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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编版2023-2024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第十二课《拿来主义》同步练习

作者UID:20939035
日期: 2024-11-21
同步测试
语言文字的运用与表达
现代文阅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材料一:

鲁迅先生曾说:“《红楼梦》的要点在敢于如实描写,并无讳饰,和从前的小说叙好人完全是好,坏人完全是坏的,大不相同,所以其中所叙的人物,都是‘真’的人物。”据此创作原则观察,红楼女子们构成了一个真实的“美”的世界。其显著特征有三——

美,是散落的,不追求集大成。红楼梦女性美是不偏不倚地散落在多数女子特别是少女少妇身上的。每个年轻女子都拥有某种单向优势,却没有全能冠军,是一种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态势。

美,又是有分寸的、适度的,不追求绝伦超群。就像作者借石头之口所宣告的,他书中的女子没有班姑蔡女之类的女性样板,而是各有一份智慧,一份善良,一份真性情,是古往今来凡身心健康之女子人人拥有的普泛的基础的美。

红楼女子的美,又是有个别性、互补性的。小才,微善,真性情。单以真性情而论,可谓千姿百态,呈现出中国文化人所喜爱的种种文化人格。有些女子,在不同程度上以不同方式展示着任情之美,而另一些女子则在不同程度上以不同方式展示着中和之美。少有重合,少有雷同。

任情美的性格核心是较多地推重个性和自我。这种女子或活得洒脱,或心智锐敏,或性格刚烈,是古已有之的“不谄”“不趋”“不惕”的人文精神的自觉承传与任意流淌。中和美的性格核心是尊重自己、体恤他人。这种女子大都活得安详,待人谦和,且品行坚韧,是古已有之的“不矜不伐”“不卑不亢”的人文精神的自觉承传与清醒高扬。

(取材于刘敬圻《<红楼梦>的女性观与男性观》)

材料二:

薛宝钗是一位“冷人”。曹雪芹写宝钗的冷性格,最为精彩的是写她有一种莫名的病症,需要服食一种名为“冷香丸”的药。

从第七回制药用药的叙述中可以看出,宝钗的天性并非真冷,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是热毒。她放不下世俗功名,总是劝宝玉走仕途经济之路,让宝玉觉得她也入了国贼禄蠹之流,这正是热的表现。“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这分明也是热毒。但她为人处事却端庄大方,竭力掩盖自己内心深处对荣华富贵的追求与迷恋,这样就形成内热外冷的分裂,变得十分世故。“冷香丸”的意义,是解热毒的意义,也是治疗内外分裂的意义。

这种解释虽能自圆其说,但近乎苛评。我倒很欣赏胡菊人先生的另一种见解。他的立场有所不同,对宝钗有一种理解之同情。

他说:“这药丸可非同小可,是全书大悲剧的象征。”薛宝钗是个才、德、貌三全的人物,但她毕竟是个青春少女。她和林黛玉等少女一样,有生命激情,有爱恋向往,但她接受了一套儒家的道德规范,竭力掩盖、压抑自己的内热,以至用“冷香丸”来化解自己的内热。在封建道德观的威慑下,她竟然把自己的生命激情视为一种病,需要药治。林黛玉的悲剧固然是悲剧,但她毕竟把自己的情感毫无掩饰地率性表露过、宣泄过,任自己的眼泪挥洒过、畅流过,而薛宝钗则把一切真情感深深地压在心底,然后装出一副冷清的面孔去对付那个虚假的缺乏真情真性的世界。她是真正的封建道德的点缀品、牺牲品,她的心性表面上是被冷香丸化解掉的,实际上是被封建道德专制理念埋葬掉的。薛宝钗的悲剧是对青春热情自我压抑、自我消灭的悲剧,是自己屈服于外部社会规范而牺牲自身心性的结果。这种自我压抑、自我消灭的悲剧,是更深刻的悲剧,所以胡菊人先生称之为“大悲剧”。

以往的评“红”者站在批判者的立场上,太过强调薛宝钗是封建关系的维护者,而忽视了她是封建规范、封建理念的牺牲者。而胡菊人先生则站在同情者的立场上,发现宝钗是一个不得不用冷香丸来冰冻青春热情,又不得不带着“冷人”面具去面对邪恶社会的人。

(取材于刘再复《红楼人三十种解读》)

材料三:

薛宝钗多年来蒙冤最甚的便是说她“奸”。直到20世纪80年代还有人以此相责,其实这说法有可商榷之处。

比如,说她破坏宝黛爱情,觊觎宝二奶奶的位置,甚至还为此耍了阴谋——移祸黛玉。我承认,宝钗是有缺点的。但读者如果不存先入之见,实事求是地分析此事的前因后果,则不难发现,指斥其“奸”过于严苛。那日正值芒种,宝钗与凤、纨、迎、探、惜等在园中玩耍,因独不见黛玉,故去潇湘馆找她。由于忽见宝玉进去怕自己也去“一则宝玉不便,二则黛玉嫌疑”,她便抽身回来。这恰好证明她心地纯正,不存妒忌之念。接着见一玉色蝴蝶,十分有趣,遂追扑起来,又证明她当时并无醋意与不快。这时听见亭内红玉与坠儿说话,宝钗认为“奸淫狗盗”,固然反映了她的封建正统观念,实不足取,但她装着追寻黛玉,却是彼时彼境合乎实情之言。人们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往往与当时正在进行的事有关。宝钗当时就是为找黛玉而来,因此,说寻黛玉实在是最正常不过的。毕竟,处境窘急,脱口而出,情有可原。

比如,在金钏自杀的问题上,宝钗说她“纵然有这样大气,也不过是个糊涂人,也不为可惜”,确实是无情到了冷酷的程度。但说她将自己两套新衣拿来给金钏装裹,是为了对照贬损黛玉,实在有失偏颇。因为黛玉“素日是个有心的”之类的话是王夫人所说,且宝钗历来心胸宽大,从不计较琐事,连庭院花木、房间布置、衣服首饰等都不大讲究,所以在姨妈精神上承受巨大压力这一情境之下,她主动提出此议是十分自然的。她在宽慰王夫人时说的一席话,除了表现其惊人的无情外,确实有讨好巴结之嫌,但也仅仅是嫌疑而已。因为人们为了安慰亲人、朋友,有时会说一些减轻其责任的话,这并不能完全代表她心中真实的判断,只能说有讨好之嫌。断言其“奸”,并无铁证。

曹雪芹正是这样以严重缺点、微妙处境和几处嫌疑的模糊手法使宝钗形象复杂化,从而增加了对人物释读与评价的多种可能性,拓宽了审美的艺术空间。

(取材于周思源《探秘集》)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采薇(节选)

鲁迅

这半年来,不知怎的连养老堂里也不大平静了,一部分的老头子,也都交头接耳,跑进跑出的很起劲。只有伯夷最不留心闲事,秋凉到了,他又老的很怕冷,就整天的坐在阶沿上晒太阳,纵使听到匆忙的脚步声,也决不抬起头来看。

然而这不平静,却总是滋长起来,烙饼不但小下去,粉也粗起来了。养老堂的人们更加交头接耳,外面只听得车马行走声,叔齐更加喜欢出门,虽然回来也不说什么话,但那不安的神色,却惹得伯夷也很难闲适了:他似乎觉得这碗平稳饭快要吃不稳。

十一月下旬,叔齐照例一早起了床,要练太极拳,但他走到院子里,听了一听,却开开堂门,跑出去了。约摸有烙十张饼的时候,这才气急败坏的跑回来,鼻子冻得通红,嘴里一阵一阵的喷着白蒸气。

“大哥!你起来!出兵了!”他恭敬的垂手站在伯夷的床前,大声说,声音有些比平常粗。

伯夷怕冷,很不愿意这么早就起身,但他是非常友爱的,看见兄弟着急,只好把牙齿一咬,坐了起来,披上皮袍,在被窝里慢吞吞的穿裤子。

“我刚要练拳,”叔齐等着,一面说。“却听得外面有人马走动,连忙跑到大路上去看时——果然,来了。首先是一乘白彩的大轿,总该有八十一人抬着罢,里面一座木主,写的是‘大周文王之灵位’;后面跟的都是兵。我想:这一定是要去伐纣了。现在的周王是孝子,他要做大事,一定是把文王抬在前面的。看了一会,我就跑回来,不料我们养老堂的墙外就贴着告示……”

伯夷的衣服穿好了,弟兄俩走出屋子,就觉得一阵冷气,赶紧缩紧了身子。伯夷向来不大走动,一出大门,很看得有些新鲜。不几步,叔齐就伸手向墙上一指,可真的贴着一张大告示:

“照得今殷王纣,乃用驿妇人之言,自绝于天,毁坏其三正,离逷其王父母弟。乃断弃其先祖之乐;乃为淫声,用变乱正声,怡说妇人。故今予发,维共行天罚。勉哉夫子,不可再,不可三!此示。”

两人看完之后,都不作声,径向大路走去。只见路边都挤满了民众,站得水泄不通。两人在后面说一声“借光”,民众回头一看,见是两位白须老者,便照文王敬老的上谕,赶忙闪开,让他们走到前面。这时打头的木主早已望不见了,走过去的都是一排一排的甲士,约有烙三百五十二张大饼的工夫,这才见别有许多兵丁,肩着九旒云罕旗,仿佛五色云一样。接着又是甲士,后面一大队骑着高头大马的文武官员,簇拥着一位王爷,紫糖色脸,络腮胡子,左捏黄斧头,右拿白牛尾,威风凛凛:这正是“恭行天罚”的周王发。

大路两旁的民众,个个肃然起敬,没有人动一下,没有人响一声。在百静中,不提防叔齐却拖着伯夷直扑上去,钻过几个马头,拉住了周王的马嚼子,直着脖子嚷起来道:“老子死了不葬,倒来动兵,说得上‘孝’吗?臣子想要杀主子,说得上‘仁’吗?……

开初,是路旁的民众,驾前的武将,都吓得呆了;连周王手里的白牛尾巴也歪了过去。但叔齐刚说了四句话,却就听得一片哗啷声响,有好几把大刀从他们的头上砍下来。

“且住!”

谁都知道这是姜太公的声音,岂敢不听,便连忙停了刀,看着这也是白须白发,然而胖得圆圆的脸。

“义士呢。放他们去罢!”

武将们立刻把刀收回,插在腰带上。一面是走上四个甲士来,恭敬的向伯夷和叔齐立正,举手,之后就两个挟一个,开正步向路旁走过去。民众们也赶紧让开道,放他们走到自己的背后去。

到得背后,甲士们便又恭敬的立正,放了手,用力在他们俩的脊梁上一推。两人只叫得一声“阿呀”,跄跄踉踉的颠了周尺一丈路远近,这才扑通的倒在地面上。叔齐还好,用手支着,只印了一脸泥;伯夷究竟比较的有了年纪,脑袋又恰巧磕在石头上,便晕过去了。

【注】鲁迅创作于1935年12月,故事的主人公叔齐和伯夷是商代小国孤竹国的公子,他们在周武王建立周朝后决定不吃周朝的粮食,于是饿死在首阳山上。

文本二:

《故事新编》有哪些不同于其他传奇体小说的特点?这指的是鲁迅实现传奇体小说艺术特性的创新经验。人物语言须有谈资,而谈资与场面又相关。《故事新编》善写场面,场面中的人物就某话题各抒己见,语言的魔力由此发挥。谈资多来自典籍。比如《理水》写大禹走后,京师日渐好转了,老百姓聚居在一起谈论大禹功绩、大禹何人,《随巢子》、《古岳读经》里大禹化为熊、大禹如何捉无支邪等传说成为谈资。人物出场还带出典籍所属背景,增加信息、丰满情节。如《非攻》中子夏的徒弟公孙高、学生耕柱子、曹公子、管黔敖、公输般等,这些人物连带着引出行义、送天下、钩拒、木鹊等历史事件的背景。还有叙述者对人物的描绘和对现场情境的议论等,也巧妙借自典籍语汇。如《奔月》中描写后羿拉弓射月形容为“眼光直射,闪闪如岩下电”。“岩下电”来自《世说新语·容止》有“裴令公目王安丰,眼烂烂如岩下电”。如果单有浓郁的古代典籍色彩,至多是古色古香,《故事新编》的奇幻色彩是在蕴含典籍因素的人物语言和叙述者语言中,又明显地夹杂现代语词。如《奔月》中女乙(对后羿)说:“有人说老爷还是一个战士”,女辛说:“有时看去简直好象艺术家”。“战士”、“艺术家”等是地道的当代人用语,放到传说中的后羿嫦娥,顿生奇幻感。由此,古代典籍所带有的斑斑锈迹,与充满现代气息的人物语言的结合产生了奇幻色彩。

(摘编自刘俐俐《鲁迅〈故事新编〉故事与小说的人类学思考》《文艺理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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