么样,我现叫裁缝赶两套给他。要是别的丫头,赏他几两银子也就完了,只是金钏儿虽然是个丫头,素日在我跟前比我的女儿也差不多。”口里说着,不觉泪下。宝钗忙道:“姨娘这会子又何用叫裁缝赶去,我前儿倒做了两套,拿来给他岂不省事。况且他活着的时候也穿过我的旧衣服,身量又相对。”王夫人道:“虽然这样,难道你不忌讳?”宝钗笑道:“姨娘放心,我从来不计较这些。”一面说,一面起身就走。王夫人忙叫了两个人来跟宝姑娘去。

一时宝钗取了衣服回来,只见宝玉在王夫人旁边坐着垂泪。王夫人正才说他,因宝钗来了,却掩了口不说了。宝钗见此光景,察言观色,早知觉了八分,于是将衣服交割明白。王夫人将他母亲叫来拿了去。再看下回便知。

(节选自《红楼梦》第三十二回“含耻辱情烈死金钏”)

材料二:

却说王夫人唤他母亲上来,拿几件簪环当面赏与,又吩咐请几众僧人念经超度。他母亲磕头谢了出去。

原来宝玉会过雨村回来听见了,便知金钏儿含羞赌气自尽,心中早又五内摧伤,进来被王夫人数落教训,也无可回说。见宝钗进来,方得便出来,茫然不知何往,背着手,低头一面感叹,一面慢慢的走着,信步来至厅上。

刚转过屏门,不想对面来了一人正往里走,可巧儿撞了个满怀。只听那人喝了一声“站住!”宝玉唬了一跳,抬头一看,不是别人,却是他父亲,不觉的倒抽了一口气,只得垂手一旁站了。贾政道:“好端端的,你垂头丧气瞎些什么?方才雨村来了要见你,叫你那半天你才出来;既出来了,全无一点慷慨挥洒谈吐,仍是葳葳蕤蕤。我看你脸上一团思欲愁闷气色,这会子又咳声叹气。你那些还不足,还不自在?无故这样,却是为何?”宝玉素日虽是口角伶俐,只是此时一心总为金钏儿感伤,恨不得此时也身亡命殒,跟了金钏儿去。如今见了他父亲说这些话,究竟不曾听见,只是怔呵呵的站着。

(节选自《红楼梦》第三十三回“不肖种种大承笞挞”)

请结合选文或《红楼梦》相关内容,分析“金钏之死”这一情节的作用。

判断题
现代文阅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红楼梦》的传统性

俞平伯

从《红楼梦》中,很容易看出它如何接受、综合、发展了古代小说的传统。

《红楼梦》以“才子佳人”做书中主角,受《西厢记》的影响很深。如二十三回黛玉葬花一段,宝玉说“看了(《西厢记》)连饭都不想吃了”。以后《西厢记》几乎成为宝玉、黛玉两人对话时的“口头语”了。本书引用《西厢记》共六七次之多,而且用得都很灵活,如四十九回引“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一段,宝、黛借《西厢记》来说自己,非常自然《红楼梦》开首说补天顽石高十二丈,方二十四丈,共有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原合十二月,二十四气,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跟《西游记》第一回说花果山仙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二丈四尺开闻,说法略异,观念全同。而且,这块顽石,既可缩成扇坠一般,又可变为鲜明莹洁的美玉,我觉得这就是金箍棒塞在孙猴子的耳朵里呵。

《金瓶梅》跟《红楼梦》的关连尤其密切,它给本书以直接的影响,近人已有专书论述,这儿不作详引。如《红楼梦》的主要观念“色”“空”,明显从《金瓶梅》来。又泰可卿棺殓一节,几全袭用《金瓶梅》记李瓶儿之死的文字,脂砚斋本评此“深得《金瓶》壶奥”从上边简单引用的各例,说明《红楼梦》实集古来小说之大成。不仅此也,它还继承了更远的文学传统,并不限于小说,如《左传》《史记》,如乐府诗词,而继承《庄子》与《离骚》尤为特出。脂砚斋本第一回评,明确说“《庄子》、《离骚》之亚”;第六十三回借妙玉的口气说“文是《庄子》的好”;第二十一回,宝玉摹拟《庄子·箧篇》——这些都不必细说。我以为庄周还影响《红楼》全书。它的汪洋恣肆的笔墨,奇幻变换的章法,得力于《庄子》很深。

至于《红楼梦》与《离骚》的关系,借其中的《芙蓉诔》来说明。这篇诔文,引用《离骚》《楚辞》最多。其中更饶趣味的一条是:宝玉在这篇诔文里,把他的意中人晴雯比作“鲧”——宝玉说晴雯“直烈遭危,巾帼惨于羽野”。作者原注说:“鲧刚直自命,舜殛于羽山。《离骚》曰,鲧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这是特识、特笔。拿自古相传“四凶”之一的“鲧”,来比晴雯这样的美人儿,够古怪的;所以后来有人把这句改为“巾帼惨于雁塞”,以为用昭君出塞的故事就妥当得多了,而不知恰好失掉了作者的意思。赏识这“克”的“鲧”本是屈原的创见;《红楼梦》作者翻“直”为“刚直”,仿佛更进了一步。这是思想上的“千载同心”,非但文字沿袭而已。如上所举,《红楼梦》古代渊源之深厚且广泛,已可略见一斑。自然,它不是东拼西凑,抄袭前人之文,乃融合众家之长,自成一家之言。所以必须把《红楼梦》的传统性跟它的独创性合并地看,才能见出真面目。若片面地、枝节地只从字句上的痕迹来做比较,依然得不到要领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生梦不醒,红楼解味人

2012年5月31日凌晨,95岁高龄的红学家周汝昌先生逝世。或许一生的喧嚣太多了,他选择安静地离开。“不开追悼会,不设灵堂,安安静静地走。”他留下这样的遗愿。

进入“红学”研究多少是个偶然。1947年,在燕京大学读书的周汝昌收到兄长周祜昌寄至燕园的信函,说他看到胡适新近一篇谈《红楼梦》的文章,嘱咐周汝昌帮忙查证。周汝昌遍查燕京大学图书馆,果然在敦敏诗集《恐斋诗钞》中发现了一首《咏芹诗》。周汝昌将这一发现撰写成文,发表在《天津国民日报》上。没想到几天后,胡适就托人转交了一封给周汝昌的信,肯定鼓励这位在校大学生的研究。胡适此时已是学界大拿,又是“新红学”的开创者,他的来信让周汝昌“欣幸无已”。1948年,正埋头撰写《红楼梦新证》的周汝昌特意跑到胡适家中拜访。令周汝昌激动的是,胡适竟将珍藏多年的孤本《甲成本石头记》慷慨地借给他翻阅。正因为这一段渊源,周汝昌常常被看作是胡适“红学”研究的关门弟子。

1953年,《红楼梦新证》出版。这部40多万字的“红学”研究著作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在当时很少有人敢将《红楼梦》拔到那么高的地位——周汝昌将《红楼梦》与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但丁的《神曲》等世界名著相提并论,并大加赞赏。周汝昌把胡适、顾颉刚、俞平伯的“曹、贾互证”方法最大限度地、最完整地发挥出来。由于崇尚实证,他的每一个论点的提出都以充分丰富的文献资料为基础。又因为崇奉实录,他把全部实证工作都作为论证实录的手段。周汝昌的《红楼梦新证》乃至后来的“曹学”,其基本的方法论就是以历史上的曹家与小说中的贾府双向互证,在以历史材料推证小说本事的同时,又以小说情节反推历史,史学与文学合而为一。正是从《红楼梦新证》开始,“红学”实证研究开始体系化、专门化,后来它被称作“红学史上一部划时代的著作”。此年周汝昌35岁,因为这部书,他得以调任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成了学界“红人”。也由于这部书,他在后来的政治运动中变成了“资产阶级胡适派唯心主义”的“烦琐考证”的典型代表,被关进“牛棚”下放。

周汝昌将“红学”构建为四大范畴,即曹学、版本学、脂学、探佚学。其晚年在探佚学发力颇多,在他数十部“红学”著作中,曾先后提出一系列探佚成果,观点令人耳目一新,但也招致不少异议。如他提出林黛玉系“沉湖而死”;“金玉奇缘”说的不是贾宝玉和薛宝钗,而是贾宝玉与史湘云等等。

1982年,周汝昌发表了《什么是红学》一文,在把人们呼吁的文学批评方法描述为“十六字真言”之后,干脆把文学性研究剔出“红学”的范围,他说:“红学显然是关于《红楼梦》的学问,然而我说研究《红楼梦》的学问却不一定都是红学……不能用一般研究小说的方式、方法、眼光、态度来研究《红楼梦》。如果研究《红楼梦》同研究《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以及《聊斋志异》《儒林外史》等小说全然一样,那就无需红学这门学问了。”在把文学性研究剔出“红学”之外的同时,他也把自己剔出了主流“红学”的研究队伍。此后,他被喻为红学界的独行侠。他关于“红学”之界定、对红学史的回顾、对曹雪芹画像的考证等等,一次次地掀起了“红学”研究的争议。

从30岁开始,周汝昌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红学”,是红学界当然的望者。一般说来,在某一学界成为望者又著作等身的人,同辈或后学者常常只有仰视和尊敬的份儿,很少会有人出言不逊,但周汝昌是个例外。在红学界,他被誉为“红学泰斗”,也被批作“闭门造车”,他的一生,可谓毁誉参半。周汝昌曾有诗云:“小童何以知途向,瞎马盲人旅亦难。”他六十余年间所走过的治红学之路,因偶然而生,又历经政治对学术氛围和学术方向的多次影响,终至晚年,既得到肯定、赞誉,身上罩着光环,亦受到讥嘲与攻击。

说不尽的《红楼梦》,道不尽的人与事。周汝昌梦在其中近七十年。梦未醒,人已去,花落水流红,谁解其中味?还是让老人家安安静静地走吧。

阅读下面作品,完成各题。

①且说香菱见过众人之后,吃过晚饭,宝钗等都往贾母处去了,自己便往潇湘馆中来。此时黛玉已好了大半,见香菱也进园来住,自是欢喜。香菱因笑道:“我这一进来了,也得了空儿,好歹教给我作诗,就是我的造化了!”黛玉笑道:“既要作诗,你就拜我作师。我虽不通,大略也还教得起你。”香菱笑道:“果然这样,我就拜你作师。你可不许腻烦的。”黛玉道:“什么难事,也值得去学!不过是起承转合,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平声对仄声,虚的对实的,实的对虚的,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香菱笑道:“怪道我常弄一本旧诗偷空儿看一两首,又有对的极工的,又有不对的,又听见说‘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看古人的诗上亦有顺的,亦有二四六上错了的,所以天天疑惑。如今听你一说,原来这些格调规矩竟是末事,只要词句新奇为上。”黛玉道:“正是这个道理,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这叫做‘不以词害意’。”香菱笑道:“我只爱陆放翁的诗‘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说的真有趣!”黛玉道:“断不可学这样的诗。你们因不知诗,所以见了这浅近的就爱,一入了这个格局,再学不出来的。你只听我说,你若真心要学,我这里有《王摩诘全集》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读一百首,细心揣摩透熟了,然后再读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莲的七言绝句读一二百首。肚子里先有了这三个人作了底子,然后再把陶渊明、应玚,谢、阮、庾、鲍等人的一看。你又是一个极聪敏伶俐的人,不用一年的工夫,不愁不是诗翁了!”香菱听了,笑道:“既这样,好姑娘,你就把这书给我拿出来,我带回去夜里念几首也是好的。”黛玉听说,便命紫娟将王右丞的五言律拿来,递与香菱,又道:“你只看有红圈的都是我选的,有一首念一首。不明白的问你姑娘,或者遇见我,我讲与你就是了。”香菱拿了诗,回至蘅芜苑中,诸事不顾,只向灯下一首一首的读起来。宝钗连催他数次睡觉,他也不睡。宝钗见他这般苦心,只得随他去了。

②一日,黛玉方梳洗完了,只见香菱笑吟吟的送了书来,又要换杜律。黛玉笑道:“共记得多少首?”香菱笑道:“凡红圈选的我尽读了。”黛玉道:“可领略了些滋味没有?”香菱笑道:“领略了些滋味,不知可是不是,说与你听听。”黛玉笑道:“正要讲究讨论,方能长进。你且说来我听。”香菱笑道:“据我看来,诗的好处,有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却是逼真的。有似乎无理的,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黛玉笑道:“这话有了些意思,但不知你从何处见得?”香菱笑道:“我看他《塞上》一首,那一联云:‘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想来烟如何直?日自然是圆的:这‘直’字似无理,‘圆’字似太俗。合上书一想,倒像是见了这景的。若说再找两个字换这两个,竟再找不出两个字来。再还有‘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这‘白’‘青’两个字也似无理。想来,必得这两个字才形容得尽,念在嘴里倒像有几千斤重的一个橄榄。还有‘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这‘余’字和‘上’字,难为他怎么想来!我们那年上京来,那日下晚便湾住船,岸上又没有人,只有几棵树,远远的几家人家作晚饭,那个烟竟是碧青,连云直上。谁知我昨日晚上读了这两句,倒像我又到了那个地方去了。”

③正说着,宝玉和探春也来了,也都入坐听他讲诗。宝玉笑道:“既是这样,也不用看诗。会心处不在多,听你说了这两句,可知‘三昧’你已得了。”黛玉笑道:“你说他这‘上孤烟’好,你还不知他这一句还是套了前人的来。我给你这一句瞧瞧,更比这个淡而现成。”说着便把陶渊明的“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翻了出来,递与香菱。香菱瞧了,点头叹赏,笑道:“原来‘上’字是从‘依依’两个字上化出来的。”宝玉大笑道:“你已得了,不用再讲,越发倒学杂了。你就作起来,必是好的。”探春笑道:“明儿我补一个柬来,请你入社。”香菱笑道:“姑娘何苦打趣我,我不过是心里羡慕,才学着顽罢了。”探春黛玉都笑道:“谁不是顽?难道我们是认真作诗呢!若说我们认真成了诗,出了这园子,把人的牙还笑倒了呢。”……香菱又逼着黛玉换出杜律来,又央黛玉探春二人:“出个题目,让我诌去,诌了来,替我改正。”黛玉道:“昨夜的月最好,我正要诌一首,竟未诌成,你竟作一首来。十四寒的韵,由你爱用那几个字去。”

④香菱听了,喜的拿回诗来,又苦思一回作两句诗,又舍不得杜诗,又读两首。如此茶饭无心,坐卧不定。宝钗道:“何苦自寻烦恼。都是颦儿引的你,我和他算帐去。你本来呆头呆脑的,再添上这个,越发弄成个呆子了。”香菱笑道:“好姑娘,别混我。”一面说,一面作了一首,先与宝钗看。宝钗看了笑道:“这个不好,不是这个作法。你别怕臊,只管拿了给他瞧去,看他是怎么说。”香菱听了,便拿了诗找黛玉。

(节选自《红楼梦》曹雪芹)

阅读下面文段,完成各题。

文段一

哈姆莱特: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要是在这一种睡眠之中,我们心头的创痛,以及其他无数血肉之躯所不能避免的打击,都可以从此消失,那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局。死了;睡着了;睡着了也许还会做梦;嗯,阻碍就在这儿:因为当我们摆脱了这一具朽腐的皮囊以后,在那死的睡眠里,究竟将要做些什么梦,那不能不使我们踌躇顾虑。人们甘心久困于患难之中,也就是为了这个缘故;谁愿意忍受人世的鞭挞和讥嘲、压迫者的凌辱、傲慢者的冷眼、被轻蔑的爱情的惨痛、法律的迁延、官吏的横暴和费尽辛勤所换来的小人的鄙视,要是他只要用一柄小小的刀子,就可以清算他自己的一生?谁愿意负着这样的重担,在烦劳的生命的压迫下呻吟流汗,倘不是因为惧怕不可知的死后,惧怕那从来不曾有一个旅人回来过的神秘之国,是它迷惑了我们的意志,使我们宁愿忍受目前的磨折,不敢向我们所不知道的痛苦飞去?这样,重重的顾虑使我们全变成了懦夫,决心的赤热的光彩,被审慎的思维盖上了一层灰色,伟大的事业在这一种考虑之下,也会逆流而退,失去了行动的意义。

(节选自莎士比亚《哈姆莱特》)

注:克劳狄斯一伙密谋试探哈姆莱特是否真的发疯,然后躲了起来;哈姆莱特随即登场,道出这段独白。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材料一:

红学在我国学术史上是一门特殊的学科,它本身独特性甚强,却又很容易被当作一般对象对待。它的文化内涵极丰富,文化品位极崇高,所以需要我国的文学、史学、哲学、美学、科学等多方面的第一流学者通力协作,方能胜任愉快,展现光辉;而那些第一流学者们各有自己的理想事业,如何能以“一部小说”来作为他们的研究目标?于是“红学”遂落于低层次的人士之手。以我自己为例,如果勉强冒称一个“学者”,也不过是在三流的层次,还有一些尚不如我,根本不具备研治此学的条件。以上二端,乃是“红学”悲剧性的最关键的矛盾因素,至少在历史现阶段,其情势实在如是,讳言与美化,是有害无益的。

无视于“红学”之极大独特性而总想把它拉向一般化,最好的例子可举海外的余英时。余教授曾著专文倡言“红楼梦的两个世界”与“红学革命”,并以此而名扬寰宇。在他看来,已有的红学一无是处,尤其是考证派已是“山穷水尽”“眼前无路”,故必须“革命”,而他的革命口号却是“回到文学上来”——他认为红学研究只应是一种文艺方面的事,别的都是错了路头的。这就是我所说的,无视于“红学”的独特性而要把它向“一般化”靠拢。其实余英时倒是个研究文化的高层次的教授(如对胡适的思想有所评论等等),连他都那么看待《红楼梦》,则其他同类论红之人可推而知了。文学,文学,它是什么?离开特定的文化底基涵蕴、历史环境、作者心灵神智,又能有何等真知灼见可以启迪学人呢?长时期评赞《红楼梦》“艺术”的,仍然离不开“形象塑造”“性格刻画”“心理描写”“口语运用”等等之类,这倒看起来满像“文学”了,难道余教授会满足于这样的“回到文学”而以此排斥其它层面的研究吗?

我所列的第二条悲剧性,一方面与第一条有关联,另一方面则是文化学术的普遍水平的事情。前者,至今连这“红学”的特定含义在大教授那儿都扯不清,则势必产生真红学与假红学的混乱。“文学”范围的一般赏析评论不必说了,即如对小说作者的生卒与祖籍来作些考证——这其实也是一般从事文史工作者的起码“基础课”,可是现在这也成了“著名红学家”,可见这一“界”的“家”之滥竽之地步了。

归结一句话:“学”不足而“红”必虚。

(摘编自周汝昌《还“红学”以学——近百年红学史之回顾(重点摘要)》)

材料二:

周汝昌先生于1982年发表了《什么是红学》的演讲,提出两个观点:1.“红学”有其特殊性,研究《红楼梦》的学问不一定就是红学。他说,“我的意思是,红学有它自身的独特性,不能只用一般研究小说的方式、方法、眼光、态度来研究《红楼梦》”,“红学不是要去代替一般小说学,它却补充和丰富一般小说学。一般小说学也不能代替红学。”2.“红学”包括曹学、版本学、探佚学、脂学四学。周氏的观点非常明晰:“红学”是一种独特的学问,不同于小说学;“红学”指曹学等四学。

应必诚先生在80年代那篇《也谈什么是红学》中说:“《红楼梦》作者、版本文献的考证和《红楼梦》作品研究是红学不可分割的两个组成部分。”“《红楼梦》作者版本的考证对《红楼梦》研究具有基础性、前提性的意义,因而是必要和重要的。”“但《红楼梦》作品的研究是红学的主体,《红楼梦》作者和版本的考证不能脱离《红楼梦》作品的研究。”“红学何为?就是用美学的、历史的方法,包括运用作者版本考证的研究成果在与时代历史、文化环境、思想思潮、作者身世、文学传统以及与读者的联系中,去阐明《红楼梦》审美艺术的创造及其思想和艺术成就,阐明《红楼梦》的审美个性和艺术风格等等。”

应文说:“红学有它的特殊性,但是,不能以此来否定对《红楼梦》本身的思想艺术的研究。”在这里,应氏以他自己的“红学”概念界定去反对周氏在另一种“红学”界定下的逻辑展开。周氏的“红学”界定是否隐藏着否定“《红楼梦》本身的思想艺术的研究”的动机,他自己并未明言。他只是说这种研究是属于“一般的小说学的范围”,而不在“红学”的范围。周氏的红学界定与他一生的红学研究大致对应。面对周氏的红学界定,我们只能说其界定过于狭窄、过于专门化。但我们没有理由因此而认为,周汝昌否定对《红楼梦》的思想艺术进行研究。

几乎对于任何《红楼梦》的爱好者来说,指出周氏的红学界定过于偏狭,这并不困难。我曾打过一个比方:大家都知道,人既需要吃饭,也需要喝水。突然有一个人说,人不需要吃饭,光喝水就行了,喝水才是人最特殊的地方。于是大家纷纷出来反对,长篇大论、连篇累牍地说,吃饭和喝水是一种辩证关系,应以吃饭为主,喝水只是辅助的,但也不能缺少。如此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辩证法自是常理,但又有什么价值呢?我们为什么不能耐心地听听对方的陈述,也许可以从对方的荒谬中找到更加科学的养生之道。

(摘编自陈维昭《“红学”何以为“学”——兼答应必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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