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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战2024年高考第一轮复习:文言文阅读

作者UID:20592765
日期: 2024-09-29
一轮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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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教者,教以人伦。后世记诵词章之习起,而先王之教亡。今教童子,惟当以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为专务。其栽培涵养之方,则宜之歌诗以发其志意,导之习礼以其威仪,之读书以开其知觉。今人往往以歌诗习礼为不切时务,此皆末俗庸鄙之见,乌足以知古人立教之意哉!

大抵童子之情,乐嬉游而惮拘检,如草木之始萌芽,舒畅之则条达,摧挠之则衰痿。今教童子,必使其趋向鼓舞,中心喜悦,则其进自不能已。之时雨春风,沾被木,莫不萌动发越,自然日长月化;若冰霜剥落,则生意萧索,日就枯槁矣。故凡诱之歌诗者,非但发其志意而已,亦所以泄其跳号呼啸于咏歌,宣其幽抑结滞于音节也;导之习礼者,非但肃其威仪而已,亦所以周旋揖让而动荡其血脉,拜起屈伸而固束其筋骸也;讽之读书者,非但开其知觉而已,亦所以沉潜反复而存其心,抑扬讽诵以宣其志也。凡此皆所以顺导其志意,调理其性情,潜消其鄙吝,默化其粗顽,日使之渐于礼义而不苦其难,入于中和而不知其故。是盖先王立教之微意也。

若近世之训蒙稚者,日惟督以句读课仿,责其检束,而不知导之以礼;求其聪明,而不知养之以善;鞭挞绳缚,若待拘囚。彼视学舍如囹狱而不肯入,视师长如寇仇而不欲见,窥避掩覆以遂其嬉游,设诈饰诡以肆其顽鄙。偷薄庸劣,日趋下流。是盖驱之于恶而求其为善也,何可得乎?

凡吾所以教其意实在于此时俗不察视以为且吾亦将去故特叮咛以尔诸教读,其务体吾意,永以为训;毋辄因时俗之言,改废其绳墨,庶成蒙以养正之功矣。念之念之!

——节选自《传习录》(明•王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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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一:

曾子曰:“孝有三;大孝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公明仪问于曾子曰:“夫子可以为孝乎?”曾子曰:“是何言 与!是何言与!君子之所为孝者,先意承志,谕父母于道。参,直养者也,安能为孝乎?”曾子曰:“身也者父投遗使也往父母之遗体数不敬受?居处不庄,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在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战陈无勇, 非孝也。五者不遂,灾及于亲,敢不敬乎?弯孰膻芗,尝而荐之,非孝也,养也。君子之所谓孝也者,国人称愿然, 曰:‘幸哉!有子如此!’所谓孝也已。众之本教曰孝,其行曰养。养,可能也,敬为难;敬,可能也,安为难;安,可能 也,卒为难。父母既, 慎行其身,不遗父母恶名,可谓能终矣。仁者,仁此者也;礼者,履此者也;义者,宜此者也; 信者,信此者也;强者,强此者也。乐自顺此生,刑自反此作。”曾子曰:“夫孝,置之而塞乎天地,之而横乎四海,施诸后世而无朝夕。推而放诸东海而准,推而放诸西海而准,推而放诸南海而准,推而放诸北海而准。《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谓也!”

(节选自《礼记·祭义》)

材料二:

记曰:“舜见瞽叟,其容造焉。孔子曰:‘当是时也,哉,天下皮发!有道者,父固不得而子,君固不得而臣 也。’”臣曰:“孔子本未知孝悌忠顺之道也。然则有道者,进不为臣主,退不为父子耶? 父之所以欲有贤子者,家贫则富之,父苦则乐之;君之所以欲有贤臣者,国乱则治之,主卑则尊之。今有贤子而不为父,则父之处家也苦;有贤 臣而不为君,则君之处位也危。然则父有贤子,君有贤臣,适足以为害耳,岂得利战焉?所谓忠臣,不危其君;孝子,不非其亲。今舜以贤取君之国,而汤武以义放骇其君,此皆以贤而危主者也,而天下之。”(节选自《韩非子·忠孝》)

【注】①瞽叟;舜父名。②造(cù)焉:同“楚”,局促不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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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一:

宋裹公与楚人战于涿谷上,宋人成列矣,楚人未及济.右司马购强趋而谏曰:“楚人众而宋人寡,请使楚人半, 未成列 而击之,必败。”襄公曰:“寡人闻君子曰:“不重伤, 不擒二毛,不推人于险,不迫人于厄,不鼓不成列”。今楚未济而击之,害义。请使楚人毕涉成阵而后鼓士进之。”右司马曰:“君不爱宋民,腹心不完,特为义耳。”公曰:“不反列,且行法。”右司马反 列,楚人已成列撰阵矣,公方鼓之。宋人大败。公伤股,三日而死。此乃慕目亲仁义之祸。夫必恃人主之自躬亲而后民听从,是则将令人主耕以为食,服战雁行也民乃肯耕战,则人主不泰危乎!而人臣不泰安乎!

(节选自《韩非子·外储说左上》)

材料二:

苏子曰:《春秋》书战,未有若此之严而尽也。宋公,天子之上公。以天子之上公,而当之微者,至于败绩,宋公之罪,盖可见矣。而《公羊传》以为文王之战不过此,学者疑焉,故不可不辩。

宋襄公非独行仁义而不终者也。 以不仁之资盗仁者之名尔而宋襄公执子用于次睢之社。 君子杀一牛犹不忍,而宋公戕一国君若犬尽然,此而忍为之,天下孰有不忍者耶!泓之役,身败国衄,乃欲以不重伤、不禽二毛欺诸侯。人能紾其兄之臂以取食,而能忍饥于壶餐者,天下知其不情也。襄公能忍于部子,而不忍于重伤二毛,此岂可谓其情也哉?

以愚观之,宋裹公、王莽之流。襄公以诸侯为可以名得,王算以天下为可以文取也。其得丧小大不同,其不能欺天下则同也。其不鼓不成列,不能损襄公之虐;其抱孺子而泣,不能盖王葬之基。 使葬无成则宋裂公,使襄公之得志,亦一莽也

(节选自苏轼《宋襄公论》,有删改)

【注】①紾:弯转,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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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淮字伯济,太原阳曲人也。建安中举孝廉,平原府丞。文帝为五官将,召淮署为门下贼曹,转为丞相兵曹议令史,从征汉中。太祖还,留征西将军夏侯渊拒刘备,以淮为渊司马。渊与备战,淮时有疾不出。渊遇害,军中扰扰,淮收散卒,推荡寇将军张郃为军主,诸营乃定。其明日,备欲渡汉水来攻。诸将议众寡不敌,备便乘胜,欲依水为陈以拒之。淮曰:“此示弱而不足挫敌,非算也。不如远水为陈,引而致之,半济而后击,备可破也。”既陈,备疑不渡,淮遂坚守,示无还心。以状闻太祖善之假郃节复以淮为司马文帝即王位赐关内侯转为镇西长史。又行征羌护军,护左将军张郃、冠军将军杨秋讨山贼郑甘、卢水叛胡,皆破平之。关中始定,民得安业。

黄初元年,奉使贺文帝践阼。而道路得疾,故计远近为稽留。及群臣欢会,帝正色责之,曰:“昔禹会诸侯于涂山,防风后至,便行大戮。今溥天同庆而卿最留迟,何也?”淮对曰:“臣闻五帝先教导民以德,夏后政衰,始用刑辟。今臣遭唐虞之世,是以自知免于防风之诛也。”帝悦之,擢领雍州刺史,封射阳亭, 五年为真。安定羌大帅辟蹏反,讨破降之。每羌、胡来降,淮辄先使人推问其亲理,男女多少,年岁长幼。及见,一二知其款曲,讯问周至,咸称神明。 

嘉平元年, 迁征西将军,都督雍、凉诸军事。是岁,与雍州刺史陈泰协策。降蜀牙门将句安等于翅上。二年诏曰:“昔汉川之役,几至倾覆,淮临危济难,功书王府。在关右三十余年,外征寇虏,内绥民夷。比岁以来,摧破廖化,禽虏句安,功绩显著,甚嘉之。今以淮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持节、都督如故。”进封阳曲侯。正元二年薨,追赠大将军,谥曰贞侯。

(选自《三国志》二十六卷)

①安定羌:族名。②辟蹏:人名。③翅上: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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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一  

公输盘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

子墨子闻之,起于齐,行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公输盘。公输盘曰:“夫子何命焉为?”子墨子曰:“北方有侮臣,愿借子杀之。”公输盘不说。子墨子曰:“请献十金。”公输盘曰:“吾义固不杀人。”

子墨子起,再拜曰:“请说之。吾从北方,闻子为梯,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荆国有余于地,而不足于民。杀所不足,而争所有余,不可谓智;宋无罪而攻之,不可谓仁。知而不争,不可谓忠。争而不得,不可谓强。义不杀少而杀众,不可谓知类。”公输盘服。

王曰:“善哉!虽然,公输盘为我为云梯,必取宋。”子墨子解带为城,以牒为械,公输盘九设攻城之机变,子墨子九距之。公输盘之攻械尽,子墨子之守圉有余。公输盘诎,而曰:“吾知所以距子矣,吾不言。”子墨子亦曰:“吾知子之所以距我,吾不言。”楚王问其故,子墨子曰:“公输子之意,不过欲杀臣。杀臣,宋莫能守,可攻也。然臣之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已持臣守圉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虽杀臣,不能绝也。”楚王曰:“善哉!吾请无攻宋矣。”

(节选自《墨子·公输,有删改》)

材料二  

杀一人谓之不义,必有一死罪矣。若以此说往,杀十人,十重不义,必有十死罪矣;杀百人,百重不义,必有百死罪矣。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不义攻国,则弗知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情不知其不义也故书其言以遗后世若知其不义也夫奚说书其不义以遗后世哉。今有人于此,少见黑曰黑,多见黑曰白,则必以此人为不知白黑之矣。少尝苦曰苦,多尝苦曰甘,则必以此人为不知甘苦之辩矣。今小为非,则知而非之;大为非攻国,则不知非,从而誉之 , 谓之义。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辩乎?是以知天下之君子也,辩义与不义之乱也。

(节选自《墨子·非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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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而不党义

鲁论《卫灵》篇“群而不党”,集注“和以处众而不阿比”,君子处众之道,诚如是矣。《论语》曰:“诗可以群。”曰:“鸟兽不可与同群。”此“群”之义近公也。曰:“人之过也,各于其党。”曰:“君子不党。”义近私也公则为和为周在朝可以收同寅协恭之美在野可以释惊世骇俗之嫌。私则为流为比,有其材则凭城据社而堪虞,无其遇则逐末随波而不恤。公私之间、群党之义判然矣。君子之群而不党之由于器识学问亦然矣。

由是以推,王导纵于王敦,蔡邕铭恩于董卓,党矣而无所为群。贾生羞伍夫绛侯,屈原被谗于靳尚,不党而亦不能群。所谓群而不党者,必如诸葛孔明、陆敬舆、范仲淹诸君子,以集思广益而渊然,以黜崇正而毅然,以激浊扬清而霭然,盖无其量者,不能群群矣。而识不足以自固,则又不能不党,此其大较也。自此义不明,朝廷无以收群策群力之效,而朋党之祸遂为世诟病。如唐之牛李、宋之洛蜀朔、明之东林,虽不可以一概论,然小人之所以倾陷正士者,无所不至。而不能以群化党,使合乎人心之正、天理之公,诸君子亦与有责焉。以为群,则君子与君子宜无不同,何以洛蜀朔之显分门户?以为不党,则聚徒讲学,何必以诋讥朝政为能。非器识学问之兼至者,盖不足以语此矣。

后之君子果以释党为心,而不以树党为事,则进而正色立朝,退而杜门养。其在《礼》曰:“君子敬业乐群。”此君子之群也。其在《书》曰: “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此不党之君子所普为之也。否则意气未化,而声气助之,至欲合群力为君国抗,此则天下之乱也。

(节选自《赵佩茳集》,有删改)

课内文言文阅读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跤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节选自《劝学》)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亦圣,愚亦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

(节选自《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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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一:

曾子曰:“孝有三:大孝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公明仅问于曾子曰:“夫子可以为孝乎?”曾子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君子之所为孝者,先意承志,谕父母于道。参,直养者也,安能为孝乎?”曾子曰:“身也者父母遗体也行父母之遗体敢不敬乎?居处不庄,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莅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战陈无勇,非孝也。五者不遂,灾及于亲,敢不敬乎?亨孰膻芗,尝而荐之,非孝也,养也。君子之所谓孝也者,国人称愿然,曰:*幸战!有子如此!’所谓孝也已。众之本教曰孝,其行曰养。养,可能也,敬为难;敬,可能也,安为难;安,可能也,卒为难。父母既, 慎行其身,不遗父母恶名,可谓能终矣。仁者,仁此者也;礼者,履此者也;义者,宜此者也;信者,信此者也;强者,强此者也。乐自顺此生,刑自反此作,"曾子曰:“夫孝置之而塞乎天地之而横乎四海施诸后世而无朝夕。推而放诸东海而准,推而放诸西海而准,推而放诸南海而准,推而放诸北海而准。《诗》云:‘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谓也!”

材料二:

记曰:“舜见瞽瞍”,其容造焉。孔子曰:‘当是时也,哉,天下岌岌!有道者,父固不得而子,君固不得而臣也。”"臣曰:“孔子本未知孝悌忠顺之道也。然则有道者,进不为臣主,退不为父子耶?父之所以欲有贤子者家贫则富之父苦则乐之;君之所以欲有贤臣者,国乱则治之,主卑则尊之。今有贤子而不为父,则父之处家也苦;有贤臣而不为君,则君之处位也危。然则父有贤子,君有贤臣,适足以为害耳,岂得利哉焉?所谓忠臣,不危其君;孝子,不非其亲。今舜以贤取君之国,而汤武以义放弑其君,此皆以贤而危主者也,而天下之。”

[注]①瞽瞍:舜父名。②造(cù)焉:同“蹩”,局促不安的样子。

(节选自《韩非子·忠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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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者,蒙人也,名周。周尝为蒙漆园吏,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其学无所不窥,然其要本归于老子之言。故其著书十余万言,大抵率寓言也。作《渔父》、《盗跖》、《胠箧》,以诋訾孔子之徒,以明老子之术。《畏累虚》、《亢桑子》之属,皆空语无事实。然善属书离辞指事类情用剽剥儒墨虽当世宿学不能自解免也。其言洸洋自恣以适己,故自王公大人不能器之。

楚威王闻庄周贤,使使厚币迎之,许以为相。庄周笑谓楚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独不见郊祭之牺牛乎?养食之数岁,衣以文绣,以入大庙。当是之时,虽欲为孤豚,岂可得乎?子亟去,无污我。我宁游戏污渎之中自快,无为有国者所羁,终身不仕,以快吾志焉。

申不害者,京人也,故郑之贱臣。学术以干韩昭侯,昭侯用为相。内修政教,外应诸侯,十五年。终申子之身,国治兵强,无侵韩者。申子之学本于黄老而主刑名。著书二篇,号曰《申子》。

韩非者,韩之诸公子也。喜刑名法术之学,而其归本于黄老。非为人口吃,不能道说,而善著书。人或传其书至秦。秦王见《孤愤》《五蠹》之书,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李斯曰:“此韩非之所著书也。”秦因急攻韩。韩王始不用非,及急,乃遣非使秦。李斯、姚贾毁之,秦王以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遗非药,使自杀。

太史公曰:老子所贵道,虚无,因应变化于无为,故著书辞称微妙难识。庄子散道德,放论,要亦归之自然。申子卑卑,施之于名实。韩子引绳墨,切事情,明是非,其极惨礉少恩。皆原于道德之意,而老子深远矣。

(摘编自《史记·庄周、申不害、韩非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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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一:

孟郊,字东野,洛阳人。初隐嵩少,称处士。性介,不谐合。韩愈一见为忘形交, 与唱和于诗酒间。 贞元十二年李程榜进士,时年五十矣。调溧阳尉。县有投金濑、平陵 城,林薄蓊翳,下有积水。郊间往坐水傍,命酒挥琴,裴回赋诗终日,而曹务多废。县 令白府, 以假尉代之,分其半俸。辞官家居。李翱分司洛中日与谈宴荐于兴元节度使郑

余庆遂奏为参谋。卒,余庆给钱数万营葬,仍赡其妻子者累年。张籍谥为贞曜先生, 门人远赴心丧。郊拙于生事,一贫彻骨,裘褐悬结,未尝俯眉为可怜之色,然好义者更 之。工诗,大有理致,韩吏部极称之。其诗多伤不遇,年迈家空,思苦奇涩,读之每令 人不欢。其初登第,吟曰:“春风得意马蹄疾,一 日看尽长安花。 ”当时议者亦见其气度窘促,卒漂沦薄宦,诗谶信有之矣。有《咸池集》十卷,行于世。

(节选自《唐才子传》)

材料二:

兹有平昌孟郊, 贞士也,伏闻执事旧知之。郊为五言诗, 自前汉李都尉、苏属国及 建安诸子、南朝二谢,郊能兼其体而有之。李观荐郊于梁肃补阙书曰:“郊之五言,其 有高处,在古无上,其有平处,下顾二谢。 ”韩愈送郊诗曰:“作诗三百首,窗默咸池 音。 ”彼二子皆知言者, 岂欺天下之人哉?郊穷饿不得安养其亲,周天下无所遇。作诗 曰:“食荠肠亦苦,强歌声无欢。 出门即有阂,谁谓天地宽? ”其穷也甚矣。凡贤人奇 士, 皆自有所负,不苟合于世。是以虽见之,难得而知也。故见贤而能知,知而能用,用而能尽其才,而不容谗人之所间者,天下一人而已矣。

(节选自李翱《荐所知于徐州张仆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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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一:

三十二年,彗星见。景公柏寝,叹曰:“堂堂!谁有此乎?”群臣皆泣,晏子笑,公怒。晏子曰:“臣笑群臣谀甚。”景公曰:“彗星出东北,当齐分野,寡人以为忧。”晏子曰:“君高台深池,赋敛如弗得,刑罚恐弗胜。茀星将出,彗星何惧乎?”公曰:“可禳否?”晏子曰:“使神可祝而来,亦可禳而去也。百姓苦怨以万数,而君令一人禳之,安能胜众口乎?”是时景公好治宫室,聚狗马,奢侈,厚赋重刑,故晏子以此谏之。

(节选自《史记·齐太公世家》)

材料二:

初,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嚣尘,不可以, 请更诸爽塏者。”辞曰:“君之先臣容焉,臣不足以嗣之,于臣侈矣。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之利也。敢烦里旅?”公笑曰:“子近市,识贵贱乎?”对曰:“既利之,敢不识乎?”公曰:“何贵何贱?”于是景公繁于刑,有鬻踊①者。故对曰:“踊贵屨贱。”景公为是于刑。

及晏子如晋,公更其宅,反则成矣。既拜,乃毁之而为里室,皆如其旧。则使宅人反之。曰:“谚曰‘非宅是卜,唯邻是卜’。二三子先上邻矣,违卜不祥。君子不犯非礼小人不犯不祥古之制也吾敢违诸乎”卒复其旧宅。公弗许。因陈桓子以请,乃许之。

(节选自《左传·昭公三年》)

材料三:

晏子朝,乘弊车,驾驽马。景公见之曰:“嘻!夫子之禄寡耶?何乘不任之甚也?”

晏子对曰:“赖君之赐,得以寿三族,及国游士,皆得生焉。臣得暖衣饱食,弊车驽马,以奉其身,于臣足矣。

(节选自《晏子春秋·内篇》)

【注】①踊:受刖刑的人所穿的一种特制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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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一:

齐宣王问曰:“汤桀,武王伐纣,有诸?”孟子对曰:“于传有之。”曰:“臣弑其君,可乎?”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节选自《孟子·梁惠王下》)

文本二:

越王曰:“寡人躬行节俭,下士求贤,不使名过实,此寡人所能行也。多贮谷,富百姓,此乃天时水旱,宁在一人耶?何以备之?”范子曰:“百里之神,千里之君。汤执其中和,伊尹,收天下雄隽之士,练卒兵,率诸侯兵伐桀,为天下除残去贼,万民皆歌而归之。是所谓执其中和者。”越王曰:“善哉,中和所致也!寡人虽不及贤主、圣王,欲执其中和而行之。今诸侯之地或多或少强弱不相当兵革暴起, 何以应之?”范子曰:“知保人之身者,可以王天下;不知保人之身,失天下者也。”越王曰:“何谓保人之身?”范子曰:“天生万物而教之而生。人得谷即不死,谷能生人,能杀人。故谓人身。”

越王问范子曰:“何执而昌?何行而亡?”范子曰:“执其中则昌,行奢侈则亡。”越王曰:“寡人欲闻其说。”范子曰:“臣闻古之贤主圣君,执中和而原其终始,即位安而万物定矣;不执其中和,不原其终始,即尊位倾,万物散。文武之业,桀纣之迹,可知矣。古者天子及至诸侯,自灭至亡,渐渍乎滋味之费,没溺于声色之类,牵孪于珍怪贵重之器,故其邦空虚。困其士民,以为须臾之乐,百姓皆有悲心,瓦解而倍者,桀纣是也。身死邦亡,为天下笑。此谓行奢侈而亡也。”

(节选自《越绝书·越绝外传枕中第十六》)

【注】①越王:此指勾践。②范子:指范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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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轩记

苏 辙

余既以罪谪监筠州盐酒税,未至,大雨,筠水泛溢,蔑南市,登北岸,刺史府门。盐酒税治舍,俯江之漘,水患尤甚。既至,敝不可处,乃告于郡,假部使者府以居。岁十二月,乃克支其欹斜,补其圮缺,辟听事堂之东为轩,种杉二本,竹百个,以为宴休之所。

然盐酒税旧以三吏共事,余至,其二人者适皆罢去,事委于一。昼则坐市区,鬻盐沽酒税豚鱼,与市人争寻尺以自;暮归,筋力疲废,辄昏然就睡,不知夜之既旦;旦则复出营职,终不能安于所谓东轩者。每旦暮出入其旁,顾之,未尝不哑然自笑也。

余昔少年读书,窃尝怪以颜子箪食瓢饮,居于陋巷,人不堪其忧,颜子不改其乐。私以为虽不欲仕,然抱关、击柝尚可自养,而不害于学,何至困辱贫窭自苦如此?及来筠州,勤劳米盐之间,无一日之休,虽欲弃尘垢,解羁絷,自放于道德之场,而事每劫而留之,然后知颜子之所以甘心贫贱,不肯求升斗之禄以自给者,良以其害于学故也。

嗟夫!士方其未闻大道,沉酣势利,以玉帛子女自厚,自以为乐矣。及其循理以求道落其华而收其实从容自得不知夫天地之为大与死生之为变而况其下者乎 故其乐也,足以易穷饿而不怨,虽南面之王不能加之,盖非有德不能任也。余方区区欲磨洗浊污,睎圣贤之万一,自视缺然,而欲庶几颜氏之福,宜其不可得哉!

余既以谴来此,虽知桎梏之害,而势不得去,独岁月之久,世或哀而怜之,使得归伏田里,治先人之敝庐,为环堵之室而居之然后追求颜氏之乐,怀思东轩,优游以忘其老,然而非所敢望也。

(选自《古文辞类纂》,有删改)

文言文阅读 

 材料一: 

 二月乙酉,(晋悼)公即位。使吕宣子将下军,曰:“郯之役,吕锜佐智庄子于上军,获楚公子段臣与连尹裳老,以免子羽。郗之役,亲射楚王而败楚师,以定晋国而无后,其子孙不可不崇也。”使彘恭子将新军,曰:“武子之季,文子之母弟也。武子宣法以定晋国,至于今是用。文子勤身以定诸侯,至于今是赖。夫二子之德,其可忘乎!”故以彘季屏其宗。使令狐文子佐之,曰:“昔克路之役,秦图败胥魏厥却退秦师于辅氏亲止杜回其勤铭于景钟至于今不育 , 其子不可不兴也。”君知士贞子之帅志傅闻而宣息于教也,使为太傅。知来纠之能御以和于政也,使为戎御。知荀宾之有力而不暴也,使为戎右。栾伯请公族大夫,公曰:“荀家惇惠,荀会文敏,黡也果敢,无忌镇静,使兹四人者为之。夫赍梁之性难正也,故使惇患者教之,使文敏者导之,使果敢者论之,使镇静者修之。惇息者教之,则遍而不倦;文敏者导之,则婉而入;果敢者途之,则过不葩;镇静者修之,则壹。”使兹四人者为公族大夫。公知祁奚之杲而不淫也,使为元尉。知羊舌职之聪敏肃给也,使佐之。知魏彜之勇而不乱也,使为元司马。知张老之智而不诈也,使为元候。知铎遇寇之恭敬而信强也,使为舆尉。始合诸侯于虚打以救宋,使张老廷君誉于四方,且观道逆者。吕宣子卒,公以赵文子为文也,而能恤大事,使佐新军。五年,请戎宋请服,使魏庄子盟之,于是乎始复霸。  

 (节选自《国语·晋语七》) 

 材料二: 

   魏绛(魏颖的侄子)事胥悼公。悼公三年,会诸侯。悼公弟杨干乱行,魏烽僇辱杨干。馀公怒曰:“合诸侯以为荣,今辱吾弟!”将诛魏绛。或说悼公,悼公止,卒任魏烽政,使和戎、狄。戎、狄亲附。悼公之十一年,曰:“自吾用魏绛,八年之中,九合诸侯,戎、狄和,子之力也。”赐之乐,三让,然后受之。 

 (节选自《史记·魏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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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为秦连横,说赵(武)王曰:“弊邑秦王使臣敢献书于大王御史。大王收率天下以摈秦,秦兵不敢出函谷关十五年矣。大王之威,行于天下山东。弊邑恐惧慑伏,缮甲厉兵,饰车骑,习驰射,力田积粟,守四封之内,不敢动摇,唯大王有意督过之也。今秦以大王之力,西举巴蜀,并汉中,东收两周而西迁九鼎,守白马之津。秦虽辟远,然而心忿悁含怒之日久矣。今寡君有敝甲钝兵,军于渑池,愿渡河逾漳,据番吾,迎战邯郸之下。愿以甲子之日合战,以正殷纣之事。敬使臣先以闻于左右。”

凡大王之所信以为从者恃苏秦之计荧惑诸侯以是为非以非为是欲反覆齐国而不能自令车裂于齐之市。夫天下之不可一亦明矣。今楚与秦为昆弟之国,而韩、魏称为东蕃之臣,齐献鱼盐之地,此断赵之右臂也。夫断右臂而求与人斗,失其党而孤居,求欲无危,岂可得哉?今秦发三将军,一军塞午道,告齐使兴师渡清河,军于邯郸之东;一军军于成皋,驱韩、魏而军于河外;一军军于渑池。约曰:‘四国为一以攻赵,破赵而四分其地。’是故不敢匿意隐情,先以闻于左右。臣窃为大王计,莫如与秦遇于渑池,面相见而身相结也。臣请案兵无攻,愿大王之定计。”

赵王曰:“先王之时,奉阳君相,专权擅势,蔽晦先王,独断官事。寡人宫居,属于师傅,不能与国谋。先王弃群臣,寡人年少,奉祠祭之日浅,私心固窃疑焉。以为一从不事秦,非国之长利也。乃且愿变心易虑,剖地谢前过以事秦。方将约车趋行,而适闻使者之明诏。”于是乃以车三百乘入朝绳池,割河间以事秦。

(节选自《战国策,魏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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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 , 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火,美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遣响于悲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唯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节选自苏轼《前赤壁赋》)

(乙)

所示书教及诗赋杂文,观之熟矣。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孔子曰:“言之不文,行而不远。”又曰:“辞达而已矣!”夫言止于达意,即疑若不文,是大不然。求物之妙如系风捕景能使是物了然于心者盖千万人而不一遇也而况能使了然于口与手者乎是之谓辞达。辞至于能达,则文不可胜用矣。

扬雄好为艰深之辞,以文浅易之说,若正言之,则人人知之矣。此正所谓雕虫篆刻者,其《太玄》《法言》皆是类也。而独悔于赋,何哉?终身雕篆,而独变其音节,便谓之经,可乎?屈原作《离骚经》,盖风雅之再变者,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可以其似赋而谓之雕虫乎?使费谊见孔子,升堂有馀矣:而乃以赋鄙之,至与司马相如同科,雄之陋如此比者甚众。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也,因论文偶及之耳。

(节选自苏轼《答谢民师”书》)

①谢民师,名举廉,新淦(江西新干县)人,宋神宗元半八年进士。宋哲宗元符三年(1100),苏轼从海南遇救北归,谢民师正在广东做官,曾带着信和旧作去拜见苏轼。这是苏轼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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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宣王问曰:“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

孟子对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无以,则王乎?”

曰:“德何如则可以王矣?”

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

曰:“可。”

曰:“何由知吾可也?”

曰:“臣闻之胡龁曰:‘王坐于堂上,有牵牛而过堂下者,王见之,曰:“牛何之?”对曰:“将以衅钟。”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对曰:“然则废衅钟与?”曰:“何可废也,以羊易之。”’不识有诸?”

曰:“有之。”

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为爱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

王曰:“然,诚有百姓者。齐国虽褊小,吾何爱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

曰:“王无异于百姓之以王为爱也。以小易大,彼恶知之?王若隐其无罪而就死地,则牛羊何择焉?”

王笑曰:“是诚何心哉!我非爱其财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谓我爱也。”

曰:“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王说曰:“《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谓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此心之所以合于王者何也?”

(选自《孟子·梁惠王上》)

孟子曰:“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所以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由是观之,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有是四端而自谓不能者,自贼者也;谓其君不能者,贼其君者也。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

(选自《孟子·公孙丑章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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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二年冬,成汉主李势不恤国事,加以饥馑,四境之内,遂至萧条。晋安西将军桓温将伐汉,将佐皆以为不可。江夏相袁乔劝之曰:“夫经略大事,固非常情所及,智者了于胸中,不必待众言皆合也。今为天下之患者,胡、蜀①二寇而已。蜀虽险固,比胡为弱,将欲除之,宜先其易者。李势无道,臣民不附,且恃其险远,不修战备。宜以精卒万人轻赍疾趋,比其觉之,我已出其险要,可一战擒也。胡闻我万里远征,以为内有重备,必不敢动。纵有侵轶,缘江诸军足以拒守,必无忧也。”温从之,使袁乔帅二千人为前锋。三年春二月,桓温军至青衣,汉主势大发兵,遣叔父右卫将军福、从兄镇南将军权、前将军昝坚等将之,自山阳趣合水。诸将欲设伏于江南以待晋兵,昝坚不从,引兵自江北鸳鸯碕渡向犍为。三月,温至彭模。议者欲分为两军,异道俱进,以分汉兵之势。袁乔曰:“今悬军深入万里之外,胜则大功可立,不胜则噍类无遗。当合势齐力,以取一战之捷;若分两军,则众心不一,万一偏败,大事去矣。不如全军而进,弃去釜甑,赍三日粮,以示无还心,胜可必也。”温从之。留参军孙盛、周楚将嬴兵守辎重,温自将步卒直指成都。李福进攻彭模,孙盛等奋击,走之。温进,遇李权,三战三捷。昝坚至犍为,乃知与温异道,还,自沙头津济,比至,温已军于成都之十里陌,坚众自溃势悉众出战于笮桥,温前锋不利,参军龚护战死,矢及温马首。众惧,欲退,而鼓吏误鸣进鼓,袁乔拔剑督士卒力战,遂大破之。温乘胜长驱至成都纵火烧其城门势夜开东门走至葭萌使散骑常侍王幼送降文于温, 寻舆榇②面缚诣军门,温解缚、焚株,送势及宗室十余人于建康,引汉司空谯献之等以为参佐,举贤旌善,蜀人悦之。

(节选自《通鉴纪事本末·桓温灭蜀》)

[注]①胡、蜀:此指东晋十六国时期存在的后赵、成汉两个割据政权。②榇: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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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与人论谏书 

 [唐]杜牧 

 某疏愚于惰,不识机括,独好读书,读之多矣。每见君臣治乱之间,兴亡谏诤之道,遐想其人,舐笔和墨,冀人君一悟至于治平,不悟则烹身灭族,唯此二者,不思中道。自秦、汉以来,凡千百辈,不可悉数。然怒谏而激乱生祸者,累累皆是;纳谏而悔过行道者,不能百一。何者?皆以辞语迂险,指射丑恶,致使然也。夫迂险之言,近于诞妄;指射丑恶,足以激怒。夫以诞妄之说,激怒之辞,以卑凌尊,以下上。是谏杀人者,杀人愈多;谏畋猎者,畋猎愈甚;谏治宫室者,宫室愈崇;谏任小人者,小人愈宠。观其旨意,且欲与谏者一斗是非,一决怒气耳,不论其他。今有两人,甲谓乙曰:“汝好食某物,慎勿食,果食之,必死。”乙必曰:“我食之久矣,汝谓我死,必倍食之。”甲若谓乙曰汝好食某物第一少食苟多食必生病乙必因而谢之减食。何者?迂险之言,则欲反之;循常之说,则必信之。此常人之情。是以因谏而生乱者,累累皆是也。 

 汉成帝欲御楼船过渭水,御史大夫薛广德谏曰:“宜从桥,陛下不听,臣自刎以血污车轮,陛下不庙矣。”上不说。张猛曰:“臣闻主圣臣直,乘船危,就桥安,圣主不危,御史大夫言可听。”上曰:“人不当如是邪?”乃从桥。近者宝历中,敬宗皇帝欲幸骊山,时谏者至多,上意不决。拾遗张权舆伏紫宸殿下,叩头谏曰:“昔周幽王幸骊山,为犬戎所杀;秦始皇葬骊山,国亡;玄宗皇帝宫骊山,而禄山乱;先皇帝幸骊山,而享年不长。”帝曰:“骊山若此之凶邪?我宜一往,以验彼言。”后数日,自骊山回,语亲幸曰:“叩头者之言,安足信哉!” 

 今人平居无事,友朋骨肉切磋规诲之间,尚宜旁引曲释,使人乐去其不善而乐行其善。况于君臣尊卑之间,欲因激切之言而望道行事治者乎?故《礼》称五谏,而直谏为下。 

 (有删减) 

 (二) 

 谏官论 

 王安石 

 今之谏官者,天子之所谓士也,其贵,则天子之三公也。惟三公于安危治乱存亡之故,无所不任其责,至于一官之废,一事之不得,无所不当言。今命之以士,而责之以三公,士之位而受三公之责,非古之道也。身不能正名,而可以正天下名者,未有也。 

 自公卿至于百工,皆失其职,以阿上之所好,则谏官者,乃天子之所谓士耳,吾未见其能为也。待之以轻而要之以重,非所以使臣之道也。不得已,若唐之太宗,乎其或可也。虽然,有道而知命者,果以为可乎?未之能处也。唐太宗之时,所谓谏官者,与臣弼俱进于前,故一言之谬,一事之失,可救之于将然,不使其命已布于天下,然后从而争之也。君不失其所以为君,臣不失其所以为臣,其亦庶乎其近古也。今也上之所欲为,臣弼所以言于上,皆不得而知也,及其命之已出,然后从而争之,上听之而改,则是士制命而君听也;不听而遂行,则是臣不得其言而君耻过也。臣不得其言,士制命而君听,二者,上下所以相悖而否乱之势也。然且为之,其亦不知其道矣。及其谆谆而不用,然后知道之不行,其亦辩之晚矣。 

 (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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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伯请地于韩康子,使使者致万家之邑于智伯;又求地于魏桓子,复与之万家之邑一;智伯又求蔡、皋狼之地于赵襄子,襄子弗与。智伯怒,帅韩、魏之甲以攻赵氏。乃走晋阳,三家以国人围而灌之,城不浸者三版。沈灶产蛙,民无叛意。智伯行水,魏桓子御,韩康子骖乘。智伯曰:“吾乃今知水可以亡人国也。”桓子肘康子,康子桓子之跗,以汾水可以灌安邑(魏国都城),绛水可以灌平阳(韩国都城)也。

赵襄子使张孟谈潜出见二子,曰:“臣闻唇亡齿寒。今智伯帅韩、魏以攻赵,赵亡则韩、魏为之次矣。”二子曰:“我心知其然也;恐事未遂而谋泄,则祸立至矣。”张孟谈曰:“谋出二主之口,入臣之耳,何伤也!”二子潜与张孟谈约,为之期日而遣之。

襄子夜使人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智伯军。智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智伯之众,遂杀智伯,尽灭智氏之族。唯辅果在。

臣光曰:智伯之亡也,才胜德也。 夫才与德异,而世俗莫之能辨,通谓之贤,此其所以失人也。夫聪察强毅之谓才,正直中和之谓德。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云梦之竹,天下之劲也;然而不矫揉,不羽括,则不能以入坚。棠谿之金,天下之利也;然而不熔范,不砥砺,则不能以击强。是故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凡取人之术,苟不得圣人、君子而与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何则?君子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挟才以为善者,善无不至矣;挟才以为恶者,恶亦无不至矣。愚者虽欲为不善智不能周力不能胜譬如乳狗搏人人得而制之小人智足以遂其奸,勇足以决其暴,是虎而翼者也,其为害岂不多哉!夫德者人之所, 而才者人之所爱;爱者易亲,严者易疏,是以察者多蔽于才而遗德。 自古昔以来,国之乱臣,家之败子,才有余而德不足,以至于颠覆者多矣,岂特智伯哉!故为国为家者,苟能于才德之分,而知所先后,又何失人之足患哉。 

(节选自《资治通鉴•周纪一》)

悼之四年,晋荀瑶(智伯)帅师围郑,未至,郑驷弘曰:“知伯愎而好胜,早下之,则可行也。”乃先保南里以待之。知伯入南里,门于桔柣之门。郑人俘酅魁垒,赂之以知政,闭其口而死。将门,知伯谓赵孟(赵襄子):“入之。”对曰:“主在此。”知伯曰:“恶而无勇,何以为子?”对曰:“以能忍耻,庶无害赵宗乎!”知伯不悛,赵襄子由是基(憎恨)知伯,遂丧之。知伯贪愎,故韩、魏反而丧之。 

(节选自《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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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枢密韩太尉书

宋代·苏辙

太尉执事:辙生好为文,思之至深。以为文者气之所形,然文不可以学而能,气可以养而致。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今观其文章,宽厚宏博,充天地之间,称其气小大。太史公行天下,周览四海名山大川,与燕、赵间豪俊交, 故其文疏荡,有奇气。此二子, 岂尝执笔学为如此之文哉?其气充乎其中而溢乎其貌,动乎其言而见乎其文,而不自知也。

辙生十有九年矣。其居家所与游者,不过其邻里乡党之人;所见不过数百里之间,无高山大野可登览以自广;百氏之书,虽无所不读,然皆古人之陈迹,不足以激发其志气。恐遂汩没,故决然舍去,求天下奇闻壮观,知天地之广大。过秦、汉之故都,观终南、嵩、华之高,北顾黄河之奔流,慨然想见古之豪杰。至京师,仰观天子宫阙之壮,与仓廪、府库、城池、苑囿之富且大也,而后知天下之巨丽。见翰林欧阳公,听其议论之宏辩,观其容貌之秀伟,与其门人贤士大夫游,而后知天下之文章聚乎此也。太尉以才略冠天下,天下之所以无忧,四夷之所惮以不敢发,入则周公、召公,出则方叔、召虎。而辙也未之见焉。

且夫人之学也,不志其大,虽多而何为?辙之来也,于山见终南、嵩、华之高,于水见黄河之大且深,于人见欧阳公,而犹以为未见太尉也。故愿得观贤人之光耀,闻一言以自壮,然后可以尽天下之大观而无憾者矣。

辙年少未能通习吏事向之来非有取于斗升之禄偶然得之非其所乐。然幸得赐归待选,便得优游数年之间,将归益其文,且学为政。太尉苟以为可教而辱教之,又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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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一:

臣等猥以空疏,备员讲读。圣明天纵,学问日新。臣等才有限而道无穷,心欲言而口不逮,以此自愧,莫知所为。窃谓人臣之纳忠,譬如医者之用药,药虽进于医手方多传于古人若已经效于世间不必皆从于己出伏见唐宰相陆贽才本王佐学为帝师。论深切于事情,言不离于道德。智如子房,而文则过;辩如贾谊,而术不疏。上以格君心之非,下以通天下之志。但其不幸,仕不遇时。德宗以苛刻为能,而贽谏之以忠厚:德宗以猜疑为术,而贽劝之以推诚;德宗好用兵,而贽以消兵为先;德宗好聚财,而贽以散财为急。至于用人听言之法,治边驭将之方,罪己以收人心,改过以应天道,去小人以除民患,惜名器以待有功,如此之流,未易悉数。可谓进苦口之药石,针害身之膏肓。使德宗尽用其言,则贞观可得而复。

臣等每退自西阁,即私相告言,以陛下圣明,必喜贽议论。但使圣贤之相契,即如臣主之同时 , 昔冯唐论颇、牧之贤,则汉文为之太息;魏相条晁董之对,则孝宣以致中兴。若陛下能自得师,莫若近取诸贽。夫六经三史,诸子百家,非无可观,皆足为治。但圣言幽远,末学支离譬如山海之崇深,难以一二而推择。如贽之论,开卷了然。聚古今之精英,实治乱之龟鉴。臣等欲取其奏议,稍加校正,缮写进呈。愿陛下置之坐隅,如见贽面;反覆熟读,如与贽言。必能发圣性之高明,成治功于岁月。臣等不胜区区之意,取进止。

(苏轼《乞校正陆贽奏议进御札子》)

【注】①陆贽为唐德宗时宰相,著名政论家。他的奏议往往切中时弊,为后世所推崇。该文写于宋哲宗即位不久。当时旧党上台,而王安石推行的新法被吕惠卿等人弄得面目全非,弊端百出,新旧党之争依然激烈,国无宁日。苏轼进此札子,乞校正陆贽奏议,并建议宋哲宗反复熟读,从中得到治国的启发。②颇,廉颇:牧,李牧。③晁,晁错;董,董仲舒。④孝宣,汉宣帝刘询。

材料二:

陆贽入翰林,年尚少,以材幸。在奉天 , 朝夕进见,帝亲倚之,同类莫敢望。尝为帝言:“今盗遍天下,宜痛自咎悔,以感人心。陛下诚不吝改过,以言谢天下,使臣持笔亡所忌,庶叛者革心。”帝从之。故奉天所下制书,虽武人悍卒无不感动流涕。及辅政,不敢自顾重,事有可否,必言之。

道有献瓜果者,帝嘉其意,欲授以试官。贽曰:“爵位,天下公器,不可轻也。”帝曰:“试官虚名,且已与宰相议矣,卿其无嫌。”贽奏:“非功而获爵则轻,非罪而肆刑则亵。今所病者爵轻也,设法贵之犹恐不重,若又自弃,将何劝焉?”或规其太过者,对曰:“吾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皇它恤乎?”

帝自用裴延龄。贽言:“延龄僻戾躁妄,不可用。”不听。俄而延龄奸佞得君,天下仇恶,无敢言。贽上书苦谏,帝不怿,竟以太子宾客罢。延龄揣帝意薄,谗短百绪,帝遂发怒,欲诛贽,赖阳城等交章论辨,乃贬忠州别驾。韦皋数上表请贽代领剑南,帝犹衔之,不肯与。

(《新唐书·列传第八十二》)

【注】①建中四年,泾原兵变,朱呲谋逆,唐德宗避乱于奉天。

文言文阅读

苏秦谓燕昭王曰:“今有人于此,孝如曾参、孝己,信如尾生高,廉如鲍焦、史䲡,兼此三行以事王,奚如?”王曰:“如是足矣。”对曰:“足下以为足,则臣不事足下矣。臣且处无为之事,归耕乎周之上地,耕而食之,织而衣之。”

王曰:“何故也?”对曰:“孝如曾参、孝己,则不过养其亲其。信如尾生高,则不过不欺人耳。廉如鲍焦、史䲡,则不过不窃人之财耳。今臣为进取者也。臣以为廉不与身俱达,义不与生俱立。仁义者,自之道也,非进取之术也。”

王曰:“自忧不足乎?”对曰:“以自忧为足,则秦不出殽塞,齐不出营丘,楚不出疏章。三王代位,五伯改政,皆以不自忧故也。臣闻之,善为事者,先其国之大小,而揆其兵之强弱,故功可成,而名可立也。不能为事者,不先量其国之大小,不揆其兵之强弱,故功不可成而名不可立也。今王有东向伐齐之心,而愚臣知之。”

王曰:“子何以知之?”对曰:“矜戟砥剑,登丘东向而叹,是以愚臣知之。今夫乌获举千钧之重,行年八十,而求扶持。故齐虽强国也,西劳于宋,南罢于楚,则齐军可败,而河间可取。”

燕王曰:“善。吾请拜子为上卿, 奉子车百乘,子以此为寡人东游于齐,何如?”对曰足下以爱之故与则何不与爱子与诸舅叔父负床之孙不得而乃以与无能之臣何也王之论臣何如人哉今臣之所以事足下者,忠信也。恐以忠信之故,见罪于左右。

王曰:“安有为人臣尽其力,竭其能,而得罪者乎?”对曰:“今臣为足下使于齐,恐忠信不谕于左右也,愿足下之无制于群臣也。”

(节选自《战国策·燕策一》)

文言文阅读

材料一

予尝有幽忧之疾,退而闲居,不能治也。既而学琴于友人孙道滋,受宫声数引,久而乐之,不知其疾之在体也。夫疾,生乎忧者也。药之毒者,能攻其疾之聚,不若声之至者,能和其心之所不平。心而平,不和者和,则疾之忘也宜哉。

夫琴之为技小矣,及其至也,大者为宫,细者为羽,操弦骤作忽然变之急者凄然以促缓者舒然以和,如崩崖裂石、高山出泉,而风雨夜至也。如怨夫寡妇之叹息,雌雄雍雍之相鸣也。其忧深思远,则舜与文王、孔子之遗音也;悲愁感愤,则伯奇孤子、屈原忠臣之所叹也。喜怒哀乐,动人必深,而纯古淡泊,与夫尧舜三代之言语、孔子之文章、《易》之忧患、《诗》之怨无以异。其能听之以耳,应之以手,取其和者,道其堙郁,写其幽思,则感人之际,亦有至者焉。

予友杨君,好学有文,累以进士举,不得志。及从调,为尉于剑浦,区区在东南数千里外,是其心固有不平者。且少又多疾,而南方少医药,风俗饮食异宜。以多疾之体,有不平之心,居异宜之俗,其能郁郁以久乎?然欲平其心以养其疾,于琴亦将有得焉。故予作琴说以赠其行,且邀道滋酌酒,进琴以为别。

(节选自欧阳修《赠杨寘序》)

材料二

琴之为乐,可以观风教,可以摄心魄,可以辨喜怒,可以悦情思,可以静神虑,可以壮胆勇,可以绝尘俗,可以格鬼神,此琴之善者也。鼓琴之士,志静气正,则听者易分;心乱神浊,则听者难辨矣。夫正直勇毅者听之,则壮气益增;孝行节操者听之,则中情伤感;贫乏孤苦者听之,则流涕纵横;便佞浮嚣者听之,则敛容庄谨。是以动人心、感神明者,无以加于琴。盖其声正而不乱,足以禁邪止淫也。今人多以杂音悦乐为贵,而琴轻矣。夫琴士不易得,而知音亦难也。 

 (节选自薛易简《琴诀》)

【注】①雍雍:鸟和鸣声。②伯奇:周宣王大臣尹吉甫的儿子,尹吉甫听信后妻的谗言将他驱逐,他因悲愤投河自尽。

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下面小题。

兴平二年,公孙瓒既杀刘虞,尽有幽州之地,志气益盛,恃其才力,不恤百姓,记过忘善,睚眦必报。衣冠善士,名在其者,必以法害之,有材秀者,必抑困使在穷苦之地。或问其故,瓒曰:衣冠皆自以职分当贵,不谢人惠。故所宠爱,类多商贩、庸儿,与为兄弟,或结婚姻,所在侵暴,百姓怨之。

先是,有童谣曰:“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唯有此中可避世。”瓒自谓易地当之,递徙镇易,为围堑十重,于堑里筑京,皆高五六丈,为楼其上。或问其故,瓒回:“兵法,百楼不攻。今吾诸营楼橹数十重,积谷三百万斛,食尽此谷,足以待天下之事矣。”

建安三年冬十二月,袁绍连年攻公孙瓒不能克,以书谕之,欲相与释憾连和。瓒不答。而增修守备。先是,瓒别将有为敌所围者,瓒不救,曰:“救一人,使后将恃救,不肯力战。”及绍来攻,瓒南界别营,自度守则不能自固,又知必不见救,或降或溃。绍军径至其门,瓒遣子续请救于黑山诸帅,而欲自将突骑出傍西山,拥黑山之众侵掠冀州,横断绍后。关靖谏曰:“今将士莫不怀瓦解之心,所以犹能相守者,顾恋其居处老小,而恃将军为主故耳。坚守旷日或可使绍自退若舍之而出后无镇重,易京之危,可立待也。”瓒乃止。绍渐相攻逼,瓒众日

四年春三月,黑山帅张燕与公续率兵十万三道技之,未至,瓒密使行人书告续,使引五千铁骑于北隰之中,起火为应,瓒欲自内出战。绍候得其书,如期举火。瓒以为救至,遂出战,绍设伏击之,瓒大败,复还自守。绍为地道,穿其楼下,便烧之,楼辄倾倒。瓒自计必无全,乃悉缢其姊妹、妻子,然后引火自焚。关靖叹曰:“前若不止将军自行,未必不济。吾闻君子陷人危,必同其难,岂可以独生乎!策马赴绍军而死。

(节选自《通鉴纪事本末·卷八·袁绍讨公孙瓒》,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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